高文的目光与大卫对视，问道：

  “您想让我组织人手？”

  大卫点头又摇头，

  “不单单是组织人手那么简单，我还想让你做这监管机构的负责人。”

  高文举着断手，拒绝道：

  “我一个残疾人，根本担任不了如此重任……”

  大卫一把揽住高文肩膀，打断道：

  “高文，你太谦虚了，以你的威望和能力，足以担任这个职务。

  想当初，假如没有你，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说动群众加入捷克骑士团，

  假如没有你，捷克骑士团哪里会有那么多优秀的指导员。”

  提起指导员，高文想起了布洛，沙玛和波登，这些人参军还是因为受到了他的影响，只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见高文犹豫不决，大卫直接决定道：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机构就叫廉政署，至于人手和架构，全由你自己决定。”

  说完，大卫便拉着高文去了酒馆喝酒，根本不给高文再次拒绝的机会。

  酒桌上，大卫亲自为高文倒酒，而高文用他那带钩的假肢，将酒杯端了起来，

  “大团长，我有一件事情不太理解。”

  大卫喝了一杯葡萄酒，点头道：“你问。”

  “这波兰战败，咱们怎么不进攻波兰呀？”

  大卫神秘一笑：

  “谁说咱们不进攻波兰的，你没发现虎骑不见了吗？”

  “虎骑？也就几百号人，能起什么作用？”

  “几百人？哈哈哈哈，你以为十万民兵进攻北方是来吃干饭的吗？”

  “又扩军了？”

  “嗯，虎骑已经有两千骑兵了，至于各军团，分别拥有五百中甲骑兵，一千轻骑兵和两千步兵，

  另外，我还新组建了一支由两千火枪兵和三千长矛兵组成的新军。

  每年光是士兵的薪酬，都要好几亿格罗申呢！”

  高文皱眉：

  “仅有两千虎骑进攻波兰吗？人数上，会不会太少了？”

  大卫自信道：

  “两千骑兵攻城掠地确实太少了，但仅仅是搞破坏的话，那就绰绰有余了，

  别忘了，当初咱们几百号人就敢从波西米亚南部杀到波西米亚北部，

  现在两千多人，且有粮有将，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高文回忆起了大卫当初杀人放火的场景，不禁想笑，

  “也是，虎骑的士兵以及装备马匹，都是咱们捷克骑士团的顶尖，仅仅是搞破坏的话，的确没人拦得住他们，

  只是这种事需要心思缜密的人去执行，我想除了斯莫外，没人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大卫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斯莫不行，我已经对外宣布，将他斩了，要是他来挂帅，岂不是宣告天下，他没死吗？

  所以我让里奇挂帅，让斯莫辅佐他。”

  高文不解：

  “军中那么多大将，为什么要派里奇呀？”

  “艾登和新军要在西面防范北方诸国，布莱恩和马里诺要在南面防范南神圣罗马帝国，我手中哪还有可用的大将呀！”

  大卫话锋一转，问道：

  “你担心里奇能力不足？”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担心里奇的安全。”

  大卫开玩笑道：

  “我当初不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吗？那个时候，你就不担心我的安全了？”

  这时，彼得拿着写好的文书走了过来，

  “大团长，波兰的几个商队和部分贵族已经在买卖快乐植物的文书上，签字了。”

  大卫拿起桌上写好的文书，看向东北方向，喃喃道：

  “波兰，你不是禁止我贩卖快乐植物吗？我偏偏要你成为我的第一出口国！”

  接着，大卫站起身，对彼得吩咐道：

  “准备马匹，我们去边境玩玩。”

  ……

  十天后，

  大卫仅带着亲卫和彼得几人，赶到了位于原勃兰登堡与波兰的边境处的格木城，

  而格木城东面，也就是面朝波兰的一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倘若大卫想要全面进军波兰，这个地方，无疑是最好的出兵口。

  看着忙碌的民兵，高文问道：

  “大团长，他们是在干什么？”

  大卫指着远处的营寨道：

  “还能干嘛，不就是建营地吗？”

  高文懵了：

  “大团长，虎骑还在格木城？”

  大卫笑道：

  “不，他们在兹戈热莱茨，就是咱们第一块受封的领地。”

