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列？

  “我不认识彼列。”面对伏地魔，利亚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很小。

  他没有五官，利亚看不出他的表情，也没有胆子去看他。他的身躯似乎能遮挡整个房间的阳光，那件黑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消失柜是你和德拉科一起修理的？”他没有牙齿，嘴空洞得像深渊。

  “不……”利亚不想分摊德拉科的功绩，于是说，“我只是帮忙放哨。”

  “我没办法相信你。”伏地魔的竖瞳散发着凌厉的光，仿佛一眼就能杀人于无形，他优雅地挥动了魔杖，“摄魂——”

  “咚——”德拉科从柜子里跌了出来，打断了伏地魔的施法。

  这下，伏地魔的表情可谓是很难看了，他的怒火好像能烧着了这小房子。

  “德拉科，你应该稳重点！”黑发女人将他一把从地上扯了起来，似是抱怨也似是提醒。

  利亚很想移动到德拉科的身边，那样或许会更有安全感。但她不敢，伏地魔就在她面前，她不能惹恼了这位低气压的制造者。

  “德拉科，你违抗了我的命令。”伏地魔走到了德拉科的身侧，举起了魔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钻心剜骨。”伏地魔轻飘飘地念出的咒语，却让德拉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伏地魔的钻心咒远比乌姆里奇的狠毒百倍。

  德拉科咬紧了牙关却还是忍不住吭了几声，无望的痛苦侵蚀着他的寸寸经脉。他颤抖着，金色的头发在地上摩擦，连下嘴唇都被咬得渗出了血。伏地魔以一种要把他踩到脚下的姿态俯视着他，可怕的是，伏地魔连一点耻笑的表情都没有，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魔鬼。

  “可我来了，我听了你们的话。”利亚声音颤抖地说道。她顾不得害怕，她只想说点什么吸引伏地魔的注意，好让德拉科结束这场折磨：“我可以做食死徒，我可以帮你们。”

  “你？”伏地魔停下了动作，持着怀疑的眼光看着她，“你能做些什么？”

  “所有你想让德拉科完成的事情，我都可以。”利亚恳切地说。

  “主人，反正她也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不如给她烙上黑魔标记。”黑发女人提议道。

  “她还没有成为食死徒的资格。”那位戴着面具的男子开口说话了，他的嗓音低沉又有磁性，像罂粟一样具有诱惑力，让人很想探知面具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面孔。

  他说：“先让她替马尔福办成这件事之后再做决定吧，您觉得呢，主人？”

  “嗯，我们的确需要里应外合的人手。”伏地魔若有所思地说，“彼列，抽空去监视一下他们，不要因为过去而对他们有失偏颇。”

  “是，主人。”面具男恭顺地回答道。

  在把利亚和德拉科送回消失柜前，黑发女人在德拉科耳边低语道：“不要忘了，你的母亲还在马尔福庄园。”

  但利亚还是听见了，也听懂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伏地魔用他母亲的性命威胁着他。

  回到有求必应屋后，利亚仍带有些后怕的颤栗。传言没有说谎，伏地魔是个可怕的怪物。

  一直走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德拉科才回过了神来。

  “对不起，利亚。”德拉科振动他干涩的咽喉用微弱的声音对利亚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德拉科。”利亚托住了他垂下的脑袋，他的肌肤冰冷得像一座石雕“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他一直在伤害你、威胁你，对不对？”

  “利亚，你还有机会可以逃，你快逃吧。”德拉科摇着头，语气中带着心酸的乞求。

  他承认他害怕了，他的父亲还在监狱，他的母亲被囚禁在庄园，而他心爱的女孩也即将成为伏地魔威胁他的工具……他痛恨他懦弱的肩担不起这些，他花了许多时间证明他的能力，可那条精美的蛋白石项链，那杯醇美甘甜的蜂蜜酒，都不过是他失败的证明。

  “我会陪着你的，德拉科，我会想办法。”利亚想尽力安抚他，虽然她自己也很害怕，但她知道德拉科的恐惧比她多得多，伏地魔掌握的每一个把柄都足以压垮他，随随便便挥动的一下魔杖就能让他体会死的绝望。

  “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苦笑道，“我只能继续下去，继续完成他的任务。”

  “他还派了什么别的任务给你？”

  这一次，德拉科没有再缄口不言：“他让我，杀了邓布利多。”

  “这或许很残忍，对吧？”似乎是因为很在意利亚的看法，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利亚，“可我必须得这样做，否则他会杀了我和我的家人。”

  杀了……那个慈眉善目的邓布利多教授？

  利亚这一刻忘记了呼吸，她大脑的思绪在不停翻涌。教授的和颜悦色历历在目，他帮她封印了血咒，隐瞒了身世，甚至还让她体会到了一个完整的家……

  她劝慰完德拉科后回到寝室，花了一整个晚上消化这件事情。

  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因为不管帮助哪边都是背叛。

  迷糊睡过去的梦中，那个迷幻的声音再次响起——

  “伏地魔是最后的输家。”

  利亚耐着疼痛问道：“你是谁？你是另一个阿斯托利亚吗？”

  “你需要谁，我就是谁。”

  “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伏地魔是最后的输家。”

  它重复了这句话。

  灼热的痛感惊醒了利亚。这是唯一一次他们能沟通这么久，而且这声音还为她指引了方向——

  她可以向伏地魔的另一方靠拢。

  伏地魔处心积虑想要杀害邓布利多，便表明他恐惧邓布利多的力量，如果她带着德拉科投靠了邓布利多，说不定事情会有所转机。要是这梦境是假的，她也可以周旋其间做一个两面派，见势而为。

  第二天，利亚想和德拉科一起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但她不知道德拉科去了哪，他连早课都没有去上。她不敢问任何人德拉科的行踪，她担心这会让人注意到他的反常。

  利亚穿过了城堡的各个角落，刺眼的阳光掠过窗台倾垂洒在寂静的走廊上，而她脚下踏过的每一步都是漫漶阴影。

  她不得不再次走向八楼的有求必应屋。

  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踩上那层大理石楼阶了，离那层楼越近，德拉科被折磨的回忆就越清晰。但接下来的事情，让她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在七楼的男生盥洗室附近，她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急促的水流以及桃金娘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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