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因为有【小游戏】的存在，16岁以上的居民都不敢喝酒放肆，也不敢进行其他激烈的娱乐活动，不然会耽误完成游戏。在我们这里，晚上很少有人出来玩、疯、闹。也大大地减少了政府治安成本。”

　　林曈：“你们又是控制人口，又是节约医疗、治安的成本，你们政府过得这么紧巴巴？”

　　市长：“如你所见，王国的一切资源都是固定的，能够养活的居民确实有限，所以政府不得不出此下策。”

　　江郁川：“资源是固定的？不能产生新的资源吗？”

　　市长：“很少。不然我们政府也不需要如此谋划了。像【洪水】这种灾难需要调配水资源，总量有限，每次同时只能满足最多5个城市分配洪灾。调配这些需要时间和过程，如果要多一个城市，那提前三天全部城市的降雨都只能取消。我们专门有一个灾难研究中心，负责灾难所需资源的计划和调配。”

　　“说得好像还多大功劳一样，你们这样不是在杀人么？”

　　市长：“牺牲一部分人，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够更长久地生存下去。”

　　林曈：“不敢苟同。”

　　市长深深看了林曈一眼，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说话。

　　江郁川：“你们策划灾难和游戏的目的，不止是控制人口和发展，更重要的，是控制思想。”

　　市长：“哦？还有这种说法？愿闻其详。”

　　江郁川：“所有上位者在用一切必要的武力手段获得政权后，最终都会走向控制思想这一步。设置【小游戏】，普通人的注意力都会放在应对这些小游戏上面，就没有多余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东西了——比如，这一切到底应不应该存在。”

　　“哈哈哈！”

　　市长突然笑了，一边笑，还一边鼓掌。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你们很聪明，这，就是前人的智慧吗？老实说，我们这里的民众，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言论和思考。”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这是在说什么？

　　江郁川淡淡的说道：“人类原本就有这么聪明，是你们一代又一代，把他们驯化成了这样。”

　　市长看着江郁川，眼神中有一瞬间的迟疑。

　　林曈：“那制定这一切规则的人是谁？”

　　市长：“其实我们并不知道这一切是谁制定的，一直以来就是这样规定，我们充其量只是执行者。”

　　钭老师：“那市长先生，这个疏枝系统也是一直都有的吗？”

　　市长：“是的，从我记事起就有。”

　　钭老师：“难道你们作为政府部门，不能操作系统的后台么？”

　　市长：“这个倒是可以，但是有权限，我们可以操作的部分有限。”

　　钭老师：“那更高一级的是谁在操控？是上面位面的人吗？”

　　市长：“不太确定，P系统高度自动化，平时的小漏洞都可以自主修复更新，我们不需要维护。”

　　林曈：“市长先生，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为什么你要给我们说这些？老实说，您不叫人抓我们，我都已经觉得很奇怪了。”

　　市长沉思片刻，说道：

　　“其实作为王国命令的执行者，我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产生了自我怀疑。这样做，真的是对王国最好的选择吗？我对你们提供的这些帮助，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但我很想知道，这个现状，能不能改变。你们是我遇见的唯一变量，而我，想要给王国一个机会。”

　　市长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掷地有声，众人也被他的话语所感染。

　　林曈：“所以我想知道，B市的陨石灾难，最后启动防御系统，是不是一开始定好的？”

　　市长叹了口气：“防御系统是我自作主张开启的，因为B市的损失已经超出我心中的底线。如果再不阻止，B市市民的伤亡将不可估计，城市重建也将难上加难。为此事，我现在还在暂停职务接受调查中，所以才会一直待在A市，也才有空参加儿子的家长会。”

　　江郁川：“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停止灾难？反而选择启动防御系统这样麻烦的方式？”

　　市长：“被你发现了，因为这种程度的灾难是由王国直接设定好的，我们市级无权干预，只有知情权，没有操作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启动城市的对空防御系统，减少B市的损失。”

　　林曈：“虽然无法阻止，但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是个好市长了，你没有辜负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市长眼睛一亮：“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林曈：“是的，您写在笔记本上的诗句，我看到了。”

　　市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喃喃道：“原来那首诗的名字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谢谢你，我很喜欢这首诗。”

　　众人有些发愣，不知道这市长是什么意思，这诗怎么了？

　　江郁川却好像很明白市长，他淡淡地对他说：“《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是唐代诗人杜甫在四川成都的草堂创作的古诗。那日狂风大作，江水滔天，把草堂上的茅草卷起。雨下整夜，屋里漏得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全家在这样的屋里待了一整晚的痛苦经历，使他写下了这首诗。述自家淋雨之苦，抒忧国忧民之情。这就是这首诗的创作背景。”

　　市长完全被江郁川的话所吸引，他仿佛能感同身受几千年前诗人的心路历程，他表情真诚地对江郁川说道：“谢谢，这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不可思议，你们竟然，真的没有这首诗的记载......”

　　柴莎莎愣愣地说道，此时她直视前方，看神态，应该正在查询系统。

　　“圆规。”

　　“我在。”

　　钭老师也跟着调出自己的系统，查询起来。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

　　屋子里渐渐弥漫起一股怪异的氛围，大家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但又无法将这一切解释出来。

　　看着大家交头接耳，江郁川无奈地摇摇头，开口道：

　　“不用猜了，这里就是我们的星球，准确地说，是我们星球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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