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向您献上我的忠诚，为您所驱使。”

  见灵蕴流失速度丝毫未减，巨龙又忙道：

  “坦格利安愿用一个秘密换取自己的性命，跟那个秘密对您的价值相比，我的生命不值一提！”

  蛛丝之上妖异的鲜红光芒黯淡了下来，灵蕴流失速度顿减。

  祂听见一道极为优美而矜贵的声音传来：“哦？说来听听。”

  丝毫听不出困倦和虚弱，反倒是气定神闲，悠然自如。

  这蜘蛛是怎么无视“静谧之雾”的影响的？尤其里面还融合了失控的“寂静之主”意志……

  不敢抬眼，也无力抬眼的巨龙压下满心的疑惑不解说道：

  “在遗迹空间的一座山脉地下，埋藏着一条灵蕴地脉，能够源源不断地诞生灵蕴结晶！如果您能得到，必对您回归神座大有裨益。”

  白织冷哼一声，“我要怎么信你？”

  说实话，白织从没听过灵蕴地脉这种东西，更不知道灵蕴这种超凡力量的本源能量，到底是从何而来。

  通过在九黎洞天学到的基础知识，

  她仅知道的是，

  在世界进入工业化以前的灵气充沛时代，灵蕴由灵气自然聚合或人为修炼而成，具有不可直接吸收的特点。

  而到了灵气枯竭的近现代，灵蕴已经不再自然生成，换言之，现实世界的灵蕴进入了存量时代，一般只会在死去的超凡生物身上析出。

  所以非新人类的超凡异人想要晋升蜕变，要么从其他超凡生物上获取灵蕴，再使用传承的法门分解成灵气修炼；要么找到灵气充沛的异空间，直接吐纳灵气修炼。

  ——当然，诡异复苏以来，为人间新增了许多被污染的灵蕴，白织曾怀疑它们来源于外神力量的有意分发或无意泄露。

  比如虚实之王和鹿魔。

  因此白织以为，自己晋升最快的途径，少不了攫取其他超凡生物的灵蕴。

  可现在坦格利安居然告诉她，神战遗迹中，有着稳定产出的灵蕴来源？

  巨龙强撑着眼皮，声音低哑：

  “我与‘寂静之主’的争斗，便是起于那条灵蕴地脉，争斗的结果您应该也知道，祂只残留了两分意识，而我重伤之下也陷入了沉睡。”

  “那矿脉就在城堡后方的群山之中，您只要靠近就能感应到。”

  “我说这些，都是为了向您换取信任……”

  “在这该死雾气的影响下，我马上又要陷入沉睡，我只请求伟大的您能留我性命，而我体内的灵蕴……以您的能力，自然也可以取走……”

  “祝愿您早日回归您的神座……”

  巨龙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

  闻言，白织无视了对方的奉承，没再追问所谓“灵蕴地脉”的问题，转而问道：

  “你是如何复苏的？”

  这是白织十分不解的一点，明明亡之神官已经身陨，仪式已经终止，就连“寂静之主”也认定“焚星之龙”复苏失败。

  但眼前的巨龙还是出现了。

  沉默两秒后，巨龙声音里隐含恐惧地回答道：

  “是那位，是那位唤醒了我……”

  “恕我不能说出祂的神名，那样会引来祂的注视，您知道，越接近不可探听的位阶，越是需要避讳一些事情……”

  “在您的分身和其他人类离开遗迹之后，祂便以祂眷者最后的生命和灵魂为媒介，降下神力唤醒我，代价是我成为祂的神使，完成祂的谕旨……”

  旧日神只，“虚实之王”……

  听到这里，白织瞬时想起亡之神官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理解了一切。”

  恐怕当时亡之神官就是因为与旧日“虚实之王”发生了超时空的神秘接触，才导致当场彻底失控。

  之后，白织还从巨龙这里得知，这座遗迹空间随机摄取人类入内的诡异，是祂借用这片遗迹与现实的连接缝隙，所完成的。

  目的也是为了挑选人类为自己找到活祭的材料，举行复苏仪式。

  不过这一举动遭到了“寂静之主”残留意志和“静谧之雾”的联合干扰，

  所以自燃消失的人类才没有直接被送到遗迹城堡，而是到达了蓝雾缭绕的公路上。

  而作为星源密修会的大神官，亡之神官似乎收到了“虚实之王”的神谕，

  从而计划帮助坦格利安，将祂作为第二位神使降临现实，

  打算等坦格利安完全苏醒之后，再派给祂相应任务。

  但由于进入派入遗迹空间的密修会成员有限，复活仪式受挫。

  才有了后来亡之神官自我牺牲，或者被动牺牲地充当媒介，接引旧日神力降临的事情，

  也导致坦格利安通过“虚实之王”神力以不完整实力苏醒，前来执行抹杀白织的神谕。

  听到这里，白织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虚实之王”同样在逐步苏醒，在靠近这个星球，这片宇宙！

  在永安市由“星空浮游者”主导的那个污染仪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

  这位旧日已经能够渗透更多神力到现实，甚至恐怕不再需要提供载体和容器给神使，就能引导神使降临。

  ……

  说完，“焚星之龙”犹疑问道：

  “伟大的存在，我该如何称呼您？”

  在祂心中，如果对方告知了自己的名，就代表祂刚刚的回答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对方的杀意。

  “白织。”

  旋即，巨型蜘蛛淡声道：“你可以睡了。”

  只口不提夺取的神性和灵蕴。

  “焚星之龙”坦格利安得到了这个回答，虽然没有完全减轻心中对死亡的恐惧，但也心存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五百米的巨龙身躯在八只眼睛的注视下，变回了斗篷剪影的模样，与蓝色粘稠雾团融合在了一起，半神位阶的气息也随之陷入沉寂。

  下一秒，巨大蜘蛛在一阵蓝紫光晕的流动中，化为了高挑赤裸的妙龄女子身形。

  但与斗篷剪影不同，她身上除了没有衣服，同样没有诡异的雾气萦绕，眼中也没有丝毫困倦。

  就连之前巨龙吐给她的半身火焰也消失不见。

  倒是她那道邪异的鲜红印记之上，不时有蓝色的纹路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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