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想躲起来，可惜没有躲过我的眼睛！”一道声音传入小贵族脑海中，这是一道阴冷而沙哑的声音。

  小贵族感觉他的脑子都要冰在一起了，心中的惊骇难以言表。

  “你你你...你是妖...妖...”

  妖蛮妖蛮，自然不能是只有蛮，必然有妖，而妖蛮一族之所以被人族赶到这不毛之地，除了文明上的差距以外，作为图腾信仰的妖族的衰败也是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

  这让北蛮族的高端战斗力严重不足，这才是导致北蛮族在正面战场上屡战屡败，被直接打爆的原因。

  在几百年前妖蛮族可以依靠强大的肉身和诡异的妖族法术纵横这天下，但后面越来越弱，至于原因，无从知晓。

  就小贵族所了解的情况，最近的几十年间几乎没有在这北州边境的战场上见到过妖族的痕迹了，最多就是蛮族进行一些小规模的掠劫。

  但是现在他看到了一只妖，一只寒鸦，鸟妖。

  “妖，哈哈哈，你们人类还是这么有趣，给我们冠上所谓妖的称呼，但无所谓，就像我们曾经称呼你们为‘两脚羊’一样，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对吧。”寒鸦的情绪变化有些诡异，声音中带有愤怒、嘲弄转向无所谓，以及自始至终不曾消去那不怀好意的恶毒。

  人类口中的妖，可是蛮族口中的‘神’，这种强烈的对比，可以显现出双方的矛盾之深，不在个体，而在文明之间绝对的偏见。

  就是这么势不两立啊！

  噌，刀光亮起。

  小贵族的刀芒跨越风雪，就要落在寒鸦头上，这不大的身躯眼看就要被劈成两半，但下一刻，寒鸦就已经不见了。

  它如同融入了这风雪之中，或者说它就是风雪本身一般。

  刺啦！

  小贵族的左脚经被锋利的雪片所伤，“啊！”突如其来的的伤让他忍不住惨叫一声，惯性一般的伸手想要去捂住伤口。

  但又一片雪花化为利刃，划过他的手臂，温热的鲜血喷洒而出。

  ‘不行，会死，必须破了这妖法！’

  小贵族咬紧牙关，不顾后果燃烧气血，真血武者的气血比常人强大许多，全面激发的状态下，周围的雪花纷纷在离身体不远处化为水滴。

  果然下一刻他没有再次受伤，让他一下子觉得找对了方向，密室已经暴露，他抬脚就向着外面冲去。

  “呵呵呵，安心留下来做两脚羊吧，”

  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多，强烈的气血在这广袤的天地，在这冰冷的环境中就像是一只没有温度的蜡烛，逐渐熄灭。

  在蛮族撤离之时，这名小贵族已经成了木架子上的骷髅，全身的肉几乎被剃了个干净，像是一只被吃完的只剩下骨架的羊。

  而这并不是个例，有着妖族的加入，这些分散而没有支援的坞堡这次根本没有起到缓冲的作用，倾巢而出的妖蛮族轻而易举的就将它们一一攻破。

  偶尔有一两个运气好的，拼命将消息送到北州边城，但是等消息传到北州伯那里却是没了下文。

  北州伯依然觉得这就是一次寻常的北蛮南下掠劫行动，在他的认知里，就算是北蛮族几个大部族都出来掠劫了，也没有关系，单一的蛮族部落只能在边境的坚城之下撞的头破血流。

  而边境城池是他和蛮族部落默契的分界线，对方在外围掠劫，半个月内他是不会动的，但如果蛮族胆敢绕过边境城池进入北腹地，或者说敢长时间逗留和驻扎在北州境内，那他就不客气了。

  敢深入腹地的不用说，当即征召众贵族给他来个瓮中捉鳖，杀个干净。

  而驻扎在北州外围的蛮族，一旦等开春，就是他们的死期。

  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这种情况，而且这还是他父亲那一代就传下来的经验，这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持家族的实力，而又保持自身在北州贵族中的威严。

  于是北州伯直接压下了这份求救信息，打算等个十几天再以此为借口让边境发兵，扫荡二十里范围内的蛮族，这就算好了，更远的地方就自求多福了。

  至于那些贵族，如果有逃回来的，北州伯会选择挑选实力强的隐匿起来，作为家族的死士队伍中的一员，而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失地贵族没得选，失地而逃，他直接就可以以一州总督的名义处死他。

  就这样，远方的风雪已经来到，而北州边境城池还是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丝毫没有大战在即的紧张，守卫此地的北州子爵韩凉还在自己的府邸里饮酒作乐，快乐无边。

  韩凉，北州伯手下忠心耿耿的狗腿子，从爷爷那一辈就开始为北州伯卖命了，武道一般，酷爱饮酒，特别是喜欢那种对武者起作用的烈酒，气血与酒混合散发出的酒气让他着迷。

  而这一天，风雪愈急。

  “tmd什么鬼天气，来人，给我抬一坛上次丰州商人送我的烈酒，今天本老爷要喝个痛快！去，给我把那几个酒量好的，都给我找来，陪我喝酒。”

  韩凉不仅自己喜欢喝酒，更喜欢会喝酒的手下，独饮无趣，群饮而醉才是最妙。

  不多时，那府邸中就响起了饮酒作乐的靡靡之音，各种酒桌游戏，陪酒的姬妾热舞都给他们带来愉悦和欢乐。

  而在边城不远处的山巅上，此时正有一人看着这座边关坚城沉默无语，他的肩头站着一只寒鸦。

  身侧还有着一匹骨骼异常健壮的马。

  披着黑袍更像是一名行走于北州境外围的独行客。

  “呀呀，老马头，你终于也出来了，想不到这次要和你一起行动了。”寒鸦发出呀呀呀的怪叫。

  而那匹马似乎没听到一般，只有当寒鸦试图落到它头顶时才会摆摆头，拒绝对方落在它头上。

  “人类，后代，该死，部族，生存。”

  似乎是太久没有表达过什么了，它的意识总是两个字两个字向外蹦。

  “不要着急，抢攻并不可取，嘿嘿，要收下这座城市，很容易。”

  黑袍人忽然发出一声怪笑，他看到了，这座城市的中心有着一个巨大的欲望之源，这就是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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