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玉感觉到身边围着好几个人，他想起了顾武奎要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他被气昏过去，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围着自己的人里面肯定有顾武奎，不能睁开眼睛，必须继续装昏睡，这样，他们就不会把自己送精神病院了。

  正这样想着，听见有人在自己面前抑扬顿挫的说：“你看他一声不响，二目紧闭，三餐不吃，四肢坚硬，五官端正，六亲不认，七窍无息，八面威风，九（久）躺不动，十分无用，哈哈，我的文采怎么样？”

  接下来，其他人也开始对自己进行评头论足，林文玉听着，竟然感觉到这些人说话妙趣横生。

  “你们知道他的底细吗？我知道他家住在黄土高坡，上班划着无底小船。晚上洗澡不洗肚子，屁上叨个大葱叶子。脚上穿着大饭盒子，上班头上扣着纸箱子。我真是纳闷了，他老婆不在身边也能睡着！”

  “他老婆不在身边没有关系！万水千山阻不断爱情，快帮他联系一下行不行？五湖四海都是爱，发条短信问他爱还在不在？”

  “你个神经病发什么短信？快帮他连接视频，这山望着那山高，那山高处长发飘，隔山来把情歌唱，一声更比一声高！你们说，我的建议好不好？”

  “千呼万唤他不动！让开！我是直升小飞机把他送，让他们夫妻鹊桥会！”

  林文玉开始觉得这些人说话妙趣横生，听着，听着感觉很不对劲，刚要睁开眼睛时，脖子上感觉有雨水，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正对着他喷洒……

  另一个人拍着喷洒人的肩膀：“嗨！直升小飞机的油箱漏了，我命令你立刻降落修补油箱！”

  喷洒人身子一抖，小人物缩了回去，停止了喷洒：“兄弟！我是给他加油，看，他要起飞了！”

  林文玉忽地坐起来，怒吼道：“你们神经病啊!”

  “快散开！他有神经病！”

  “小心！神经病打人不犯法！”

  围着的几个人呼啦一下散开，离开林文玉好几步远，眼睛盯着他。

  林文玉一看，自己竟然被关在有铁栏杆的宽敞房间里，他不由惊骇：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来了，他们都是精神病患者！

  “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精神病患者！放我出去！”

  林文玉忽地站起来跑到铁门边，抓着铁栏杆大声叫嚷着。

  一个白大褂走过来，看着林文玉：“不许大喊大叫，要不，给你打一针！”

  喷洒的男子跑过来对着医生敬礼：“报告！我给他的直升飞机加油，没有加进去！但是，他却飞过来了，这是为什么？”

  医生：“这是奇迹！你别妨碍公务！”

  患者：“可是，我的油箱要爆！”

  医生：“把油放回油库去！”

  患者：“嗨！”

  林文玉看到喷洒男人一声“嗨”后跑向了铁栏杆围着的大房间旁边的卫生间。

  林文玉心里一惊：“不好！医生也有精神病！”

  医生：“你还盯着我干什么？回去坐着，或者躺着！”

  林文玉：“医生，我真的没有神经病，我不是精神病患者，他们是故意陷害我，放我出去！”

  医生：“你说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就不是？那好，我出个考题对你测试一下！”

  林文玉心里一紧：“好。医生，你试试吧。”

  医生：“张三家的东西只要掉到邻居李四家里，李四就据为己有，无论是晾的衣服还是树上的果子。你说，这是大事，还是小事？”

  林文玉的脑子快速转动，然后回答说：“医生，这是小事，为了搞好邻里关系……”

  “你个神经病！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说是小事！张三年轻漂亮的老婆掉到李四家里了！这么大的事，你说是小事？还敢说你不是神经病？”

  林文玉身后一个男人大声吼道，他正是从一到十评价林文玉，文采斐然的那个男子，说完以后，得意地看着医生笑着说：“我说的对不？”

  医生：“你不愧是大文豪！完全正确！”

  林文玉彻底傻了：我要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是一个正常人？

  “报告！我来考考他，看他是不是神经病吧！”

  又一个患者跑过来，对着医生敬礼。

  “好！你们一个个轮流着给他出题，考考他，看他是不是神经病！但是，不许殴打他！”

  “嗨！”

  几个患者敬礼齐声回答。

  医生转身离去，林文玉瘫软下去，坐在了地上，身子靠着铁门上，看着围上来的几个人。

  “我先来！”

  “我先来出题！”

  “你不许跟我争！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我赢了，我先来！”

  “你听好了，我出题了！”

  “你快考他，你考完他，轮到我了！”

  “你们不许说答案！”

  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脸上带着得意，看着林文玉说：“听题！一个消化不良的病人近来很不正常，吃什么拉什么，吃茄子拉茄子，吃饼干拉饼干，吃鸡蛋拉鸡蛋，你说怎样才能让他恢复正常？”

  林文玉：“消化不良，吃消食片！”

  “你个神经病！这么简单的题都不知道！吃什么拉什么，你给他吃消食片，他拉的是消食片！为了他恢复正常，只能吃屎，吃屎才能拉屎！知道不？”

  “轮到我考他了！”

  林文玉绝望了：我跟这些神经病在一起，自己不得神经病才怪！适者生存，我现在要赶快适应他们，要不，会被他们折磨成神经病还是轻的，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就会被他们活活折磨死！

  “听题！”

  “你说。”

  林文玉看着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很是配合地笑着。

  “我的一只耳朵被割掉，我会怎么样？”

  林文玉的心不由一紧：看上去这么斯文的男人，会这么残忍吗？

  “哈哈！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我聋了，什么都听不到！这个问题你没有回答，我再问你，我的两个耳朵都被割掉了，我会怎么样？”

  林文玉想也没想：“痛死你。”

  “神经病！割掉我两个耳朵，我只是看不见！知道为什么吗？”

  林文玉忽地灵光一闪：“因为你的眼镜掉了！”

  戴眼镜男人不由一怔，然后笑道：“你们看！我的启发式教学方法，让他循序渐进，效果卓着！现在你们相信我的教师高级资格证不是假的吧！”

  此时，医生过来：“林文玉出来，有人探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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