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面，白月侧躺在地板上，缩成一团，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

  她显然刚洗完澡，身上只裹了一身珊瑚绒的短浴袍，头发还是湿淋淋的。

  原来，白月准备到观景车厢来找帕姆要一杯果汁喝，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了帕姆在数落阿基维利的声音，就止住脚步偷听。

  但是她头发还是湿的，淋淋漓漓在白月脚下滴了一滩水，白月又没有穿鞋，光着两只白皙的脚丫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一动就被积水滑倒了。

  刚刚阿基维利听见咚的一声响就是白月滑倒的动静。

  阿基维利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赶紧把白月抱起：“你怎么头发也不擦就跑出来了？”

  白月没顾上回答问题，蜷缩在阿基维利怀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开拓」星神……”

  她笑得一颤一颤，水珠便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滴落在她白皙的颈间，滴落在毛茸茸的浴袍面料上，化作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最后顺着衣领的缝隙滚进少女的衣襟里。

  见怀中少女笑得这么幸灾乐祸，阿基维利瞪了帕姆一眼。

  祂的形象全毁了！

  帕姆两手一摊：“白月乘客从回来到现在还没喝水呢，一定是泡澡的时候，浴室里太热，她太口渴了才跑了出来的。我去给白月乘客倒果汁！”

  说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路过了两人，往餐车去了。

  “反了它了！”阿基维利额头上青筋暴起。

  白月笑够了，大笑会让大脑缺氧，引起全身无力，她腰肢发软地乖巧任星神抱着，抬手揉了揉笑出的眼泪：“你不许怪帕姆，不是帕姆，我还不知道你这些黑历史呢。”

  阿基维利哼了一声，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白月的鼻尖：“都是以前的事了。”

  阿基维利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她往观景车厢走，最后把白月放在沙发上：“你洗完了吧，洗完了来陪我坐会儿。”

  白月捻了捻自己还滴水的发梢：“不会把沙发淋坏吗？”

  刚洗完澡的少女脸上带着淡淡红晕，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纤细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颈线，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滴落在她白皙的颈间，顺着嫩滑肌肤一路滚进袍子里面，瞧不见了。

  阿基维利眼神一凝，祂咽了咽口水：“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拿毛巾。没关系，反正是布艺沙发，回头让帕姆拆了重新洗一洗。”

  端着果汁回来的帕姆恰好听到最后一句，气得脸又鼓起来了：“可恶的阿基维利！！”

  白月又笑开了：“哈哈哈哈……”

  “给你的果汁！”望着阿基维利冲回浴室拿毛巾的背影，帕姆气得额头上冒十字路口了：“这家伙，就算最糟糕的无名客另有其人，祂也一定是第二糟糕的！”

  白月接过果汁，她轻轻地抿了一口，清甜的橙汁瞬间就驱散了刚刚泡澡时的干渴。她慵懒又惬意地眯起眼睛：“真舒服啊。”

  帕姆站在白月身旁，扭扭捏捏：“辛苦白月你啦！听说开拓的最后阶段你出了很大力气，一杯果汁应该不够补充糖分吧？不够的话跟我说，我再给你倒一杯帕。”

  “谢谢，一杯就够了。”白月长舒一口气，笑着看向它：“刚刚那些事，都是阿基维利做的吗？”

  说起这个，帕姆又气得跺了跺脚。

  “当然不只是祂一个人做的！以前那家伙没来的时候，阿基维利想做什么坏事的时候，其他乘客还会拦一拦帕，自从那个最糟糕的无名客上了车以后，这两个人就开始为所欲为了！”

  最糟糕的无名客——白月双眼弯弯，明知故问：“最糟糕的无名客是谁呀？听你刚刚说，祂把列车炸成了两截？”

  “就祂，「欢愉」星神！”帕姆咬牙切齿：“除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能有谁！”

  “喂喂喂！”阿基维利捧着大浴巾走过来，远远地就喊：“帕姆你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跟小月亮败坏我形象！”

  “哼，你的形象还用得着帕姆败坏吗！”帕姆气鼓鼓的一甩耳朵：“不理你俩了，帕姆去打扫卫生！”

  阿基维利：￣へ￣

  毛巾丢在白月脑袋上，阿基维利一屁股在白月身旁坐下，开始又一次给她擦头发。

  “所以，帕姆说的是真的吗？”白月还是想笑。

  阿基维利长舒一口气：“唉。以前跟那家伙相处得挺愉快的……可是我到现在也想不通，祂为什么要炸我的列车。”

  说真的，阿基维利很怀念以前和阿哈一起开着车创烂琥珀王的墙、全宇宙到处闯祸又到处做好事的时光。

  白月抿了口果汁：“是什么时候的事？炸坏你的列车。”

  阿基维利想了想：“也没多久，在你上车之前的——二十多年前吧。”

  那确实挺短的，对于星神的生命尺度而言。

  “或许祂是想让你停下。”白月捧着玻璃杯，任由阿基维利的大手隔着毛巾在自己脑瓜上揉搓，盯着杯中橙色的果汁有些出神。

  “祂或许是在阻止你，因为祂知道，你开拓之旅的尽头一定是那棵树，祂不想让你上去……”

  少女垂下眼睑，任由睫毛被虚空鲸的灯光在脸颊上打出小扇子一般的阴影。

  这一瞬间，两道不同命途的虚数能量同时波动了一下，其中一道微不可察，以至于白月身旁的这个星神都没发现。

  阿基维利给白月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

  祂对阿哈的认知被白月的这句话给刷新了！

  “那家伙……”阿基维利哈哈笑了一声，喉咙有些干涩：“祂想用这个阻拦我吗？那可是把我看扁了啊，谁都不能阻止我开拓，哪怕是其他星神。”

  白月轻笑：“正因为你有这样的信念，所以我才能上列车，坐在这里，等你给我擦头发。”

  阿基维利有些怔愣：“你不拦我吗？”

  “不。”白月回过头，眸光流转，眉目间温和一如初见时的春风拂面，“我不拦你，因为你是阿基维利。所以我说了，我要陪你走到最后一程，直到身为凡人的我无法再陪你前进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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