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什么‘天童凯伊走到哪里，大学习的风就吹向哪里。’此言差矣。”

  天童凯伊揉了揉眼，在这课余时间，他手中的平板一般用来看套皮人主播，或者是听求着洛可模仿藤田音原的声线录下的ASMR。

  但今天他则在监视全市同学的普罗旺斯青少年大学习答题情况。

  由于出现了“恐怖的粉毛怪物会在你网上说错话时出现在你背后给你一枪”这种都市传说，所以这份任务只能由他亲自完成。

  “但，看看大家的学习热情吧！每人每日的平均做题量，已经从-0.7道，变成了21.7道！”

  他颇为骄傲地说。

  之前之所以出现负数，是因为有些学生不仅不做题，反倒黑入系统把题目给删了。

  【“因为大家想把你的弹窗弄下去好继续看视频，笨蛋。”】爱丽丝冷嘲热讽道，【“这样做题能有什么学习效果？”】

  “别这么说，教学相长嘛。”凯伊在麻纪开发的后台系统中搜寻着反驳的证据，

  他可算找到了：“你看看，爱丽丝，昨日题库新增了题目9000道整。这不说明，大家考验别人的积极性也高了吗？”

  【“.…..”】

  “.…….也是，这个增长量也太夸张了。够给山海经二中出400道数学卷子，顶我本人9000天的做题量。”

  凯伊疑惑地点开那个数字查看详情，饼状图——纯色的——显示，昨日【第十缪斯艺术学院】为题库新增了9999道题，敌托邦的数值是-999（二维的图直接凹下去一块），其他学院都是0。

  “十缪在搞什么……九个社团不上课，全天候在出题玩吗？”凯伊看着图表皱眉道，“学院还能维系日常吗？”

  【“能哦，维系工作都交给被你罚下去干活的伊卡洛斯学生了。”】爱丽丝挖苦道。

  “别开这种地狱笑话。我不想再在首页看到‘十八岁失业废物被治安官罚去伐木的第31天’这种标题了。”

  【“帮帮卡邦！好消息，凯伊。】似乎收到了什么提示的爱丽丝道，【什亭之匣预测，这样下去大学习的系统会被过量的数据搞崩溃，导致大学习直接成为过去式。”】

  “——我绝不允许这种悲剧产生。”

  天童凯伊，义正言辞。

  【“你能不能在别的时刻说出这种救世男主角的台词啊！别惦记你的刷题了！”】

  “除了打败稀奇古怪的总力战BOSS，我也想留下点别的福泽后世的实绩！”凯伊辩解道，多少犯了点人之常情的官瘾。

  【“想影响后人，没别的方式了吗？”】

  “生一大堆孩子。”凯伊故作严肃道，仿佛新世纪的亚当。

  【“……你还是修你的系统吧。”】

  为了弄明白第十缪斯出这么多题的目的，他随便点开了三道题的答题记录。

  “Q：倘若梦境序列不再是高度可行的解说策略那么在融入意识流叙事的前提下如何突破观众认知体现时间流动的真……

  美术社学生A：电影社持大辩去吧，见货。

  舞蹈社学生B：电影社持大辩去吧，见货。”

  “Q：依据解构主义设计理念我们该如何在为传统空间认知破局的同时体现社会文化多元并面对动态平衡的……

  游戏社学生A：建筑社持大辩去吧。

  戏剧社学生B：我草拟的，建筑社。”

  “Q：我们社长喜欢的人是谁？

  音乐社学生A：盲猜天童凯伊，我草拟的。

  文学社学生B：反正不管是9个里的哪一个，填天童凯伊都对。”

  无视最后一个让人害臊的问题，凯伊绷紧了脸批评道：“虽然艺术交流是自由的，但是十缪的人谈吐也太脏了，又是‘见货’又草来草去，把我们的电子学习平台当什么地方了？”

  【“你误会人家了，凯伊。】

  似乎很懂的爱丽丝讲道。

  【‘持大辩去吧，见货’是第十缪斯的黑话。”】

  【“意思是：‘秉持不同的创作理念，去艺术大辩论上见思想真货。’”】

  “太可爱了，持大辩去吧。”

  【“还有，‘我草拟的！’意思是‘我草拟了辩驳你的讲稿’的意思。”】

  “更可爱了，我草拟的。”

  凯伊咧咧嘴苦笑道，又检视下面骂骂咧咧的答题学生名单。

  “这不全是本校学生在答嘛？也是，这些故意刁难人的玄学题目，他校学生一眼都不想多看吧？”

