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君漠离，我饿了，要吃早饭  。”

  君漠离把染了血的右手放于身后：“现在吗？”

  “是啊，现在。”茶白率先走进楼梯，君漠离紧随其后。

  温润平和的少年在哪里都是发着光的，正如比刻的茶白一样，他似乎真的很难拒绝他。

  “快点。”茶白招手：“再不去食堂该没饭吃了，当然我会等你的。”

  “好，马上来。”君漠离紧随其后，也听出了茶白的言外之意，给足了时间去洗手。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还是去了4楼。

  等他从4楼往下看时，茶白正站在人群里，看着落在地上的人。

  与旁边惊慌失措的人不同，他显得格外平和，仿佛一切都不在乎的平和，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他看到茶白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快报//警，快啊，怎么回事儿？都站在这儿干什么？”

  “我要疯了，怎么回事儿，手机打不出去呀！”

  “我的也是根本拨不通。”

  “我的连信号都没有，别说打电话了。”

  “那赶紧去找校长啊，愣在这儿干嘛？？”

  “打不出去，也走不出去的。”南宫若梦道：“别白费力气了，与其搁这儿惊慌失措，不如想想怎么处理。”

  “南宫若梦！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养小鬼杀了他，对吧！是你养了小鬼杀了徐汜！他不就说了你几句吗？你怎么那么恶心？”

  “对啊，他不就说了你几句吗？你怎么那么狠心！我们都是同学啊，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怪不得你一天天都神神叨叨的，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快说我们怎么出去？？！”

  “一定是你干的事吧！！”

  他们仿佛找到了真相，站在自认为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指指点点。

  “不是。”南宫若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一群人，明明相处了快三年，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们：“你们以前不是不相信有鬼吗？现在又以为是鬼，想闹哪样？”

  “一定是你，你从那仲事之后就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他跑不掉，不是你，还是谁？”

  “对啊！一定是你的吧？赶紧放我们出去！！”

  “我说了不是我，你们怎么都不信呢？”一种无力感爬上她的心头。

  “就是你！”

  南宫若梦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出人群：“你们说是我那我就是吧，如果你们没做亏人事，怎么会是怕鬼会杀你们呢？”

  “什么！你说鬼想杀了我们？！你不能走，赶紧回来！”

  “你不是天天说能看到他吗！他在哪儿？你告诉我们？！”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不然怎么会知道是鬼？”

  南宫若梦停下脚步转头：“与其在这里怀疑我，你们不如好好回想一下，这个躺在这里的尸体该怎么处理，还有，怎么逃出去，哦，对了，我忘说了，这里平就不是我们的学校，怎么出去，我也不知道。”

  “南宫若梦，我们要是出去肯定不会放过你。”

  “好，我等着，但在那之前，你得先活着逃出去啊。”南宫若梦向后者微笑：“祝你们好运。”

  人群中的林壶和刘闹哆嗦着嘴唇，徐汜这个尸体的胸膛，跟君漠离的差不多……

  ………………

  “他们把唯一能救他们出去的人得罪了。”茶白走进食堂点了他最爱喝的小米粥。

  “对，托你们的福，他们把唯一可以带他们出去的我给得罪了。”南宫若梦坐到了一人一鬼面前。

  “嗯，你还是会带他们出去的，对吧。”茶白你就是那一副样子，没有半分攻击力。

  “哼，我看起来很圣母吗？”南宫若梦用力捣了下盘子里的煎蛋：“君漠离，这饭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君漠离看都没看她一眼：“有人还要吃饭。”

  南宫若梦吃了一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眼神在茶白和君漠离之间徘徊，后艰难地咽下去，暗暗吐槽了一句:“狗情侣，死给。”

  “我听到了哦。”茶白托起下巴，“班长想说些什么呢？或者，你来这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哦，没什么事，就是林壶他堂哥该来了。”

  “林壶他堂哥？”茶白又喝了一口:唔，好喝。

  “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至少是我们这一辈的佼佼者。”南宫若梦把目光移向堂后厨：“不及你吧？”

  “君漠离，我想吃茶叶蛋了，你帮我去拿一个吧，可以吗？”

  “好。”君漠离当然知道茶白不想让他听到接下来的谈话，但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好了。

  “你在这里等我。”他站起来走向厨房。

  “好的。”茶白眉眼含笑，等唐君漠离走到厨房后才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半吊子啊，你们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或者是我们这一辈的佼佼者，我怎么能比得过他呢？”

  “是一种感觉，茶白，是一种感觉，你知道吗？”南宫若梦放下手中的东西：“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不同于我面对林凌渡那种。”你给我的压力，更像是一种警告，一种发自内心的警告，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远离。

  “嗯？你感觉错了吧？”茶白用筷子搅了一下面前的粥。

  “不会，我的感觉从不会出错，你知道吗，从第一面见到你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我逃离……”

  “啊。”茶白声音依旧很轻:“是吗？放心吧，即使我是个危险人物，也不会害你的。”

  “茶白，你的情绪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是吗？”

  “被你看出来了吗？”

  “在君漠离杀了那几人之前，这个幻是不会消失的不是吗？不，不是幻境，半真半假的世界。”内心的恐惧让他止不住的转移话题。

  “啊，我你说的对。”

  “茶白，我不反对他杀了那几人，但其他人是无辜的，如果他动了那些人，你会怎样？他杀了无辜的人，他也会遭报应的。”

  茶白转头看着君漠离的方向:“我会亲手杀了他，放心吧。”

  “什么？你不是……”

  “你有你的是非观，我也有我的，虽然我做不到绝对的公正，但我心中有一把衡量是非的秤，当然，你说的那种可能性不会发生的，放心吧。”

  “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你狠心……”南宫若梦不解，从刚刚的谈话她就已经明白了，他们之所以会经历这些，任由那些人捉弄他，可能就是为了感受一下当时君漠离的感觉……

  我真的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狠心了。

  说你狠心，你却能在徐汜的成为鬼时，想杀旁边的人时将他除掉，若说你不狠，你却能轻而易举地说出杀死他，杀死你所爱的，不留半分情面。

  “茶白，说实话，我有点看不透你，你的温柔，就像你的保护色一样让人完全看不懂你想做什么，或者你在想什么。”

  “嗯？是吗？”茶白想要伸手接过君漠离手中的茶叶蛋，没想到，这鬼愣是剥好才放在他手上。

  “小心点，烫。”

  “……6。”南宫若梦最终识趣的走开。

  但坐到一边时，她还是在想茶白。

  他是带着神性光辉的人，还是带着人性光辉的神呢？

  南宫若梦被自己的想法给搞笑了。

  他怎么可能会是神呢？是什么给了自己的这样的错觉呢？

  “你不问我们刚刚在谈什么。”

  “不问。”君漠离坐到茶白面前:“该我知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告诉我，是时间不到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茶白把左手伸到了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君漠离还没有转头就听到了他的话。

  “君漠离，我们在说啊，如果你杀了无辜的人，不用他动手，我会亲手杀你。”

  “……”君漠离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后面半句。

  “然后，我会给他们赔罪，用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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