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彩云回李家村叫李桃花回去，李大富却说李桃花要和梁战力离婚，梁彩云在李家大闹了一场，然后拉着李大贵走了，扬言要和李大贵离婚。

  梁彩云风流成性，阅人无数，但那些男人都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只有李大贵对她好，啥事都让着她，这一点她很清楚，她是不会和李大贵离婚的，只是找个台阶离开李家村而已。

  吃过晚饭，杨老汉把一盒子饼干和一盒奶糖放进李杏花端包子用的篮子里就去了王老太家里。

  王大东一家子正关着门在堂屋里看电视，王老太在灶房里刷洗锅碗瓢盆，她舀起一瓢刷锅水就朝门外泼去，恰巧就泼在了杨老汉的裤子上。

  王老太看见杨老汉眼里闪过吃惊的神色，她心里有气，没有吱声扭头就进了灶房。杨老汉走进灶房把篮子放在桌子上，“肉包子很好吃！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包子了！”

  王老太没好气的说，“光说好听话，俺可不是三岁小孩，那城啥样的包子没有……”

  “城里好吃的包子很多，可俺就好你这一口……”

  王四朵去茅房拉屎，出来时就看见杨老汉在灶房里和她奶说话，她就跑了过去，“奶……奶……”

  杨老汉见王四朵进来，就问她叫啥名字，然后又从篮子里拿出一包饼干和一包奶糖说，“跟你哥哥一块吃去……”

  王四朵把东西抱在怀里，就跑着去了堂屋，“爹，妈……”她兴奋的叫着，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燕子。

  王大东两口子正在屋里聚精会神的看电视，电视声音又很大，根本没有听到杨老汉和王老太说话的声音。

  “叫啥？”李杏花有些不耐烦。王三狗眼尖，回头就看到妹妹抱着好吃的，“哪来的？”

  王四朵说，“爷爷给的！”

  “给俺吃点！”王三狗伸手就去抢她怀里的东西。王四朵急了，“爹，妈，恁看俺三哥……”她带着哭腔喊道。

  王大东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到了两个孩子身上，“俺哥要跟俺抢……”

  “谁给你抢了，给俺吃一点！”王三狗不服气。

  王大东说，“谁给你的？”

  “城里来的爷爷给俺的，他在灶房给俺奶说话……”王四朵得意的说。

  王大东站起来，猫着腰走到院里往灶房看，果然看到杨老汉在灶房里。他回到屋里拍拍李杏花的肩膀，“哎，杨老汉来了，不知道想干啥？难道他还想和咱娘好……”

  李杏花没有回头，“这有啥大惊小怪的，他俩本来就好！”

  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和一个空茶杯就去了灶房，“杨大伯，你来了，恁喝杯热茶！”

  她倒了一杯茶递给杨老汉，无意间就看见杨老汉的裤子湿了一大片。

  “大伯，恁这裤子咋弄的，这大冷天的，俺娘这屋有火盆，里面还有火里，你去烤烤，别冻着了……”她从灶房里拿几块碎木头去了王老太住的东屋，把木头放进火盆里把火烧旺。

  王老太洗了碗之后来到东屋，杨老汉也跟着来了，李杏花搬过凳子放在火盆边，让杨老汉坐下烤火。王三狗吃着奶糖也跑到了东屋，“爷爷，你教俺下棋吧？”

  李杏花照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说，“下啥棋，天这么冷，让爷爷烤会火……”

  杨老汉说，“孩子好学是好事！”他摸摸王三狗的头说，“明天你去我家玩，爷爷教你下棋！”

  “杨大伯，你在这烤着，俺去堂屋了……”李杏花去了堂屋。王三狗惦记着王四朵手里的吃食，也跟着走了。

  东屋里就剩下杨老汉和王老太，王老太脸上没有一点喜色，杨老汉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就主动向她示好。

  王老太拿着一个鞋帮子坐在火盆旁也不说话，杨老汉说，“你还在生气？

  俺不该吼你……可你也要体谅春花呀……她管理这么大的工厂也不容易……

  大东的大小子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你想让他一步登天这也不现实呀……小孩就要从小事做起，小事做好了，才能做大事……”

  王老太最生气的还不是王大宝的事，而是她被人拖出大门外杨老汉却无动于衷，对她就像对一个陌生人，太无情了。

  “你不要说了，都是俺的不对……”

  杨老汉笑着说，“你都这一把年纪了，有时就像个孩子……你为了孙子没错，是俺错了……”

  王老太瞪他一眼说，“你才像个孩子呢！”她脸上的皱纹动了动，里面夹杂着一丝笑意。

  杨老汉在王老太这里一直坐到三更，北屋王大东他们都关灯睡了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王老太说，“都恁晚了，回去吧！要不忠良他们要操心了！”

  杨老汉看看手腕上的手表说，“都十二点多了！你也早点睡……”他说着就站起身准备走，王老太跟在他后面送他，走到门口时，杨老汉就站住了，并回头看向王老太，眼睛里装满了柔情。

  他从衣兜里掏出钱包，钱包里有几张百元大钞，他从里面抽出两张递给王老太，“给自己买身衣裳……”

  “俺都七老八十了，买啥衣裳……”王老太没有接，杨老汉就塞进了她的衣兜里，当他的手抽出来的时候，王老太抓住了他的手，眼里闪过羞涩的神情，“咱们都老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王老太眼中的火苗慢慢熄灭，就松开了杨老汉的手。杨老汉离开后，王老太忍不住抽泣起来，她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杨老汉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躺在床上，回忆着与王老太的一点一滴，王老太为他生下一个闺女，他却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梁彩云没有叫回李桃花，还被村里人嘲笑，她心中的气无处发泄，回去对着李大贵是又打又骂。

  李大贵怕街坊四邻笑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做好晚饭端到她跟前，“别气了，气坏了身体没人替！赶紧吃点饭暖暖身子……”

  梁彩云在床上躺着，她翻个身，看着李大贵骂道，“你们姓李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李小雅说，“妈，你咋能这样说，俺也姓李，你说俺咋不好了？”

  “你……跟你爹一样……”梁彩云白她一眼说。

  “俺爹是好人，啥事都让着你，你还说他不好……俺的一个同学她爹天天打她妈，还在外面跟别人好，你要是遇到那样的人咋办？”

  在李小雅心里，李大贵就是最好的父亲，梁彩云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梁彩云不耐烦的说，“小孩子家懂啥？赶紧喝汤去，喝完汤早点睡觉！”

  李大贵给小雅使个眼色，柔声说，“喝汤去吧，喝完早点睡，天冷！”

  李小雅去灶房喝汤，梁彩云说，“毛还没有扎全，还想教训老娘！”

  “你少说两句，小雅这孩子多懂事呀，她说你是为你好！”李大贵声音很绵软。

  “李大贵，李桃花这事咋办？你说！”

  “咋办？凉拌，桃花跟着你哥受了多少打骂……要是俺这样对你，你早就跑了，桃花想离婚这事俺管不了……”李大贵也心疼李桃花。

  “李大贵，你咋说出这样的话，俺咋能跟李桃花比，俺哪一点不比她强？俺跟你说，李桃花要是不回去，俺也不跟你过了！”

  “桃花的事和咱俩没关系，她离婚是因为你哥对她不好，我对你那么好，你有啥理由和俺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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