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真不好走！戚老师，你每天下班都是这么走回去的啊？”

  刘蝴蝶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感觉自己的脚都要被小皮鞋磨破了。

  “对，乡下都是这样的。”

  其实林阳不忙的时候会来接她，但是她感觉刘蝴蝶对她态度不怎么友好，就没必要专门解释了。

  肖妍拿着给孩子买的东西，看了眼两边的玉米地上忙碌的人们。

  “戚老师，这是在收玉米啊？”

  “是啊，也快收完了。”

  肖妍家虽然就在公社，离农村不算远，但是她从小也没参与过种地秋收什么的，不知道都要干点什么。

  “收完了是不是还要送到粮站。”

  “要先晒干，之后还要脱玉米粒。”

  肖妍去粮站领供应粮的时候，玉米都已经被磨成玉米面了，好奇道：“玉米粒那么硬怎么脱啊？”

  “用锥子或者什么尖利的东西，先在晒干的玉米棒上钻一排玉米下来，在用手顺着掰剩下的就行，要是力气大的，用左右手握住整个玉米棒来回扭几下，很快就脱粒了。”

  其实戚眠也还没脱过玉米粒，她还没秋收的时候，就开始帮林清代班了，只是见林阳弄过，林阳力气大，经常用手扭几下，玉米就只剩下个空棒子了。

  一问一答间，就到了齐山大队，秋收还没结束，村口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见村里来了生人，都往她们这边看。

  有认识戚眠的，问道：“戚知青，下班了啊？这两位是？”

  “是，下班了，这是我同事，来看林清的。”

  “同事啊！那也是小学的老师啊！”

  老人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羡慕。

  农村人对城里都有一种莫名的向往，尤其是现在，城里人会供应商品粮还有票据，但是农村一年到头挣的也就几十块钱，谁家要是有人能吃上商品粮，那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所以当初林清考上公社小学的时候，李秀娥才会那么高兴的炫耀。

  “大爷，那我们先走了啊，回头再聊。”

  其实戚眠也不知道要叫他什么，上了年纪的老人她都是喊大爷大娘，不过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也不怕岔了辈。

  戚眠打完招呼，带着她们俩往林清家走去。

  到了门口，院门开着，许迟骑自行车快，已经在做饭了，林清抱着久久在院子里晒太阳。

  暖和的阳光洒在母子俩身上，仿佛镀了一层光晕，散发着祥和的气息。

  肖妍看见院子里闭着眼坐在凳子上的林清，调侃道：“诶呀，林老师，你这生活挺惬意的啊！”

  林清睁开眼睛，看见她们，挑了挑眉：“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说着，转身进屋，喊她们：“我抱着孩子，也没办法给你们拿凳子了，也不是啥外人，进来自己搬吧？”

  没等几人动作，厨房里的许迟听见林清和人说话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活，出来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阿清的丈夫，你们等会儿，我去给你们把凳子搬出来。”

  说完，许迟就去堂屋里搬了三个凳子出来，他手大，手指勾着凳子腿，一下搬了三个。

  戚眠三人赶紧把凳子从他手上接过来。

  许迟又搬了个四方桌放在院子里，给她们倒上了水，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许迟只是出来打个招呼，他是主人家，客人来了不出来不好，现在招呼打完了，直接道：“阿清，你们聊着，我去做饭。”

  林清：“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让阿迟多做点，一起吃吧？”

  看许迟就要进厨房，肖妍阻拦道：“不了不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一会儿还回去呢！”

  现在谁家粮食都不多，她们本来不应该饭点来的，可惜她们俩都不认识路，只能和戚眠一起过来，来之前，就准备看完就走的。

  “害，就一顿饭，吃不垮我！”

  刘蝴蝶：“林老师，真不用，一会儿我们就走了，我还要回家给孩子喂奶呢！”

  戚眠也道：“是啊，清清，知青点也做了我的饭。”

  看她们都这么坚决，林清也就不客套了，让许迟继续去做饭，她们四个一起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唠嗑。

  刘蝴蝶打量了一下院子：“林老师，你们家这院子真大，干净还敞亮。”

  肖妍：“是啊是啊！”

  城里地方小，人还多，一家子挤在一起，憋屈的很。

  “乡下嘛，什么都不多，就是地多。”

  “林老师，这是我给你带的红糖，你让你男人给你做红糖鸡蛋，那个补。”

  “还有我，我给小家伙买了双虎头鞋，等再大点就能穿了！”

  两个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林清客气道：“这么破费干什么？”

  “我们乐意，你收着就行！”

  “林老师，你家孩子好乖啊，不哭不闹的，你不知道，我家那两个，白天不醒，晚上不睡，可把我折腾坏了。”

  “我家久久还在肚子里就很乖巧......”

  几个人也没聊多久，掐着点，在许迟做好饭之前就走了。

  林清把她们送到门口，戚眠和她们一起出去。

  路过知青点的时候，刘蝴蝶往里面看了一眼，刚好看见连简从堂屋出来，两人对视了个正着。

  连简猝不及防看到自己举报的对象，做贼心虚，被吓了一跳，直接转头躲进屋里。

  刘蝴蝶皱眉看着她的背影，问戚眠：“戚老师，刚刚那个女同志也是你们知青点的吗？”

  戚眠也看到连简慌张的样子了，点了点头：“是。”

  “她叫什么啊？”

  “连简。”

  “我好像见过她。”

  ......

  刘蝴蝶到家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在哪见过那个女知青，她们应该没有交集才对。

  “蝴蝶，你回来啦？”

  王新宇没得到回应，又喊了一声：“蝴蝶？”

  刘蝴蝶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入迷？”

  刘蝴蝶：“我今天去看林老师的时候，在她们村知青点碰见一个人，总感觉在哪见过她，可就是想不起来。”

  “是不是你记错了？”王新宇把饭摆好：“要不先吃饭吧？”

  刘蝴蝶心不在焉的拿起筷子：“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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