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姜郁的眼神，齐暖笑道：“走。”

  两人随后跳下寒潭，游向山体那边。

  姜郁将齐暖拉上来，齐暖打了冷颤，忙从空间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

  洞穴里阴冷阴冷的。

  有一股凉风穿过，两人点起火把，顺着风的方向而行。

  姜郁牵着齐暖的手，让齐暖在自己身后走，自己则在前面探路。

  里面宽的地方十分宽敞，狭窄的地方只够一个人通行，周围都是天然形成的钟乳石。

  时不时能听到水滴，“滴答……”的响声。

  若说它是一个洞穴倒不如说它是一个溶洞。

  他们不过走了一个时辰，姜郁便看齐暖就冷得不行了，找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地方生起火，决定休息片刻再走。

  齐暖拿出工具，煮了一锅浓白的鱼汤汤。

  喝下去后，齐暖感觉她瞬间又活了过来。

  “咕噜……”

  听到声响，他们回头看去，只见啸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黑暗处，正看着他们。

  若不是他们认识他，都要以为他是哪里爬上来的水鬼了。

  看到姜郁他们的眼神，啸张嘴说道：“我……我和你们一起。”

  这些时间，他和齐暖们在一起，姜郁一直教他说话和走路，看起来他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奇怪，会的话也不是很多。

  齐暖让他走过来，盛了一碗鱼汤给他，又拿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给他。

  衣服当然是姜郁教他穿的。

  原来他回去之后，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二天想了想，还是想跟着齐暖他们离开。

  和狼群告别后，他便来到他们居住的洞穴，但是发现他们人已经不在了。

  于是他又来到寒潭，一路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啸，齐暖心里无疑是十分开心的。

  三人准备好后，又再次出发。

  他们大概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光亮，寻着光他们走出了洞穴。

  洞穴的出口是在一中座山脚之下，此处并无人烟。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阿郁，你看？”

  他们走了没有多久，便看到了路上有许多流民。

  “老丈，请问你们这是要到何处去啊？”

  姜郁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问道。

  老翁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听到他们的声音，开口道：“去哪儿？不知道去哪呢？随着人走吧，活到哪就是哪！“

  说完也不看他们，颤颤巍巍地随着人群走了。

  这是一个中年汉子插嘴道：“去南方呗，北方活不下去，好多地方已经缺粮了，再不走下了雪，更走不了了。”

  “阿郁，怎么办？”

  姜郁沉吟片刻，道：“先随着人群走吧。”

  流民很多，他们走得并不快，大概没走一个时辰，人们就会自发得休息一会儿。

  齐暖看到在休息时很多人都没有吃东西，只喝了一点水。

  齐暖并不敢拿出其他食物来，只拿了在山谷里采摘得野果，一人分了几个。

  啸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得接过野果啃了起来。

  姜郁拿了两个野果给了刚才的汉子，汉子面露喜色，倒也不惊讶，此时山中还有些野果能吃的。

  他们一路流浪过来，许多流民就是靠着山中的野果和可以吃的野草为生。

  他接过姜郁手中的野果，道：“叔就谢谢你们了，但我看你们都还小，叔也提醒你们一句，有吃的都先塞到肚子里。”

  他左右看来看，“难民中已经有人拉帮结派了，他们会抢别人的食物的。”

  姜郁点了点头，齐暖道：”谢谢大叔。”

  看她生得可爱，汉子又道：你们别单独行动，尽量走在难民后面。“

  姜郁看着流民的前面隐隐看到有车马，便问道：“你知道前面驾着车马都是什么人吗？”

  “谁知道呢？都是有钱人，听说有什么太原的王氏，山东的崔氏还有一些当官的。咱们也只有跟着他们才有一条活路。”

  姜郁没有再问，看来北方已经不行了。

  他们必须马上到上郡了，但是他们单独行动也显然不现实。

  突然，前面发生了一阵混乱。

  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时他们才知道前面，有流民被马踏死了，后来，马的主人丢了一些食物给死者的家人，这件事便平息了下来。

  汉子在一旁愤概道：“乱世，人命比草还贱。”

  姜郁他们都没有说话，齐暖想，似乎，人命是最值钱的却也是最不值钱的，因为所有其他东西人们都给它们赋予了一定的价值，只有人们没有。

  但很快，这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所埋下的隐患很快便爆发了出来。

  在死者家人得到补偿后，人们的想法不一，有人不平，自然也有人从中看到了希望。

  对于那些实在没有了食物的人来说，一条命换全家人活，似乎是一件很划算的事。

  有人权衡利弊后，置生死而不顾，做了马蹄下的亡魂。

  他的家人如愿得到了他用命换来报酬。

  但是在多次发生这样的事后。

  前面的人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后面换来的不是食物与钱财，而是一顿鞭打与辱骂。

  而死去的人呢？似乎他的存在不值一文。

  很快，怨恨与不满慢慢在心底慢慢堆积，终于爆发了出来。

  这群流民可能是最弱小，最无能的，但当他们的力量团结起来，是惊人的，他们的破坏力也是不可预知的。

  冲突一触即发。

  他们终于将他们的利爪伸向前面的车马以及人。

  中年汉子叫住了姜郁他们。

  “不要靠前，我们停下，等下一批流民来了再走。”

  或许现在的流民能取得暂时的胜利，但是他们只凭一腔怒火，没有谋虑，没有合适领导者，那么等贵族反应过来，对流民来说这绝对是一场血的灾难。

  果不其然。

  贵族现在虽然如落荒之犬，但别忘了他们还有锋利的爪和牙。

  先发起这次争斗的人皆被贵族所杀，而贵族也损失惨重，双方都没有从中得利。

  而信任已然不在。

  再一起走着，双方都保持着对对方的戒备。

  “阿郁，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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