  高文不傻，立马明白了大卫的意图，

  “大团长，您是想吸引波兰一方的注意，为里奇争取机会？”

  大卫没有隐瞒，承认道：

  “是的，除此之外，我还串通了许多波兰商队和波兰贵族，为我们提供情报，等里奇进入波兰，这些人就是我们的眼睛。”

  高文有些不放心，提醒道：

  “大团长，要是这些人反水？里奇不就危险了？”

  大卫则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中，

  “你放心，这次合作的商队与贵族，都是和我们买卖快乐植物的大客户，

  并且由我精心筛选过，他们无一不是爱财如命，且与波兰皇室关系疏远，甚至常常被波兰大贵族和皇室打压的人。”

  说话间，斥候拿着情报走到了大卫身边，

  “大团长，格木城边境处的波兰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了，粗略估计，应该有上万人马。”

  大卫点点头，下令道：

  “让民兵把动静闹大点！我要让他们整天都提心吊胆。”

  “是的，大团长。”

  ……

  与此同时，波兰，兹戈热莱茨。

  作为大卫第一块受封的领地，此时的兹戈热莱茨，已经大变模样，

  不再是一座村庄，而是一个城池，一个关卡，拦在了波兰与波西米亚之间。

  里奇正率领虎骑，一边估摸着时间，一边从兹戈热莱茨出发，秘密进入波兰境内，

  一旁的斯莫，拿着地图，做着严密的计划，

  “整个奔袭计划不能超过三个月，也就是在大雪来临前，我们必须撤回捷克骑士团，

  而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波兰首都克拉科夫，其位于波兰南部维斯瓦河上游左岸，距离我们不到七十英里，

  如果仅跑一个来回的话，以骑兵的机动性，一个月就够了，

  但我们还得敲打那些不与我们合作的商队与贵族，这就使得我们不能沿直线行军，必须要绕一个弧线，

  也就是从普热姆库夫，到莱格尼察，卡利什，维隆，奥波莱，最后到波兰首都克拉科夫，

  单线路线足足多出四十英里，让原本一百四十英里的总路程，变成了两百二十英里。”

  听着斯莫的分析，里奇眼中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有着浓浓战意，

  突然，三个斥候拍马赶来，他们的脸上，全是慌乱。

  里奇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问道：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其中一个斥候颤巍巍地回道：

  “我们三人在前面探路，半路上遇到了几个波兰官员，他们看见了我们，便询问我们的身份，

  我们三人拿出伪造的证件，说明了商人身份，

  可那些人依旧不依不饶，非要逮捕我们，

  我们三人被逼无奈，于是进行了反击，本想斩草除根的，但对方有十多个人，交战中，斩杀了七人，逃了四五个人。”

  里奇知道不能怪这三个伺候，于是转过头，询问起了斯莫，

  “斯莫叔叔，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才刚进波兰，抵达普热姆库夫，总不能原路返回吧。”

  斯莫分析道：

  “先别慌，对方未必知道他们遇见的是我虎骑的斥候，没准对方以为是强盗也说不定。

  况且，波兰剩下的主力都被大团长和奥斯曼帝国吸引走了，就算咱们被发现了，也可以从容离开。”

  接着，斯莫问起了斥候回来时的情况。

  斥候如实回答道：

  “我们三人没有直接回来，而是继续向前，伪装成了逃跑的样子，最后才绕了一个小圈，赶了回来。”

  斯莫点头，这三人虽然倒霉，但也没忘记军队中的训练，

  “那就好！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然后继续派出斥候打探消息，等弄清楚对方反应后，再做决定。”

  ……

  波兰，普热姆库夫城。

  普热姆库夫城城主正在屋里躺着睡觉，手下人突兀地过来禀报事情，

  “城主大人，大事不好了，督军大人在附近巡逻时，遇到了三个强盗。”

  城主立马坐起身，揉着眼睛道：

  “你说什么，督军大人怎么了？”

  “督军大人遇到了强盗，在牺牲几个护卫后，侥幸逃了出来。”

  城主骂骂咧咧道：

  “混蛋！哪里来的强盗，竟然这么猖狂，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说完，城主立马走出房间，去看望督军。

