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副市长专门关心，陆帆愣了一下。但马上想到，姓程的常务副市长一定是王策老师说的程永前。原来清水县的一把手，很可能就是制造他冤狱的总后台。看来真的像崔浩说的，有的人很关注他。

  “我不认识，他怎么问你的？”

  陆帆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问你是怎么救的我和我姑，但他好像很感兴趣你现在在公司什么职位。”

  “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不说你要隐藏在幕后嘛，我说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安排你在公司做普通职员，待遇比普通员工高点。这次因为是来你家乡，你也回来了，但是你还没有资格参加谈判和宴会。”

  “嗯，这么回答挺好的，我不想出头露面，社交恐惧症。”

  “你以为我傻啊，你以为我相信你说的社交恐惧症啊？在众人面前你比谁都能说，就差了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了，还社交恐惧症？但你不愿意出头露面肯定有原因，姐也不想问。”

  沈梦楠手指头又戳向陆帆的脑门。

  “梦楠姐，我真社交恐惧症，时犯时不犯的。你只看见我口若悬河，还没见过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时候呢。”

  被无情揭露了，陆帆嘴上也不服输，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谈判又进行了两天，顺利签订了投资协议。陆帆依旧没有参加任何相关活动，两天里，他像闲云野鹤般到处闲逛。

  枪击案没有新的消息，似乎过了热乎劲，但是陆帆仍然时刻保持着警觉。

  狄丫手术后，整整发了三天高烧，人事不省，韩秀衣带不解一直守护在床边。

  正当县医院无能为力，想要转院时，狄丫神奇地退烧了，人也清醒了。医生都惊叹狄丫特别好的身体素质。

  又住了半个月院，狄丫的身体基本恢复了。出院后，也暂住韩老太太家。多日朝夕相处，俩人已经亲如姊妹，无话不谈。在韩秀苦口婆心的一再劝说下，狄丫答应金盆洗手，和韩秀一起做生意。

  狄丫是豫省人，父母和家里的长辈有一身武艺，还会变戏法。很早的时候，就和几个乡亲成立了一个杂耍团，农闲时节走乡串户街头卖艺，挣的钱除了上交给生产队的，还能赚些口粮。

  狄丫从小就练武，五六岁时候就能上台表演。表演能有好吃的，狄丫乐此不疲。后来上学了，寒暑假时，她也常常去客串。

  1975年暑假狄丫九岁  ，正要随杂耍团出远门演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瞬间吞没了整个村庄。匆忙间，狄丫被父母放进了一个大木箱里，漂泊了一天一夜。被解放军救下，奇迹般活了下来。

  整个村庄被夷为一片平地，除了狄丫外，无一人生还的消息，狄丫进了孤儿院。后来被一远房亲属领养，受尽虐待。

  十岁时，狄丫逃了出来，到处流浪中，遇上一位好心的姓李老太收留了她。年近七旬李老太也是孤身一人，她把狄丫当做了亲孙女，祖孙俩相依为命。

  李老太是燕子门的传人，看狄丫有练功的底子，把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三年前，李老太患急病撒手人寰，狄丫开始独自漂泊。江湖上逐渐有了侠女义盗的传说。

  邂逅韩秀后，虽然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接触，但狄丫从心里把韩秀当做了亲人，敏感的她甚至有个荒唐的感觉，韩秀好像是她的大姐姐，虽然韩秀比她还小七岁。

  和韩秀分别没有多长时间，狄丫就十分想念，按照地址去找。还没上火车，肚子就开始疼痛，强忍着坚持一天多，实在受不了，下了火车就赶去医院，结果路上晕倒了，却恰巧遇到了韩秀。

  狄丫出院了，韩秀终于又可以做她的小生意了。狄丫身体恢复良好，也能够帮忙，俩人齐心协力，本来就剩的不多的货，大幅降价，两天时间基本上都卖光了。韩秀准备趁年前的消费高峰，再折腾两次。

  市场经济发展很快，青甸县开通了每周一趟专门到沈城进货的大客车。凌晨出发，上午到五爱街，当天晚上就能返回。票价虽然贵一些，但很方便，省了不少时间和力气，一次也能带更多的货，韩秀和狄丫坐上了这趟车。

  俩人进货期间，几次听到有人提一帆东来商贸，说那家新开业不久的香岛公司很红火，货的种类多质量好价格还便宜。

  “一帆东来商贸？我怎么没注意？姐姐，你看到了吗？”

  韩秀好奇地问狄丫，她莫名地感觉一帆东来这个名字很亲切。

  “我也好奇呢，听说这家公司什么都很厉害。生意做得好，员工待遇好，还没有人敢惹。好像挺远的，离开车还有一会，时间应该够，咱俩去瞧瞧。”

  狄丫牵起韩秀的手。

  俩人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远远的就看见“一帆东来”的大牌匾，店铺门口人头攒动。

  “一帆东来？这字迹很熟悉！怎么好像是陆帆的字？东来不是白大哥的名字吗？难道这店铺与他俩有关？”

  一看见一帆东来几个字，韩秀就愣住了。

  陆帆的隶书柔中蕴刚很有特色，韩秀当然认识。上一世老白和陆帆这个时候早就认识了，韩秀也知道。

  “上一世这时间，他不是在戈壁滩的监狱吗？老白应该在北部边境做生意啊？难道他们的生活的轨迹有了变化？”

  韩秀急切地想弄明白，强控制住颤抖的双腿，禁不住小跑了起来。

  “小妹，你怎么了？急三火四的，道滑，别摔跟头了。”

  狄雅不解地跟在后面。

  “欢迎您光临！”

  站在门口迎宾的女孩礼貌地向韩秀鞠躬。

  “麻烦问一下，你们牌匾上的字是谁写的？”

  韩秀气喘吁吁地问道。

  “这个牌匾是在装饰店定做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女孩答道。

  “那你们公司有叫陆帆的人吗？”

  韩秀又问道。

  女孩摇摇头。

  “那你们这有叫白东来的人吗？”

  韩秀追问。

  “公司是肯定没有，我也是新来的，总部那边不熟悉。要不你到屋里问问老员工。”

  女孩是李明伟刚刚招来的，培训都没参加过，对公司了解很少。

  韩秀迫不及待地进了屋，看着屋内的布局，她又愣住了。开放式分区的布局和装修的样式遥遥领先这时代，分明是要十多年以后才能出现的。

  屋里有二三十号人，正忙着订货洽谈或者浏览商品，几名员工忙忙碌碌的。

  韩秀小孩模样，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她一边在屋内游走一边仔细打量每一个角落，想从里面找出和陆帆有关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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