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凌琪全身心投入到修炼和冥想之中，以分散自己心中的混乱和不舒服的感觉。在如此疯狂的专注下，第二层银镜功很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这不是一次舒服的经历；这种艺术注重自我反省和洞察力，进一步掌握只会让她更无法隐藏自己的想法。

  她发现自己在思考过去的事情。苏凌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刚才的话，还有被刺视后的动作。她受到的元素影响是否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仔细想想，她确实觉得自己最近变了。这是由于她的艺术还是简单的自我进化？凌琪不确定，但她决定以后一定要多留意这样的事情。

  她自省中提到的另一件事是最近的事：美珍和湖边发生的事情。凌奇……没有这样的感觉。她并不认为美珍只是一个好朋友，那一刻她只感到惊讶和困惑。但很明显，她的朋友确实有不同的感觉。即使是银镜的清晰度也无法让她知道如何处理美珍的感受。

  凌奇坐在药堂里，有时间思考。凌琪不能错过治疗。这种诅咒虽然目前的形式相当温和，但如果无人看管超过一两周，就会迅速恶化。按照治疗她的药堂弟子的话来说，这是为了给受害者造成一种消耗性疾病。她想知道其相对温和的第一阶段是否是为了掩盖其传播。

  那是长老们的事。她自己的顾虑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卷入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事情。她祝苏凌寻药之路顺利。治疗结束后，她度过了一个自由的下午。

  凌奇决定在药堂多呆一会儿。她打听了一下，得知李素音正在附近做杂事，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到了门口，有一个指示牌表明大厅的“自由”部分的尽头，凌琪靠在墙上等待，一边闲逛着周围木头上刻着的小阵字，一边自娱自乐。

  有她在教派建筑上常见的东西，简单的重复图案以防止基本磨损，以及增加耐用性和防火性的图案。然而，在四个角上刻在网上的、以某种方式有序地纠缠在一起的字符超出了她的技能范围；她很确定自己会后悔自己乱动它们或试图绕过防护门。这是有道理的，考虑到这座大厅是宗门财产。

  凌琪一边等待，一边继续研究着右上方的铭文圈，寻找潜在的弱点。大约一刻钟后，她听到门的另一边传来脚步声。

  门打开，李素音走了出来，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素音的短发扎在脑后，藏在布下，长袍前面罩着一件灰色的长罩衫，就像围裙一样。她的脸颊上明显有灰尘，手指上也有墨迹。凌齐猜想，他们一定是让她打扫和整理储藏室里的东西。

  “李素音，最近怎么样？”  凌奇打了个招呼，从墙上站直了身子。

  她的朋友眨了眨眼，抬起头，看到了凌琪。“噢，凌琪，你好。”她微笑着说，然后关上了门。凌奇不由的感受到了木头中那股微弱的气气跳动，大门关闭，阵法重新封闭。“我一直做得很好。我很抱歉你进来的时候没有去看你。”她道歉，看上去很懊恼。“我刚才这么忙，我才放心，苏凌和你都没有受什么重伤……”

  “不用担心。”凌齐回答道，跟着朋友，女孩朝着大厅的主区域走去。她不知道对于最近的任务她能说多少，所以她选择转移话题。“他们一定让你很辛苦。我现在在我们家几乎见不到你了。”

  李素音对上她的目光，清楚地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啊。早上对于大厅来说是非常繁忙的时间，所以我必须能够完成任务。好吧，至少还有几周，”她纠正道。“如果我能通过第二次考试，正式成为助理，那么我在这件事上的自由度就会更大一些。”

  凌琪哼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自己的朋友。“所以他们让你做一两个月的苦差事，然后才真正向你展示任何重要的东西？”

  李素音满脸通红，拨弄着衣袖。“呃——好吧，我不会这么称呼它。重要的是不要把真正的药堂弟子的时间浪费在不够敬业的助手身上。而且，我一直在接受指示。”她有点辩解地回答道。“即使这不完全是正统的……”她低声补充道。

  拐过一个拐角，凌奇关切地看了苏音一眼，耳边响起了门厅的声音。“那是什么意思？”