  逃回来的督军躺在床上，喘着大气，显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见城主来了，当即责备道：

  “你这个城主，当得还真称职！”

  城主心中委屈，但只能憋着，毕竟对方是新皇帝，卡齐米日四世派来的督军，

  倘若得罪了对方，肯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于是城主说道：

  “督军大人放心，我立马带人抓捕那群强盗！”

  督军闻言，心里也不甘心，他作为皇室侍卫，被小皇帝卡齐米日四世委以重任，来这里监管，是代表波兰皇室，代表皇家的颜面，

  却不想被三个强盗打得落荒而逃，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了皇家脸面，

  “马上组织人手，我跟你一起去！”

  城主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督军房间，对自己的副官道：

  “带三百人随我出城。”

  副官不解，

  “大人，对方仅仅三个人，咱们带三百人去，会不会太麻烦了？”

  城主心里有气，正愁没处发泄，于是趁机好好骂了一顿副官，

  “你个蠢蛋！要是在路上遇到了强盗同伙，对方人数又不少，难道，我们还要回来再喊人吗？”

  副官被对方的口水喷了一脸，急忙点头道：

  “好的大人，属下明白了，这就去组织人手。”

  城主突然喊住了对方，问道：

  “等一下，格木城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呀？”

  副官脚下顿住，回道：

  “据说格木城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捷克骑士团就会发起总攻了。”

  城主放下心，格木城那边动静越大，他普热姆库夫城就越安全，至于捷克骑士团会不会打到普热姆库夫城，不是他现在该关心的事，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组织人手吧！”

  ……

  太阳西斜，

  西边一片金红的晚霞余晖中，裹挟着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

  特萨利亚手下的眼线，找到了躲在树林中的里奇等人，

  里奇见人来了，连忙询问起了普热姆库夫城的状况，

  “现在城里怎么样了？”

  眼线回道：

  “普热姆库夫城主带着三百人，抓强盗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里奇看向斯莫道：

  “看来他们没发现咱们！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你说我们要不要趁机把他们给宰了，

  反正对方是城主，身边人手又少，杀了对方后，普热姆库夫城必定大乱。”

  斯莫没说打，也没说不打，只是列举了各种优劣情况，

  “如果杀了普热姆库夫城主，那咱们必须得加快行军速度，并且要做好保密工作，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如果不杀普热姆库夫城主，那咱们得掩饰好行踪，防止对方反应过来后，追击咱们。”

  里奇明白，斯莫这是让他来做决定，因而在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还是选择了杀害普热姆库夫城主，

  “还是杀了对方吧！我们来波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吗？”

  斯莫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地图，和里奇讨论起了，如何围歼对方。

  ……

  另一边，

  普热姆库夫城主和督军丧气到了极点，他们按照线索，一路向北，追击了许久，都没发现那三名“强盗”的踪迹，

  城主劝道：

  “督军大人，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督军气恼地回道：

  “回去？你的心还真是大呀。强盗从你管辖的地方溜走，你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吗？”

  城主也恼了，他不仅当了十几年城主，更是弗拉蒂斯瓦维奇家族的人，对方三番五次地当着他的面吆五喝六，完全是不给他丝毫面子，

  再说了，哪个地方没有强盗土匪？他亲自出来抓几个毛贼，已经是给了对方极大面子，更是给了皇室极大面子。

  因此，城主也不在给督军好脸色，冷冷地说道：

  “如果督军大人觉得我不够格，可以回去告诉陛下，革去我的城主职务，或是让弗拉蒂斯瓦维奇家族搬出普热姆库夫。”

  督军原本只是皇家侍卫，哪里有什么政治才能，能成为督军，仅仅是因为卡齐米日四世年幼，皇太后将他们派出去，监管各地罢了，

  所以在面对城主的闹骚时，督军也没退让，直说道：

  “我自然会如实禀报给陛下的！同时，我更希望你能明白，既然弗拉迪斯瓦维奇家族是陛下手下的封臣，那么就要做好一个封臣该做的事！”

  城主冷哼一声，回击道：

  “我也奉劝你一句，人有多大能耐，说多大的话，不要以为站在大树上，自己就长得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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