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感慨了一阵有钱人的奢靡，林渊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拎着一袋垃圾呢，便转头去找垃圾桶，结果他看了一圈，竟是没能找到一个能够装下这一大袋垃圾的垃圾桶。

  看来，有钱的思维也是有局限的嘛......

  林渊摇了摇头，想了想，便将垃圾袋放在了门口，打算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走。

  老烟枪在看到如此奢华的病房条件之后，当场就不干了，非闹着要回去，护士长他们在那好一顿劝，最后还是林渊一锤定音：

  “不住白不住，你不住，反正还有其他人来住，再说了，又不要你花钱，晚辈孝敬你，你不接受，那不是寒了人家的心吗？”

  一听这话，虽然心里还是不太情愿，老烟枪终究还是没再说些什么，老老实实地住了进去。

  护士长哪里敢解释这其实是院长的自作主张，赵书记根本就没提这一茬，见老人家终于不再抗拒，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护士长已经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他在这里待着也没有太大意义，便跟老烟枪打了个招呼，出了病房准备回去了。

  坐电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林渊便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办，当他走到医院门口，看到门边那一字排开的ATM机的时候，脑子里立刻灵光一闪，啪的一巴掌呼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坏了，垫付的钱忘记跟人提了！”

  林渊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拿出手机来拨打那张名片上的电话，但是又想起赵阳辉离开前说的话，心里便琢磨着人家这会儿应该还在开会。而且那么大的领导，工作肯定也很重要，他现在去打扰人家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犹豫了一阵，林渊终究还是作罢。

  等明天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吧......

  当他回到的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灯开着，却没有人，仔细一听，发现厕所里有水声，应该是段小龙在洗澡。

  林渊也不着急，先换了拖鞋，然后把电脑打开，用浏览器打开丫丫直播，随便找了一个玩LOL的直播间点了进去。

  这个时候的LOL主播还没有特别现象级的，几几开这会儿刚刚才在海鲜台开播没多久，有一些热度，但是离真正出圈还早。

  不过因为缺乏相应的规范和监管，这会儿直播平台的尺度还比较混乱，泥沙俱下，美女娱乐版块更是重灾区，尤其是深夜档，那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只要老板肯刷钱，那可真是你想看什么，人家播什么。哪里像后来，女主播擦个边都战战兢兢，男主播穿个背心都会被超管警告。

  林渊清晰的记得，有段时间网上出了个新闻，说是海鲜台某主播深夜直播“造人”。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度把海鲜台推上了风口浪尖，引得全网口诛笔伐。也是自那次事件之后，国家开始下力气大力整顿直播行业，这才使得整个行业逐渐规范起来，得以更加健康地发展。

  是啥时候的事来着，林渊挠头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不过应该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此类事件，使得大众对直播行业的印象普遍不太好，甚至形成了一定的偏见。

  其中有一些对这个行业不太了解的人，张口闭口就是“网络乞丐”的名字往上扣。

  其实这是一种带有偏见的误解，觉得搞直播的人根本啥也不会，就搁那张嘴瞎逼逼两句，就有人咣咣给钱，看着有点像乞丐磕头说吉祥话那个路数。

  当然，在林渊看来这个观点明显是有失偏颇的，相较于网络乞讨，他觉得用网络卖艺来形容更为贴切一些。

  从本质上来看，这些搞直播的人跟以前那些走街串巷、上山下乡，到处给人表演耍猴、顶碗等杂技绝活的民间艺人是差不多的，区别无非就是他这“绝活儿”够不够绝，能不能让观众发自内心的叫好，然后心甘情愿地丢两个赏钱。

  反正都是看个稀奇，或是提供情绪价值，没有谁贵谁贱这一说。

  当然了，其中也有少数打肿脸充胖子的顾客，或者瞎编乱造弄虚作假的主播，但是这些都是少数，这世上有的是三观不正、道德败坏之辈，跟哪个行业其实没什么必然联系。

  如果你真的经常看直播，就会知道那些能做到头部的主播，无一不是身怀绝技之人。

  要么就是在某方面的技能特别厉害，比如打游戏厉害，唱歌好听，跳舞好看等；要么就是特别能搞怪，说话有趣，会讲段子能造梗，给人提供情绪价值；甚至还有一些比较有想法的，胆子比较大的，能够想到一些新奇的，有趣的节目，比如户外探险，街头采访这类，用直播的方式展现给大家，能够让大家看个新奇。