  “那你看……”进入大殿后，李素音有些着急了。

  “李助理。”  不等素音继续说下去，一道平淡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凌琪目光一转，找到了说话的人，说话的人也靠在墙上，走到了两人面前。

  她所看到的……很奇怪。说话的女孩几乎和她一样高，甚至比凌琪还要瘦长。她脸色苍白，五官略显憔悴，黑眼圈，黑发随意地绑在脑后。某种面罩松松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女孩穿着一件奇怪的、几乎贴身的深绿色丝绸衬衫，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皮背心，同样的紧身裤塞进及膝的厚重皮靴。她的手臂同样戴着某种带鳞动物皮制成的手套，一直覆盖到肘部。她的气气如一团网状的丝线悬浮在她的周围，不祥且抽搐。她已经完全进入了第三境界。

  看她连忙低头的样子，素音似乎认出了她。“啊，包师姐，抱歉了。我不知道你会等我。”  李素音看了凌齐一眼，凌齐扬起眉毛，目光在蓝发少女和新来者之间打量。“凌琪，这位是薄庆铃师姐。她很仁慈地允许我帮助她。”

  “我以为内门弟子不准上外山呢。”凌奇有些疑惑的说道，不太喜欢这个大姑娘只看了她一眼，就直接打发走了。

  “入驻本堂的药堂弟子，不在此限。外门痞子，复杂的手续，根本不可信。”老弟子不客气的回答道，原本应该是恶毒、傲慢的话语，却显得平淡无奇。

  李素音尴尬地笑了笑，紧张地看了凌奇一眼。凌齐只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算这薄庆铃态度恶劣，但她也不会因为粗暴而对一个内门弟子说些蠢话。再说了，那个女孩的存在，诅咒，还有孙丽玲最近的暴行，她也有一定的过错。

  “我懂了。我想我应该感谢你对我的好朋友李素音宝姐的照顾。”

  少女这次看了她的时间更长了一些，但目光依旧冷漠。“毫米。不客气。李助理擅长处理微妙的事情。看来今年的外门弟子比往年没那么没用了。”她直言道。凌琪有一种感觉，这已经是女孩对她最大的认可了。内门弟子的目光又回到了李素音身上。“李助理，我需要另外一个人来准备今天的手续。一起来。”

  薄庆铃不等他们回应，转身就往大厅出口走去。李素音抱歉地看了凌琪一眼。“……对不起，凌琪。我稍后必须和你谈谈。谢谢你来看我。我相信我们明天就能赶上。”

  “不用担心。”凌奇轻松的说道。如果她还是刚来山时的那个人，也许她会感到愤怒，但她已经足够认识到普遍粗鲁的态度和有针对性的蔑视之间的区别。但她不能说她喜欢这个年长的女孩。“只是……不要陷入任何奇怪的事情，好吗？”

  李素音轻笑一声，显然是把她的话当成了玩笑，点了点头，便快步追上了大姑娘远去的身影。凌琪摇了摇头。李素音既然忙，就要开始准备去见自己请的导师了。

  第二天，她收到一张纸条，要在中午一个小时后到外山主干道入口处的门口集合。她的导师是一个名叫阮申的男孩。此时距离中午已经不远了，很快她就踏上了下山的路。尽管她仍然感到酸痛和疲劳，但她还是坚持走在路上，而不是使用更直接的路径跳下悬崖边，但即便如此，这也不再是长途步行了。

  大门是一座高大的拱形建筑，足足有十几米高，门外延伸出一条足以并排几匹马的道路。这条路上，她并不是唯一的弟子，但也没有人潮拥挤，所以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一个似乎是她导师的身影上。

  阮深看起来比她大几岁，虽然她知道这可能没什么意义，而且身材相当高，一头蓬乱、不驯服的黑发，发梢褪成浅蓝色。他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当他拨动某种鲁特琴的琴弦时，他的脸在某种程度上被遮住了。

  凌齐一直记不住各种乐器的具体名称，但现在想起来，纸条上自己的名字，写着和乐器同一个字“阮”，看来也算是猜测了。当她走近时，他抬头看了一眼，懒洋洋地扫视着交通繁忙的交通。

