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暖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叫白焦老大？”

  “到山寨之后，二娘他们都叫先生老大了，也让我这样叫了。”

  所以他们都是在到山寨之后才认白焦为老大的吗？先生？白焦以前是计晋的先生吗？齐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少年点头又摇头。

  “是先生，但不是我说的那个先生。”

  齐暖明白了，计晋以前称白焦为先生，但白焦并不是教导计晋的先生，这个称呼，可能就像齐暖他们称呼张僚一样。

  一般是一种尊称和对身边谋士的称呼。

  齐暖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计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问，但难得少年现在话比较多，也有交谈的意愿，她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那你父亲和你的先生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白焦摇头，“死了，都死了。”

  齐暖虽然有所预料，但当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忍心再问下去。

  而他却像似能察觉到齐暖心中所想一般。

  看着齐暖微微笑了起来，在月光下他的笑容和语气都是那么真诚，“我父亲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先生，先生也没有辜负我父亲的托付，无论多危险的情况下先生都始终带着我，先生救过我的命，我愿意听父亲的话听他的话。”

  “其实我很讨厌我的父亲的，他总以为我是一个小孩子，他说我聪明却什么事都不肯和我说，我知道的他们都当我只是一个孩童，其实我不是的。”

  他看着齐暖的眼睛里还着点点泪光，像极一个委屈的孩子，齐暖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都将他当成一个孩子。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而他从来也不说，或许表达过，但他的话都被人无视了。

  齐暖拉着他的手，认真地道：“你不是，你比他们都要厉害，只是没有人知道，你救过我，保护我，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即使你不需要。”

  “我想帮你。”

  少年看着齐暖，语气郑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想帮你。”

  “为什么？”

  齐暖不明白，从一开始少年就对她很好很好，而这些好都是没有理由的，齐暖不知道为什么少年要对她这样好。

  为什么？听到齐暖的问话，少年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想到为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想这样做，于是他就去做了。

  或许在他将她从河里打捞上来时，第一次看到她时，她狼狈不堪，只有一点微弱的气息，那时在月下他看着他的苍白的脸，他就知道她需要他。

  是的，她需要他，所以他就出现了，他会帮她的。

  他也这样说了，“你需要我。”

  这就是他的理由，她看着他的眼睛，这就是他内心中的想法，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她需要他。

  齐暖低下了头，她的声音这一刻更加沙哑了，“谢谢你，是的，我需要你。”

  两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县衙后院，齐暖抬头，猛然看到了倚在垂花门上的白焦。

  他此时换了一身白色常衣，目光森然。

  就这样盯着两人看，看着两人望过来的目光，他随即对两人露出了一丝笑容。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齐暖收起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一脸平静地走了过去。

  后面的计晋同样如此。

  看到两人如出一辙的表情，白焦气笑了，“有这么不待见我啊？”

  齐暖走过去，问：“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装鬼吓人吗？”

  “这不是等你们吗，我这才在你们两人前面一步，回头就不见你们的身影，久等不下，我还以为你们被抛尸荒野了呢？”

  计晋抿唇，道：“没有，我们说了一会儿话。”

  白焦上前搂过计晋的肩膀，道：“听老大的话，离她远点，她会带坏你的。”

  齐暖斜眼看他，这人还真是不怕自己听见。

  再说要带坏也是他带坏的吧。

  计晋将他的手拿开，惜字如金，“不会。”

  对于齐暖的目光，白焦视而不见，只是看着计晋，“既然你参加了这次考试，那么我会把县衙的事务安排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办理。”

  计晋看了一眼齐暖，眼中闪过一丝认真。

  “我会的。”

  看到少年爽快答应，白焦有些讶然，随即看了一眼齐暖，眼中若有所思。

  计晋一向独来独往，不喜与人交流，沉默时可以几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而在计父死后更甚，就连齐暖来后，明眼人都知道他对齐暖不同，但他也只是跟在齐暖身后，两人少有交流。

  如今他却愿意到县衙办事，这由不得白焦不能不多想，这样的转变都是因为她吗？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想到他刚才看到两个人走过来的情景，两人明显一边走一边说话。

  待计晋离开，白焦才潜入齐暖房周，齐暖面带不悦，冷声嘲讽道：

  “县长大人是不是有点不懂规矩，男女有别也不知道吗？”

  白焦并不在意她的嘲讽，坐在桌子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冷茶。

  喝了一口，才道：“我不过是有些事情要提醒你罢了。”

  齐暖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计晋心思单纯，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些。”

  他的语气说不上说好还是不好，但齐暖知道他的态度格外的认真，有时候齐暖觉得他们对计晋的态度真的有点奇怪。

  她问，“这是警告？”

  “不，这是奉劝。”

  齐暖一直想问，“你这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自己？”

  白焦看着她，目光犀利。

  她真的挺聪明的，不过那又如何，为了计晋还是为了他自己，有区别吗？

  只有跟着他，计晋才能活得好好的，无忧无虑地活着。

  这对计晋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他们不需要变数。

  白焦没有回答，但齐暖知道两者都有，只是不知道那个更多一些。

  她看着他，认真道：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单方面的决定，或许你更应该与计晋沟通，而且为什么要我远离他呢？你是觉得我会伤害他？还是你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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