  不过还是有个异类映入了他的眼帘。

  毕竟系统中每个学生名字前面都有自己学校的校徽，且校徽有不同的背景色，所以很好分辨——其中只有十缪校徽的背景由九色组成，并且一直在变化，因为每个社团都希望自己和他社是对比色，并且RGB数值全是奇数。

  【“圣阿加莎的空崎阳菜同学嘛……不仅很认真地在做题，而且每个题都能写上来一些有理有据的回答。”】爱丽丝半惊半喜道，【“不得不承认，你的刷题软件对这种同学还是有点用的。”】

  “怎么样，我老婆厉害吧？”

  脱口而出。

  【“……?”】爱丽丝愣了一下，爆发狂笑，【“哈哈哈哈再说的话，突然出现的粉毛怪物就要吃醋了。啊，我数一下，我们城市的粉毛怪物太多了，都会吃醋！”】

  “.……我是在完成今日什亭之匣的发癫任务。”

  凯伊脸红道，他不知自己为何会不假思索说出这种话，仿佛神经在自己做主。

  “总结来说，第十缪斯把大学习当作互相攻击的武器，专门出只有自己会的题，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无论对自己学校还是全市。”他为了驱散尴尬说道。

  “想象下。你吃着火锅听着歌，玩着手游。突然手机锁了、开始播放钢琴曲让你回答这是哪个年代哪个作曲家几岁的哪部作品的哪章，你能不急吗？”

  【“那也比敌托邦学生黑入圣阿加莎的手机电池，当场引爆强，”】

  “这都多老的新闻了，爱丽丝？你不知道我们早就实现全市手机手雷化了吗？下一步就是粉笔全面子弹化了。”凯伊扶着下巴思考道，“我们还是先解决一下‘大学习武器化’问题。”

  【“直接选出第十位缪斯，从根本上解决争执不行？”】爱丽丝提议道，【“反正话语权在你手里。你直接查查每个社团女学生的平均胸围，选最大的那个社就好了。”】

  “不，让我选的话我会选最小的——不不不不！”

  又莫名地直言不讳了，凯伊转口道，“对第十位缪斯这个问题我还没什么想法。如果把我自己的像立在他们学生会中央，就能解决问题就好了，可惜八成不行。”

  【“.……天童凯伊  错失了速通的关键。”】

  【“那，直接禁止第十缪斯学生使用这个程序如何？”】爱丽丝又出了简单粗暴的法子。

  “我都说了要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呐。”

  【“……颁布法规，要求第十缪斯出题必须出一半非艺术类问题？”】

  “第十缪斯颁布但是压根没有落实的法律，能把全敌托邦的服务器占满。”

  【“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凯伊？持大辩去吧！”】

  “强制性措施太生硬。要让大家自发地改变，得从规则上下手才行。”凯伊露出诡异的微笑向麻纪发送Momotalk消息，准备修改大学习系统。

  “首先，要求每个学生每天出题出到一定数量，就要填写验证码、做人脸验证、加光环验证，并看30秒广告。”

  “想不看广告就要充值超级昂贵、超级不值的普罗旺斯青少年大学习VIP！再发几个帖子骂这个VIP太坑。”

  “然后，十缪学生每做错一道题，就要强行观看错题解析视频，而且故意要放入错误的他校教学录像，让他们不得不学点别的。”

  “对了，再给敌托邦和乌托邦设立一个‘删题王’吧。反正她们也喜欢把自己不中意的题删掉。这‘删题王’不比‘刷题王’听起来牛多了？  再发几个帖子……‘这年头还有人吹出题王真是笑嘻了，不会真有人不知道高手只比删题量吧？不会吧不会吧？？？’”

  “还有暗中提高流量消耗速度.……”

  【“.……比强制措施还过分。”】

  “你懂什么，爱丽丝，有意见就跟我持大辩见货！”

  ————————————

  后来，愈发难用，让人怀疑天童凯伊要卷钱跑路的普罗旺斯大学习在第十缪斯受到了冷遇。

  不再线上进行battle的十缪学生，又一次把艺术表达转移到了线下。

  继续在他校的区域乱涂乱画、肆意唱跳，引起的小型治安问题数量剧增。

  额外的课业任务，严重缩短了某治安官看套皮人主播和听洛可模仿月雪郁子的声线录下的ASMR的时间。

  于是后来，普罗旺斯大学习程序又渐渐变得良心、好用了。

  第十缪斯艺术学院的线上空间，又一次充满了“持大辩去吧，见货”的欢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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