  她可以承认，她的导师很帅。显然，从他穿着宽松的蓝白袍子来看，他的肉身修炼还是在继续的。它的前面敞开得很远。她不知道他是如何防止它从肩膀上掉下来的。凌琪很快就将目光从那上面移开了，在美珍嘴唇的尴尬记忆和她自己重新出现的不安全感的影响下，她可能感到的任何钦佩都消失了。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大男孩的目光就停在了她身上，尽管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永远都带着有趣的表情，但他的眼睛仍在打量着。

  “嘿。我猜你就是凌奇吧？”  他问道，举起一只手打招呼。其他几个路过的弟子也看了一眼，但只是一瞬间。

  凌琪抱着双臂，虽然极力维持着自己的思绪，但还是有些尴尬。“是的，那就是我，”她说道，然后皱起了眉头。她掏出那张有宗门印章的纸条给他看。“我的意思是，是的。我是凌琪。谢谢阮师兄您抽出时间来教我。”她咳嗽着纠正道。“我想他们一定给了你描述？”

  他轻笑一声，从靠着的柱子上站起来，将仪器放到身边，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匹配的印章纸条来确认自己的身份。“是的，他们做到了。但没有理由如此僵硬。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沉。它不会打扰我。”

  “沉师兄。”片刻后，凌琪在沉师兄面前停下，低下了头。如果他说没关系，她就可以放心一些了。“我以前没有这样做过。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打量着她，凌齐不自在地动了动。倒不是说他是个变态之类的，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得令人不安。几乎感觉他正在看穿她，但她却感觉不到他的气。

  “好吧，尽管我很喜欢有一个可爱的小师妹，”他开始说道，然后停了下来，又看了她一眼。“或者也不是那么少，视情况而定。”

  凌齐皱眉看着他。……她脑子里某个错误的部分觉得有必要指出他没有收回这个可爱的描述。“有问题吗？”  她礼貌地问道。

  “不，没什么。”阮深不屑地挥舞着空着的那只手。“我只是需要测试一下你。在我教你之前，我得看看你的曲目中有哪些旋律。没有太多的弟子追随音乐家的道路，所以我希望这不仅仅是你的一时兴起。那真是太悲伤了。”

  凌琪挺直身子，将笛子唤到了手上。“我不是业余爱好者，”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凶狠。“而且我不只是涉足。我的音乐是我最擅长的技能之一。”

  她的导师研究了她的表情然后笑了。“嗯，我很高兴。我们为什么不找一个更好的地方呢？尽管这群人会喜欢免费的音乐会，但我认为我们今天最好不要分心。跟我来。”

  她不太确定如何看待另一个弟子。但尽管她的本能对跟随一个陌生人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的想法感到不满，但他有宗门印章，而导师们利用他们的权威做一些不正当的事情应该会受到相当严厉的惩罚。

  最后，她跟着他走出了一小段距离，进入了山麓，在一座陡峭的山顶上的一小块空地上停下来，那里布满了几块大石头。第一天，凌琪为他演奏，先是用笛子，然后是其他乐器，考验着她音乐知识和能力的极限。

  阮深那天几乎难以理解，除了简单的指导和偶尔的关于提高她的技术技能或纠正错误的指导之外，几乎没有提供什么，但是……她认为他似乎印象深刻，或者至少没有失望。她的导师高兴地指示她第二天在同一地点与他见面。

  一切都已成为常态。凌奇早上会在银泄处疏通头经，然后趁着女孩有空的时候，就去药堂和李素音闲聊。尽管介绍不怎么出彩，但李素音显然很享受给那个青灵姑娘当助手。她的主要任务是准备食材和帮忙做一些时间紧迫的任务，但年纪较大的女孩显然自言自语，李素音只是听着就学到了一些知识，偶尔还借了一些卷轴。

  下午，她会去参加补习班，课程似乎主要包括即兴二重唱和音乐测试，同时讨论音乐理论及其与气和修炼的关系。晚上，她一边和韩健一行人打猎，一边和美珍训练，就到达了晚银。

  有时候，和美珍的训练甚至变得只有湖庆前的一半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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