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这番话看起来是提醒邓无影注意安全，但其实是在夸邓无影漂亮。

  邓无影自然开心，忍不住露出笑意。

  不过王七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邓无影为什么突然微笑。

  “你笑什么？”王七问。

  “没什么。”邓无影一本正经地说。

  酒楼的掌柜和小二站在柜台那里，时不时地看着王七和邓无影，低声议论着他们。

  也不知道是在说好话还是坏话。

  邓无影说：“我们现在可以总结出县令和谢先生的关系。县令让谢先生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找一些漂亮的女人，送给某个大人物，哄得大人物开心。也不是谢先生有何魅力，这些女人都愿意跟着谢先生走。第二件事情是诱导一些女犯人自杀。这些女犯人可能是无辜的。但是她们为了不让家里人受苦，甚至想给家里人挣点钱，所以选择当替罪羔羊，帮别的罪犯顶罪。有的女儿自杀了，父母却不是很伤心，是因为他们得了一笔钱。”

  王七赞同，道：“这样倒是可以解释很多事情了。可是为什么这些美女都出现在白事人家的门口呢？”

  邓无影道：“难道自杀的女人和被谢先生招走的女人是姐妹？她们在被送给大人物之前，再回来看一看她们的父母。她们不敢进屋，是因为害怕惹得父母更伤心，之后再也不能和家人见面？不如不见。”

  “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一切的答案都在谢先生身上。谢先生的老母被县令抓走当人质，肯定对县令有怨言。这县令的行事风格有点像敌国的奸细。他们抓走张四璧的老婆，让张四璧偷东西。县令抓走谢扬州的老母，逼谢先生去选美女。说不定县令也已经被收买了。哥哥谢苏州在甘肃抓美女，弟弟谢扬州在婺源抓美女。倒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可是为什么县令要让谢先生去做这个？谢先生看起来家境一般，家里也没几个随从，无权无势，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谢先生的哥哥被害得家破人亡，县令还信任谢先生。不怕谢先生从中作梗故意破坏？”

  王七道：“因为他老母在县令的手上，所以县令有恃无恐。咱们能为谢先生主持公道的话，谢先生可能跟我们吐露秘密。说不定也能找到钱采薇和我妻子。”

  二人商量了一阵，便径直来到谢先生的家。

  白天阳光灿烂。

  谢先生的家看起来没那么阴气森森。

  王七让邓无影站在后面，他上前敲门。

  谢先生开门。

  不过门只开了一半。

  他明显认出了王七和邓无影，退后一步，问：“您二位怎么找上门来了？有何贵干？”

  他没有让王七和邓无影进门的意思。而且一只手藏在后面，似乎捏着兵刃。

  王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微笑着问：“谢先生觉得我们是因何而来？”

  谢先生说：“莫非是为了孙小芳？你们是孙小芳的什么人？”

  王七说：“我们跟她无亲无故，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谢先生说：“孙小芳现在人在哪里？她现在是畏罪潜逃，一旦被官府发现，立斩无赦。”

  也不知谢先生这番话是提醒还是威胁。

  王七道：“如果她的罪名是被人冤枉的呢？罗织罪名的人是不是也该立斩无赦？当然了，我们知道都不可能。所谓，刑不上大夫。幕后黑手可能只是丢了乌纱帽而已，不会丢掉性命。”

  谢先生努力猜测着他们的来历，问：“你们是朝廷的人吧？”

  王七问：“你怎么知道？”

  谢先生道：“你们身上有一种朝廷上位者的气势。”

  王七哑然失笑。

  虽然他是朝廷命官，但是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使唤不了任何人，而且一直风尘仆仆，怎么看也不像当官的。

  或许历经生死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变化，有一种淡定和从容。

  平民百姓缺少这种淡定从容，无论是碰到大官还是碰到意外，都会惊慌。

  王七笑道：“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当差的而已，风里雨里干活，算不得上位者。”

  谢先生又问：“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王七想和谢先生真心交流，所以不作隐瞒，直接说：“钦天监灵台郎，调查全国奇闻轶事，并负责监督地方。婺源县正是多事之秋，奇闻怪事频出。而且我们知道谢先生也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且对婺源县县令多有不满。特来探查。不知谢先生可否告知一二。”

  “你们跟踪我？从孙小芳一直跟到县令那里？”

  “碰巧碰上了。”

  “没什么不满。县令大人对我很尊重。”

  “很尊重你的话，不至于绑架你的老母吧？这不是君子所为。谢先生，您和许多良家女子上吊自杀有关，甚至和一些美女的失踪有关。是不是在拐卖人口？是不是送美女讨好真正的大人物？如果你的老母亲知道你在做这些，她会作何感想？她老人家肯定是个识大体之人。”王七道。

  谢先生沉默不语。

  王七知道自己说到谢先生的痛处了。

  邓无影往前一步，站在王七的身边，道：“看得出来，谢先生不愿意助纣为虐。您有恻隐之心。我们能感受到。即便你逼迫孙小芳自杀，她对你也没有怨恨，可见您的人品。”

  谢先生苦笑道：“她过奖了，我让她失望了。”

  王七说：“县令肯定在逼迫你做见不得人的坏事。你顾忌你的老母，不得不屈从。但是县令的事情一旦被曝光，他就要头痛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救出你的老母。你们母子团圆，不用再背着良心做这些事情。岂不美哉？”

  谢先生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知道初次见面，不宜交浅言深。你不信任我们。况且上次我们还射了你一箭，虽然没有直接伤害到你，但是让你受惊了。不过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逼人自杀的坏人，所以未免激烈了一些。还请你见谅。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会告诉你一些事情，可能会让你相信我们。你知道你的哥哥谢苏州现在在哪里吗？”王七抛出谢先生的哥哥。

  他相信谢先生是个重亲情的人。

  谢先生道：“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跟我联系了。”

  “他死了。”

  谢扬州大惊失色，问道：“他怎么死的？”

  邓无影也很吃惊看着王七，不知道王七为什么会主动提起此事，就不怕刺激到谢先生？

  同时她绷紧浑身，提防谢扬州施邪法诱导他们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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