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有人找你。”

  范德彪拿着大哥大跑过来。

  陆帆接过电话。打电话的人，说他知道展宏途的消息。只要一万块钱赏金到位，他马上可以找到展宏途。

  陆帆问了一下，这人说的情况都能对上号。看样子这回很有希望找到展宏途。

  “彪子，把欣悦喊回来开车。买机票的事让她安排给别人。”

  杜欣悦开车又回来了，陆帆上了车。韩秀闹着也要跟去，和狄雅一起上了车。

  路挺远，车行驶了一个小时才到了约定的地方。打电话的人叫崔大牙，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社会底层的老油条形象。

  一见面，崔大牙先关心赏金的事，开口道：

  “寻人启事上说的钱带来了？”

  陆帆也不多废话，掏出一万块钱递了过去：

  “说吧，展宏途在哪？”

  崔大牙蘸着唾沫，把钱数了三遍，小心地揣进内衣口袋，才开口道：

  “你们确实不是讨债的啊。那好我可以先告诉你们地方。他躲在九龙寨。人保证在那里，但是我不能带你们去。就是带到门口都要加钱。”

  崔大牙添油加醋说了展宏途的事。他偶然间看到报纸上的寻人启事的，仔细一对比，展宏途就是他家的邻居展飞。两家都住在贫民窟。

  展飞的大名就是展宏途，除了十分熟悉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寻人启事登报那么多天，也没有人提供有效线索，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展宏途的家境不好，父亲是个赌徒加酒鬼，对他和妹妹不管不问。他靠母亲打零工才上完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公司当职员。

  几个月前，展宏途母亲病重，为了筹钱治病，他借了高利贷。本来只借了两万块钱，约定一个月内还清。可是，他母亲医疗费用花费大，一个月内他没有钱还。

  放贷的人到展宏途所在公司讨债闹事，公司怕麻烦开除了展宏途。放贷的人不罢休，继续追债，展宏途借遍亲戚朋友，变卖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只还上一万多。三个多月，利滚利，现在债务变成了五万多。

  展宏途实在还不上了，被逼无奈，只好躲到九龙寨打零工维持生活。再想办法还债。

  “他母亲什么病？现在治疗吗？”

  陆帆问道。

  上一世，展宏途和他无话不谈，曾经一次喝醉时痛哭流涕提到。他年轻时没有钱，母亲患病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早早去世，成了他一生的痛。

  “慢性肺病，具体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如果住院治疗能好上一段时间。现在没有钱了，在家更严重了。你不是找展飞展宏途吗？”

  崔大牙很奇怪，陆帆不问展宏途，怎么问起展宏途的母亲。

  “崔先生，先带我去看展宏途的母亲。费用你说个价就行。”

  陆帆拍拍崔大牙的肩膀。

  “一……三千块，展宏途都帮你找到。”

  崔大牙伸出三根手指，他本想要一万来的，可是看范德彪眼神不善，改成了三千。

  “好，成交。”

  陆帆点点头。

  崔大牙领着陆帆等人到了展宏途家，低矮的出租屋里乱七八糟的。展宏途的母亲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喘气都费劲。

  “咱家的钱都被你这个药罐子花了，前几天小飞捎回来的一千块钱，你藏到哪去了？”

  展宏途的父亲一边骂，一边在屋子里乱翻。满嘴都是酒气。

  陆帆进屋，展宏途父亲挡在前面，没好气地说道：

  “你是谁？又来要账了，没有钱。谁借的找谁要去。”

  没等范德彪动手，陆帆一把把展宏途的父亲扒拉到一边。这样的人，他很反感。

  “阿姨，我叫陆帆，是展宏途的好朋友，现在带您去医院看病。”

  “陆帆？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咳咳咳……不、不麻烦了。”

  展宏途母亲咳嗽得很厉害。

  陆帆没有和她多说，转头吩咐道：

  “狄雅帮忙把阿姨扶到车上，彪子你再打一辆车和崔哥跟在后面。”

  不管展宏途父母同不同意，几个人连背带抱把展宏途母亲弄上了车。

  到一家不错的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是比较严重的慢性肺阻，只能慢慢养。

  杜欣悦交了十万块钱的押金，办理了住院手续。这些钱，足够三个月的治疗费用了。

  陆帆给展宏途母亲留下几千块钱零用，又让杜欣悦雇了一名护工。

  一切办理妥当，崔大牙带着陆帆等人去找展宏途。

  在一间拥挤杂乱的宿舍里，陆帆见到上一世的老朋友展宏途。

  展宏途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店当小工，刚下班，浑身都是油污，面黄肌瘦的，精神状态很萎靡。

  陆帆第一眼看到展宏途，差点落泪了。上一世，展宏途说过他初始创业的时候很艰难，很穷。此时一见，没有想到老朋友快到三十岁了，还如此落魄。

  “展宏途，我叫陆帆，在天行健集团工作。我们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你是一位有才华的人。非常欢迎你到天行健集团工作。”

  陆帆伸出双手。

  “我刚修完车……”

  展宏途没有握手，展示了一下他满是油污的手。表情很自然，并没有自卑的样子。

  陆帆没管油污不油污，上前紧紧握住展宏途的手。又开口道：

  “找你挺难的，登了快一个月的寻人启事。”

  “我看到寻人启事了……”

  展宏途没有说下去。

  他喜欢在报纸的广告栏目里寻找机会，半个月前，就看到寻人启事，也确定找的人就是他。但他怀疑是放高利贷人做的局。一直没敢联系。

  “为什么找我？天行健集团我从来没听说过。”

  沉思片刻，展宏途问道。

  “找你因为相信你的能力。天行健集团总部在大陆。哦，香岛的鑫阳大厦三四五层也是天行健集团的资产，那里的公司也与天行健有关。你可以实地去考察一下。”

  陆帆微笑着介绍。

  展宏途犹豫一会，又开口道:

  “我欠了五六万高利贷，我母亲有病也需要治疗。”

  他的语气很平静。

  陆帆心里评价：果然是胸有丘壑之人，落魄了也不卑不亢。讲条件都很硬气。

  “伯母的病医院到医院检查了，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治疗。高利贷……”

  陆帆的话还没说完。展宏途打断了他：

  “你说我母亲去医院了？你安排的？怎么可能……”

  他的语气中开始满是惊喜，马上又变得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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