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大门，房子里亮着灯；推开厨房的门，一个年轻的女人系着围裙正在灶台前炒着菜，空气里隐约飘荡着饭菜的香味。女人看到男人进来，甜甜的一笑，道:“回来了，去洗个手，饭菜马上就好了……”这一幕，是何其的温馨，直透心灵的深处，多么的令人心向往之。

  何文烨恍惚失神了一下，仿佛身处在梦中，眼前的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熟悉，就好像不知经历了千百次，只不过那是在梦境里；陌生，是真的没有经历过，便是在梦境里，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否真的经历过这样的梦境。

  李时砚用筷子从锅里夹出一根菜叶子，尝了一下，皱起了眉头，道：“怎么会有这个味道？”

  何文烨大步过去，往锅里一看，锅里的青菜颜色不再是翠绿，上面沾有一点一点的黑色。接过李时砚手中的筷子，也夹起一根，尝了一下，有一股焦苦的味道。寻思了一下，道：“炒牛肉，没洗干净锅吧？生粉等那些调料给烧糊了。”

  李时砚挠了挠头，道：“原来是这样……那怎么办？”

  何文烨把火给关了，拿过垃圾桶，把炒坏了的青菜倒进了垃圾桶里。

  李时砚懊恼的道：“我这一个菜都炒不好……”

  何文烨看到灶台边上放着一盘青椒炒牛肉，汁水浓稠，青椒鲜嫩，卖相还不错。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道：“炒得不错！”

  李时砚神色立时好了不少。也夹了一块牛肉试试，道：“牛肉还是有些老了……”青椒炒牛肉是一个很简单的家常菜，她也是认真的研究了美食视频的，但火候上还是有所欠缺。

  “很不错了，也就是还有个提升的空间……”何文烨把铁锅洗干净，道：“还有什么素菜的？给添一个。”

  “青菜没有了，还有一个苦瓜……”

  “那就，我来炒个苦瓜……”

  李时砚把苦瓜从冰箱里拿了出来。

  “你是喜欢原味一些的，还是不那么苦的？”何文烨顺手接过，麻利的对半开，去了瓢，切片。

  “有什么讲究的？”

  “原味的就是生炒，鲜脆爽口，就是苦味会比较重。不想苦的，焯水，或者用盐撮一下。”

  “那你呢？喜欢怎样的……”李时砚想到妈妈炒苦瓜的时候，总是要用盐撮一下的，确实没什么苦味，只是苦瓜的味道也淡了许多。

  “你说呢？”

  “苦瓜，要是没有苦味还叫什么苦瓜？”

  “英雄所见略同！”何文烨笑了一下，表示赞同。

  “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了……”

  “好！看我的……”何文烨开火把烧热，放油……

  李时砚认真的观摩学习着，看到苦瓜差不多炒好了，忙去消毒柜拿盛菜的碟子。这时何文烨开口道:“拿个大的……”李时砚把已经取出的碟子又放回去，换上一个大的。

  何文烨把苦瓜铲进碟子里，匀称的摊开，又把那一盘青椒炒牛肉偷在苦瓜上面，让牛肉的汁水把苦瓜浸泡了。

  饭菜上桌，开饭了。两个菜，一个番茄炒蛋，一个苦瓜打底青椒炒牛肉。

  李时砚先夹了一片苦瓜，放入口中。苦瓜在牛肉汁的漫泡下，苦味消退，鲜爽回甘，味道不下于外面的酒店大厨。赞道:“何文烨，你怎么这么会做菜呢？”

  何文烨吃了一口牛肉，道:“在部队的时候，做饭可以不好吃，也必须得做。想要让自己的胃好受一些，那就得用点心了。”

  “在家里，做饭我就是打下手的。读书，出来工作，都大半年了没有抓过锅铲。第一次，就搞砸了。”

  “这么一说，就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做饭。那已经是在部队了，美其名曰锻炼我们每个人的生活自理能力，每个人做自己的饭自己的菜，然后自己吃。那个米饭，放的水少了，半生不熟，又干又硬。那个菜，那个滋味，简直就是一言难尽。如果不是说不吃完，就没别的吃了，还要饿着肚子加练，我是绝对不会再碰第二口。”何文烨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李时砚也回忆着，道:“我正好相反……第一做饭，水放的太多了，那个米饭半干不湿，软的，粘乎乎的都坨成一团。好在那些菜不是我做的，倒上一些菜汁，搅拌散了，还能吃。”

  何文烨笑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那个可是哄你的……”

  李时砚愣了一下，有些恼怒，然而一转念也笑了道:“我那个也是现编的……”

  “你肯定是做过，不然编不出来。”

  “那……你的呢？”李时砚学会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那个故事半真半假，只是主角不是我。”

  “我肯定是见过把饭做成那样的……”

  两人相视而笑。

  晚饭过后，李时砚很自然的收拾着碗筷盘碟，何文烨却是先一步把碗筷盘碟给端着进了厨房。李时砚忙道:“你工作辛苦了，放下，让我洗。”

  何文烨不以为意道:“我就是给手脚找点事做，让脑袋放松放松。嗯！你的题刷的怎么样了？明天的科一有信心了吗？”

  “下午的时候已经能过90分了……”李时砚有点小得意的炫耀。

  “厉害了……抓紧时间，继续巩固。”

  李时砚继续坐在电脑前刷题。这一晚上，李时砚进行了六次模拟考试，有五次超过90，最高达到96分；最低也有88分，也就是唯一那一次不及格。

  时间到了晚上11点多。何文烨过来催促李时砚去睡觉，道:“早点睡，不然今天晚上刷的再好了，明天没有精神，考砸了，可怨不得谁？”

  李时砚当即回了一句:“要是明天考砸了，是不是该有你的一份？”

  “哎呀！”何文烨乐了，“那感情好啊！明天考不好，又有十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不要，我想在年前拿到驾照……”李时砚有些可怜巴巴的。

  “给你算一算，要年前拿到驾照……抓紧点，你有两次补考的机会，明天用掉一次，还有一次。”

  “不要补考……”李时砚有些蔫了，感觉被打败了。

  “休息好一点，不要调闹钟，明天不去晨运。”

  “哦！”李时砚应了一声乖乖的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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