  如此种种，其实都是很积极的内容，只是大家很多时候都不太了解，又或者选择性忽视了而已。

  最关键的事，林渊很清楚，这个行业在将来的发展会超乎很多人的想象，成为一个非常庞大并且挣钱的行业。

  想起后世那些几乎无孔不入的短视频直播平台，林渊便仿佛看到了一叠一叠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

  盯着屏幕上的直播画面，一个模糊的计划逐渐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找着上班的地方没有？”

  从厕所里出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林渊，段小龙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渍，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还没呢。”

  林渊恍然回神，摇了摇头。

  “要不你也考研得了，从现在开始准备，还有半年，应该来得及？”

  段小龙掐着指头算了算，向对方建议道。

  “要考我也不考理工科，全他么是爷们儿，我可不想继续当和尚了。”

  林渊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什么意思，点我？”

  段小龙眉头一皱，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没有！龙哥长得那么帅，对不对？你的魅力就像是那黑夜里的萤火虫，即使是做和尚，你也是最亮的那一颗！”

  “你踏马！”

  一个拖鞋朝林渊飞了过去，两位年轻男子瞬间便扭打在了一起。

  “说真的，你跟赵芸发展到哪一步了？”

  从林渊的十字锁里面挣脱出来，段小龙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语气幽幽地道。

  “我要说压根就没发展，你信不信？”

  林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擦了擦胳膊上的鞋印，乜了对方一眼。

  “你想追就追呗，不用顾忌我，我已经放下了。”

  段小龙不敢看他的眼睛，努力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你管这叫放下了？”

  林渊拿起段小龙放在桌上的手机，点亮屏幕，那锁屏壁纸上的美女，穿着件不太合身的学士服，笑靥如花，明丽夺目，美得让人不敢逼视，不是赵芸是谁？

  “你踏马偷看我手机！”

  段小龙一把夺过，面红耳赤。

  “哎，年轻真好啊......”

  林渊看着一脸窘迫的室友，突然没来由地感慨了一句。

  “神经病......”

  段小龙翻了个白眼，他不明白，林渊的这句话里，藏着十年的蹉跎。

  接下来几天，林渊又跑了一些地方，一番精挑细选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套还算比较满意的房子。

  房子所在小区名为“洺湖嘉苑”，是一套七十多平的两居室。户型不错，坐北朝南，采光好；装修也还凑合，家具家电齐全，林渊几乎不用置办什么东西，直接就可以拎包入住。

  当然，最关键的是房东是一位高中教师，人非常随和，在得知林渊还是一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之后，便主动减免了一部分的房租，双方相谈甚欢，很快便签订了租赁协议。

  房子是押一付三的，水电气自理，一个月租金一千二，林渊一次性交了四千八，又简单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后，便从学校搬了出来，住了进去。

  花了半天的功夫将房子简单做了打扫之后，林渊看着空空当当的客厅，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个套二是不是有点空旷了，现在养宠物的那么多，要不他也找只小猫来养着算了？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林渊拎着两大袋清理出来的垃圾便出了门，正当他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功夫，目光无聊地四处游弋，突然看到旁边有一家的防盗门上贴着的几张二次元美女贴画。

  倒不是他对二次元美女有多么浓厚的兴趣，而是他隐隐觉得这扇门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应该是之前送外卖的时候送到过这家？

  没等他想起更多的细节，电梯便到了，林渊便赶紧提着垃圾走了进去。

  丢完垃圾，林渊看了下时间，发现刚好到饭点了，便顺路直接出了小区找地方吃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林渊打开了自己刚刚从物业那里扫码加的小区业主消息通知群，随手翻看着。

  群里消息包罗万象，比如谁家狗丢了，有偿帮找啊；谁家猫生了，免费领养啊；谁家水管漏了，物业赶紧来啊；谁家车乱停，占别人车位啦；谁在楼道里撒尿了，问候他全家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林渊权当段子看，你别说，还挺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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