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大开眼界。

  谁能想到银子会散发臭味！

  王七很快冒出一个疑问：为什么银子这么臭？

  黑狗溪边因为好奇，冲着银子闻了一下，立刻吐了。狗的嗅觉比人的灵敏，所以臭味对它的伤害更大。

  朱元芳却甘之如饴，十分享受，满脸的陶醉。他还时不时地把脸埋在银子堆里。

  “连我家狗哥都吐了，可见有多么臭。但是这位仁兄却不觉得。莫非他对香臭的感觉跟我们是反的？”王七忍不住问道。

  “越来越臭了。上次臭出一丈地，今天臭半里地！老朱，你不觉得臭吗？”吴发财问。

  “臭？真是莫名其妙！这么香喷喷的银子，你们为什么觉得是臭的？”吴发财回过头来看着众人，疑惑不解。

  此人身材瘦削，但是长了一张圆脸，看起来比较胖。

  “不是我们几个觉得臭，是所有人都觉得臭。老朱，你出门看一看。村子里的人都要被你家的臭味给臭跑了。”吴发财指着窗外说。

  只要是从他家经过的人，都捏着鼻子。

  “那你们所有人都有问题。就算银子是臭的，花银子的时候也是香的。”朱元芳毫不理会别人的眼光。

  “你的钱从哪里来的？”吴发财问。

  “这可是机密，怎么能乱说？何况你还带了这么多外人……”朱元芳嘴上说得警惕，行动上却满不在乎。他任由这么多银子摆在桌子上，也不收拾一下。

  他反而很自豪，想要跟别人炫耀他得到这么多钱。

  这点和吴发财是相反的。

  当初吴发财靠窃猫之术偷了一大笔钱，害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都要先去赌场赌两把，假装是赢回来的。

  “他们俩都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我早已经死翘翘了。信得过。我看你这钱来路不正，这银子如此之臭，明显有问题，所以很担心你，请他们来帮忙看看。免得你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吴发财关切道。

  “你们能在我这屋子里呆这么长的时间，可见你们也算是够朋友。因为我的老婆、孩子和老娘都受不了这银子的味道。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坦诚。那我就告诉你吧，这钱，是我捡来的。”朱元芳说。

  “捡来的？哪里捡来的？我怎么没有捡到？”吴发财问。

  大家显然都不相信朱元芳的这番说辞。

  “因为你命不好，我命好，所以我能捡到钱。”朱元芳哈哈大笑。

  他双手拿起几个银元宝互相碰撞，放在耳边听声音。

  声音酥脆。

  他的骨头仿佛都变得酥软了。

  “真的是捡到钱吗？”吴发财问。

  “骗你做什么？信不信由你。”朱元芳继续玩着银元宝。

  他笑得很开心，就跟陪着猫玩的吴翠翠一样。

  “什么时候捡的？哪里捡的？”吴发财又问。

  “前几天我爹跟我托梦，说他在下面没钱花，让我跟他烧点钱，又说他现在的屋子漏雨，冻得够呛。我就跑到我爹的坟头上一看，旁边有棵大树，大树上有个鸟窝，那鸟窝朝下面拉屎，滴在我爹的坟头上。我就给我爹烧了一点钱，并且把鸟窝挪开了一点方向，当时有猫掏鸟蛋，被我赶走了。可能是我做了善事，善有善报，捡到钱了！”朱元芳很高兴跟人分享这段回忆，边说边手舞足蹈。

  “后来怎么捡到的？”

  “我回家，路过城隍庙附近时，我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坑，整个人都掉进去。当时吓死我了，以为这是猎人打猎的坑，如果有陷阱的话，那我就完蛋了。没想到里面没有陷阱，而是有白花花的银子。看来我爹给我托梦，是让我来捡钱的！如果我没有很孝顺，没有来给他烧钱的话，我就不会捡到这些钱。”

  越说越离谱！

  众人更加不相信。

  吴发财单刀直入，问：“你是不是杀了猫，利用窃猫之术？”

  朱元芳干脆地回答：“没有。”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你看我的下场，要不是及早抽身，我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吴发财指着他脖子上的伤疤说。

  这道伤疤触目惊心。

  “说了一万遍，我没有搞那些鬼东西。是我运气好！你们不相信就算了。本来我好心好意跟你们分享我的快乐，可是你们一直怀疑我。真没意思。”朱元芳渐渐变得暴躁。

  “我之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钱有问题。可是这些钱真的要我老命。命悬一线时，才幡然醒悟。你可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吴发财脱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上身，上身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抓过的痕迹。

  有的血痕深到骨头了。

  朱元芳瞅了一眼，又用手去摸吴发财身上的伤疤。

  “好吓人。但是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拿猫做文章，也没有拿死人做文章。如果我说谎，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唉，我知道这时候发的任何誓言都不值得你们信任。那我换个说法，如果我撒谎，就让我捡来的钱全部灰飞烟灭。这样可以了吧？”朱元芳很无奈。

  他继续玩着桌子上的银子。

  而他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估计有段时间没吃饭了。

  王七让黑狗去闻了一阵，看看有没有猫的尸体，不过没有找到。

  家里唯一的臭味来源，就是桌子上的这堆银子。

  “看来你的这位朱兄弟的确没有搞窃猫之术，但可能搞了别的东西。”王七说。

  “老朱，你的家人呢？”吴发财问。

  “他们都觉得屋子里太臭了，受不了了，回娘家了。有银子都不知道花。”朱元芳说。

  “你看连你家人都受不了，这银子这么臭，肯定有问题。”

  “你们就是嫉妒我有钱了！就算这银子臭又怎么样？难道银子臭就把银子扔了？臭的银子不能花？我把银子扔了，我怎么过？你们是不是趁机要抢我的银子？我当你是朋友，你却这么对待我！”

  朱元芳很生气，把他们都赶出去。

  王七等人捏着鼻子走出去半里地，这才松了口气，大口呼吸。

  “我都快熏吐了！”邓无影憋得小脸透红。

  “这肯定不是正常捡来的钱。正常的银子不可能这么臭，而且你看他都有点神志不清了，肯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去问问朱元芳的老婆孩子，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王七建议道。

  他们打听了一圈，问清楚朱元芳老婆的娘家，便出发了。

  ……

  朱元芳的老婆看到吴发财一顿诉苦，说：“赶紧救救老朱啊！他好像是中邪了！我真怕他连累我们。我们想陪在他身边，但是那股臭味，实在受不了。”

  “他真的是捡到的钱吗？”王七问。

  “反正老朱是这样说的。有一天他晚上回来，手里带着一个大包裹，包裹里面都是银元宝。如果不是捡来的，那就是打劫打来的！可是我家老朱向来胆子小，不可能出去打劫。”朱妻说。

  “他有没有养猫？有没有利用猫偷东西？”吴发财问。

  他最关心窃猫之术。

  “他想过，但是没有做。我们家没有猫，他想去偷别人家的猫，被别人的猫抓伤了，后来就不敢偷了。反正他是个胆子小的人。不可能主动做坏事。”朱妻回答。

  而她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后移。

  王七闻了自己衣服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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