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婷努力忍着眼泪，朦胧中质问他道：”你让我以后如何再相信你？”

  “书婷……”赵东阳慌了，看着她一双眼睛盈盈含泪，我见犹怜，心里感到愧疚，他真的重重伤害了她。

  “你以为隐瞒我就是为我好，你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事，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同意你去照顾她呢？”

  “书婷……”赵东阳看着她泪流不止，茫然无措，只能哀求地唤她，求她不要再责怪他了，求她别哭了，他伸出手想将她的眼泪拭干净，却被她躲开了。

  何书婷忍住眼泪，心中有满腹的委屈，但眼泪再多都有流完的时候，哭够了，视线再次清晰起来。

  看向他的表情，却变得极其认真严肃，道：

  “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洒脱的人，是一个将过程和结果都看得重的人，因为我深知自己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本，我知道她在你的过去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可能到现在也是一样，谁都有年少的时候，对于你的过去我没有参与，我也不会去追根究底，也不会怪你，但是我在意的是现在你的态度。”

  她擦擦眼睛，重新抬起头，脸上如风雨过境，只剩云淡风轻：

  “你不告诉我仅仅是害怕我胡思乱想？还是因为忘不了她，在我们之间权衡利弊，想再做一次选择。

  她现在失恋了，你难道没有动心想重新追求她？”

  她怔怔地看着他，像一汪湖水般平静无波，清澈澄明。

  他撞进这双眼眸里，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阵压迫感，让他透不气来，温婉如她，聪慧如她，这才是这么多天困扰她的心结所在，也是她这些天对他不理不睬的原因，他忽然手心、额头冒出阵阵细密的汗，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好似揉合了各种复杂的情绪，让他无可躲避，他怎样解释都无法洗脱嫌疑。

  他们俩人相对无言站着，一根垂下长长枝条横亘在他们中间，一大片绿色覆盖在他们的脸上，在他们脸上投影出半明半暗深深浅浅的阴影，照映出他幽微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辩驳，他的手捏紧却又无声地垂下。

  何书婷站在他面前，怔怔望着他，树枝和枝叶随风微微飘动，偶尔听到一声小鸟的啼鸣，天空中有一只雪白小鸟飞掠而过。

  她想听他解释，但是没有，她的心不由自主向下沉。

  她渴望家庭，无非是希望在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将她当作唯一，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心中的白月光有事找他，他会不会撇下她，不管不顾消失一个月，没有联系，只是留下一句话，等处理完再来向她解释。”

  何书婷转身准备离开。

  “书婷！”赵东阳急了，拦到她面前，“书婷……。”

  何书婷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冷眼瞪他，“赵东阳，你现在就没有任何话对我解释吗？这一个月你不告而别？你不解释，是因为你忘不了周凌玲，忘不了你们的过去……

  我们相恋五年，你明知道我的二叔说那番话是希望你能够对我们的未来有明确的态度，你明知道我家人亲人都希望我结婚，可那天你却避重就轻，左右言他，一个电话就将你叫走了，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伤心吗？

  就算这样，我还在希冀你至少打一个电话过来，向我解释，我还想傻子一样为你开脱，只要你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我就原谅你，可是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没有打电话过来。

  第二天我在你房间里待了一天，结果才发现你根本没有回来，我打电话给你，你却一直没有接听，第三天才收到你的一条信息。

  我还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二叔提到结婚的事情，你害怕了，这五年每次提到婚姻你都是选择逃避，而你每次都在找借口，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你知道我一直都渴望结婚，与自己爱的人建立一个幸福的小家，它并不需要多华丽，只要温馨，一家人相亲相受，我是恨嫁，但不代表我就对婚姻没有要求，从此以后，我希望你我之间不要再纠缠了，我们各走各的路。”

  她目光寒湖一样冰冷，何东阳下意识缩回手，眼里却是复杂的不舍，“书婷，过去的我是一直都暗恋她，谁都有年少情窦初开的时候，但那已经都过去了，但现在我已经很清楚你是我相伴一生的人。”

  “我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住着另一个人，而我更不能接受的是她的喜怒哀乐会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牵动你的心。”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是让开，”何书攥紧袖口，她的脸色煞白，眉宇间布满了忧郁却又说不出的坚定。

  赵东阳脸刷的白了，五年的感情她为何就这样轻易说放弃，一向温婉的她怎么会这样不讲道理了。

  他是暗恋过周凌玲，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未越雷池一步，也没有任何龌龊的关系，怎么现在在她眼里好像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怎么能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到他身上，以前的她温柔善良，知书达理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男人脸上神色变幻不定，隐隐带着压制的怒气，可她不在乎，趁他僵住，她绕过他，快步离去。

  赵东阳沉着脸转身，眼眸里有她冷漠的背影，也有熊熊的怒火。

  他终是不舍，目送那道身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他闭上眼睛，无力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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