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娓娓道来的讲述

  声情并茂，又富有起承转合的语气。

  让人感觉，这不是在讲自己的故事，反而是一个旁观者，去讲别人的故事。

  “那后来怎么样了？”我凑近脑袋，急不可待想了解后续故事。

  老曹一摊手，无奈地说：“还能怎么样？二进宫呗，反正里面管吃管住，人们说话又好听，还能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

  我听到这里，不得不佩服老曹的心理定力。

  “这次判了十一年，虽然后来法医解剖，证明杜金生是死于心肌梗死，但是抢劫的事实却无可争辩。”

  这次入狱以后，已经无法再隐瞒了。

  楠楠也已经懂事了，知道了她有一个做贼的父亲。

  这件事情，也成了孩子一个无法解开的心结，孩子从那时候开始，明显心理变得比较敏感和多疑。

  我也作为父亲，没有尽到自己应有的责任。

  服刑期间，我也尽可能拒绝她们母女的探视，怕招来别人异样的目光。

  随着孩子长大，进入青春期以后，更加敏感，因为我不能陪在身边，她的青春期的成长，我的父爱都是缺失的。

  后来到了高中，孩子就早恋了。

  叛逆期的楠楠，也学会了抽烟，喝酒，还和那些社会混混们来往。

  我知道以后火冒三丈，在里面还写信骂了孩子。

  老曹说到这里，“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我插话道：“青春期的女孩，本身都比较敏感，加上你又在号里，父女缺乏沟通，有这样的误会，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

  “从那里出来以后，我就想出来找个工作，好好生活，养家糊口。

  无奈年纪大了，再加上有案底，很多正规的公司都不要我，我也只能做一些苦力活。

  因为我要彻底改过自新，不能让孩子看不起自己，也要重新做人。”

  我扛过水泥，去送过外卖，也做过夜班司机，还做过厨房后厨，反正怎么赚钱，只要人家要我，我就去干。

  虽然苦，但是这样的钱，花起来踏实。

  楠楠后来给我们说：“爸，妈，我不想去上大学了，也不想在洛城生活了。”

  我和她妈妈就没说什么，她后来就去了我们北边的梁城生活。

  他这次的男友，叫康波。就是梁城的。

  以前也是混社会的，就类似九十年代的古惑仔，我和她妈坚决不同意。

  因为我以前受过的苦，遭过得难，不想孩子以后和我一样的人生，忍受分离，还要背负骂名。

  孩子后来直接拒绝和我们沟通了，她就追随康波去了梁城。

  我和她妈妈整天担心她的生活，就是在这样的揪心日子里，后来还是出了意外。

  这个康波，平时装的人模狗样的，说白了就是社会的打手，给其他大哥看场子的，出入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场所，自然有很多异性交往。

  在和楠楠交往期间，她还有两三个所谓‘女友’在交往，私生活非常不检点，有一次她和别的女人撩骚约会，手机信息被楠楠发现了。

  楠楠拿着手机质问他，他不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动手打了楠楠两巴掌。

  这两巴掌彻底伤了楠楠的心，孩子打电话哭诉道：“我不图他钱财，奔赴几百公里，就为和他生活在一起，没想到他不但不珍惜，还和其他女人一起鬼混。”

  我接到孩子电话，气的义愤填膺，我准备连夜坐车去剁了这个负心汉。

  后来孩子怕我去了出意外，就电话里千万说别过来，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老子才不管他呢，我混迹江湖几十年，什么样子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但是孩子的哀求，让我知道，这世界作为父亲，很多东西我可以给她，唯有爱情这个东西，是做父母的无法帮她做主的东西。

  这次事件，以康波跪下求和告一段落。

  “打人这个事情，估计不会简单只有一次吧？家暴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我疑惑地问老曹道。

  “你说的很对！这个康波，是典型的地痞无赖，上次打人事件发生几个月后，楠楠发现自己怀孕了。”

  本来楠楠把这个消息告诉康波时候，是期待他会有做父亲的喜悦的。

  结果康波一听这个消息，不但没有惊喜，反而好像受到了惊吓，他威胁楠楠，马上去打掉孩子。

  楠楠这次自然没听康波的话，这个康波，真他娘的不是人，他竟然又再次对楠楠动手了。

  说到这里，老曹显得非常激动，他握着喝茶的杯子，重重磕在了实木的茶台上，发出‘嘭’的一声。

  我也被老曹冷不丁的这个动作，震的一惊，不过我马上恢复了镇定！

  我知道，老曹此时心里，肯定有无法平息的怒火，一个父亲，听到自己的女儿怀孕时候，还遭受非人的对待，谁能够无动于衷。

  老曹咬牙切齿地说：“我自己的孩子，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个畜生，竟然在孩子怀孕时候还动手打她，还算是男人吗？”

  我当天就坐上了去梁城的汽车，我的过去兄弟们，全国各地都有人脉，自然梁城也有。

  我没通知楠楠，就在一个KTV的包厢里，找到了康波，不容分说就给他一顿胖揍，直到把他打的鼻青脸肿才收手。

  临走我警告他，以后要是再三心二意，欺负楠楠，我就不会这样轻易饶了他。

  这小瘪三，别看平时他耀武扬威，但是挨了我的一顿揍以后，也老实了一阵子。

  回去以后，开始对楠楠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孩子打来电话，说康波这次也许真的改变了。

  老曹说到这里，又用手揉了揉眼睛，突然表情大变:“我没想到这个畜生，竟然憋了更坏的大招。”

  接下来的时间，他又是给楠楠做好吃的，炖鸡汤，排骨汤，鸽子汤之类的，还给楠楠买新衣服。

  每天嘘寒问暖，让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了。

  楠楠竟然无征兆地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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