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弩留下。”雪魁心意已决，许诺没有开口挽留，“把蜂蜜、艾草叶和麻布带一些回去。”

  雪魁踌躇了一会开口：“祭司不跟我一起回去？”

  巫离开前曾给他说过，带许诺回去一趟，看看曾经的老友，还有他自己的孩子，“部落表面稳定了，实际危机四伏，我不能走，你们一路小心。”许诺摇头拒绝。

  雪魁没有劝说，他不善言辞，巫交代的事他都一一照做了，“这次我们会沿着大河向西走，你们渡口建好，陶部落的船只很快就会过来。”

  “嗯。”

  虫部落唯一的双层建筑，第一层以石料为主，第二层是梨木，这是许诺的家“回来了？”方暖一袭麻布束腰长裙，这段时间食物充足，营养搭配均衡，再没之前枯黄枯槁的模样。

  “嗯，暗营要走了，你想去陶部落看看吗？”许诺询问，“不去，你在哪我就在哪。”方暖暗营的人听说过陶部落的美好，美好的事物，没有自己的男人在身边，一切都没有意义。

  许诺拉住她的手真诚道：“去看看吧，代替我去，看看孩子，然后乘船回来，会很快。”

  “嗯，好！”

  ......

  时光悠悠，初夏到来，腹泻病终究是没能大规模传染，陶部落给部落联盟发布各种严防措施，这种以肉食传染的疾病得到了控制，大河流域中段的部落恢复了元气。

  陶部落的贸易再次开通，铜币代替积分这件事受到了其他部落的大力支持，铜金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入陶部落。

  “你知道市场交易价值最高的东西是什么吗？”小瞳换上了绑带凉鞋，坐在方凡的桌上晃动小脚。

  “瓷器或者皮革？”方凡随意给出猜测。

  “板车、独轮车......”

  方凡并不意外，陶部落的车轮一直在革新，从刚开始的纯木头，到现在包裹铜皮，不会出现以往那样经常断裂的状况。

  “各部落都意识到了交通运输的重要性，他们还算聪明，这样更好，以后修路会省事。”

  马车、牛车或者被毛犀牛车，都需要稳定的道路行驶，那些部落会主动清理一条道路。

  “黑丘的第一批煤拉回了，入库之后，你不去看看吗？”小瞳翻着小本本继续抛出问题。

  方凡伸了一个懒腰：“不去了，前两天第一批春蚕结茧让我去看，浪费时间，他们各个制造工坊都是有经验的人了，我可不想事事亲为，早早暴毙，你看我都瘦了！”

  “呸，你瘦了是因为正事吗！？”小瞳鄙夷道。

  方凡老脸一红，最近确实有点纵欲过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火气旺没办法，“嘴怎么再碎，信不信给你发配边疆去！”

  “去就去，不过我带走芊芊！”小瞳根本不虚，她听到了风声，新城那边需要人过去帮忙，那边的情况有点混乱。

  小瞳不等方凡开口，自己把自己发配了，她带走了二十多人，陶城没有受到新城的影响，每日还是人声鼎沸。

  易部落作为部落贸易受益最大的部落之一，他们干脆把部落一分为二，一部分在陶城附近，一部分在新城。

  “这就是陶部落铜币，你们好好看看。”商将一块铜币扔在桌面上，几个小部落首领拿起来仔细观看。

  铜币构造很简单，圆形方孔，一面刻写了陶字，另一边是陶历元年，他们自然是不懂元年是什么意思。

  元年这个概念由夏禾提出，陶部落虽还没完善日历，今年还是被提前定位陶部落元年，方便记录历史大事件。

  相比元年这个概念，陶族人更关心巫提出的一天的时间规定，有点空闲时间的方凡终于有时间将日冕弄出来，利用日照和影子，暂时笼统将一天时间分成十二时辰。

  没有足够精确的仪器，无法提出二十四小时制，日冕存在太多弊端，阴天和晚上无法使用，陶部落族人还是习惯以太阳和月亮的位置判断时间。

  文明的创造不能急于一时，日冕的刻度还需不断完善，等族人们习惯，还需要几年甚至多年的习惯养成。

  一位小部落首领诧异道：“一个这种铜币就能换一个鸡蛋？”

  “没错，如果你们没有铜币，可以拿铜矿石来换，那时候就不能按照重量算了。”商耐心解释。

  陶部落的重量单位也在向全部落推广和科普中，跟其他部落交易还是习惯以物换物，根据对方心中的价值来算。

  几个首领神色各异，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盘算，青铜出世后，许多部落都明白金属矿的重要性，各部落多少都藏了秘密矿石。

  商不着急，易部落利用贸易就将人口扩增到两百人，绝大部分信仰都顶不住饿肚子，富足的易部落兵不血刃就吃下了好几个小部落。

  游商途中总会遇见不长眼的部落或兽群，他送陶部落不少资源，换来了武器和正规的军事训练，易部落放在其他区域也算一个战斗力较强的中型部落。

  几个小首领怀揣小心思散了，商刚从老鱼餐馆出来就被陶虎拦住，“巫要见你。”

  商是一个精明的人，放在历史长河中应该是个时代弄潮儿，面对方凡，他无法做到心静如水。

  议事大殿建好至少要一年时间，巫处理事的地方搬到了一个小竹院，方凡躺在竹椅上晃动，旁边石桌上放着装有艾草粉末的小香炉。

  “见过大巫。”商恭敬行礼。

  “嗯，又壮实了，听说你还带回去两个骨面部落和牧羊部落的女人，日子多姿多彩嘛！”方凡坐直了身体，目光直视商的眼睛，

  商微微一颤，他听出了巫语气中那点寒意，“我们只是靠陶部落在这片土地上乞活，感谢大巫。”

  其他部落的首领可没见过意气风发的易首领如此卑微，“苏木是不是跟你聊过商业这两个词。”方凡收回目光，稍微打压一下这个部落中间商就行，不能完全吓死了。

  商硬着头皮回：“是的，苏木智者给了我许多思路，我很感激他。”

  “我不介意你利用贸易让部落壮大，但你记住，你易部落是在我陶部落这棵树下乘凉，不要动其他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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