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走开！别别别碰我……”

  程淮生一把推开女鬼，拼命地往回跑，全身飙着冷汗。

  可无论他怎么跑！

  都跑不出这花丛！

  太邪门了！

  他绝望地喊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就放我走吧！”

  女鬼跌坐在地，梨花带雨地望着程淮生逃跑的背影，难过道：“你说过会娶奴家的……”

  “可你是鬼啊！”

  “淮生，你要了奴家，为何又出尔反尔呢？”

  “我我……”程淮生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回过头，他跟女鬼的距离只有五米：“我不知道你是鬼啊……”

  女鬼：“为什么你们都要骗奴家？”

  程淮生无奈道：“现在好像是你在骗我吧？”

  女鬼：“你说过会生生世世陪着奴家的。”

  女鬼此刻的状态，如同已读乱回。

  程淮生：“前提你得是个人啊！”

  女鬼：“你帮我赶走毒蛇，你说心悦奴家，你要了奴家的身子，你现在是要始乱终弃吗？”

  听到赶走毒蛇。

  程淮生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一天，他们几个去城外玩，无意中碰见一条毒蛇，他认出是一条眼镜蛇。

  眼镜蛇奇毒无比。

  他担心路过的人会被咬到。

  就提议大家把这毒蛇给打死。

  可……他不记得那地方是坟墓啊！

  “那不是一块平地吗？”

  “奴家不会放你走的。”

  程淮生抓狂：“你能不能听我说话啊！”

  女鬼依旧自言自语：“你说过会陪奴家的，奴家不会放你走的。”

  “……”

  就在程淮生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传来上官念的声音。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何必留他。”

  他回过头。

  那是一张陌生，让人无法忽视的脸。

  这声音不是大师的吗？

  程淮生试探道：“大师？”

  上官念淡淡地嗯了一声，经过程淮生，走到女鬼面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因为是灵魂入梦。

  只能以真面目示人。

  女鬼愣愣地看向上官念，突然，没有任何预兆般，抱住上官念，哇哇大哭起来！

  “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都是骗子……”

  “奴家命好苦……”

  上官念抬手一挥，眨眼间，从程淮生的梦里消失，程淮生也在梦中惊醒！

  他坐在床上。

  全身不知何时已经湿透……

  脑海里，全是上官念的脸。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大师……”

  ————

  ————

  凤鸾宫。

  厉卿尘嫌弃地扫了一眼，哭得一抽一抽的女鬼：“阿念，她要哭到什么时候？”

  上官念还没说话。

  女鬼嘴一扁，哭得更起劲了！

  也就上官念俩人能听见。

  她笑了笑，无所谓道：“想哭多久就哭多久，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厉卿尘站着不动：“你呢？”

  她在女鬼对面坐下：“先聊几句。”

  厉卿尘：“那我回去等你。”

  “可以。”

  厉卿尘刚转身，就听到女鬼带着哭腔，悄咪咪说：“大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厉卿尘嘴角微微抽了抽，回过头，警告道：“你该庆幸，你是皇后带回来的。”

  “……”

  女鬼脖子缩了缩，恨不得当场消失。

  厉卿尘是在上官念的笑声中，转身离开的。

  她收回视线，看向女鬼，打趣道：“他是皇上，说这种话，就不怕魂飞魄散？”

  女鬼委屈巴巴地点头：“怕……”

  “那你还说？”

  “忍不住……”

  上官念扶了扶额头：“为什么要逗留在人间？与活着的人纠缠，你可知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女鬼弱弱道：“奴家不甘心……”

  她：“说来听听，怎么就不甘心了？”

  女鬼回忆道：“奴家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了他，他很温柔，待奴家千依百顺，他带奴家看过日出，也见过日落，奴家曾经以为遇到了对的人。”

  “奴家把全部家当都交给他上京高考。”

  “日复一日地等着他的好消息。”

  “可是，奴家一等就等了三年。”

  “奴家最终坐不住，只身一人，来到了这人人向往的都城。”

  “经过打听，奴家得知他在两年前已经成家生子。”

  “奴家不愿相信……”

  “直到奴家在他家门口前，看到他一家三口……”

  “现在想想，奴家就是死在不甘心上！”

  “当时，奴家要是立马离开都城，而不是想方设法地让他去找自己，奴家现在可能也成亲生子了吧。”

  “那天，奴家找了一个小乞丐，给他带了一张纸条，让他去城外找奴家，奴家需要他的解释。”

  “当奴家看到他匆匆赶来的画面。”

  “心里还存有一丝丝的希望。”

  “奴家这种出身，做不了正妻，奴家其实可以接受的，奴家很爱他，奴家愿意给他当妾的。”

  “奴家从未想过，那天，等来的不是解释而是死亡。”

  女鬼低头，指着心脏的位置，血泪一颗接着一颗往外流：“他一句话都没对奴家道，从袖口掏出刀，如仇人一样，一刀一刀地捅进奴家的心脏，直到奴家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他在埋奴家时，说奴家不过是人人可睡的妓女，说奴家天真，说奴家痴心妄想，说奴家配不上他，说他以前都是骗奴家的，说奴家自己找死，怪不了他，说……”

  上官念眸子渐渐冷了下去，抿了口茶，打断了女鬼的回忆：“他叫什么名？”

  “张旭柯。”

  女鬼抹掉血泪，眼底已一片荒凉。

  上官念：“你呢？”

  女鬼：“舒宁”

  上官念温声道：“很好听，别哭了，我明日带你去看戏。”

  女鬼听到上官念说她名字好听。

  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看什么戏？”

  “陈世美。”

  ……

  寝宫。

  上官念沐浴完后，就躺上了床。

  “皇上，明日早朝后，把张旭柯一家召进宫中吧。”

  “好。”

  “多谢。”

  “阿念，你我之间无需道谢，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早点睡，晚安。”

  “晚安。”

  待上官念睡着后，厉卿尘缓缓睁开眼，动作熟练地把人搂进怀里。

  下一秒。

  女人的腿就随意搭在了他的腰上。

  整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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