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

  还有高空中急速飞行带来的大风。

  苏植摇摇晃晃地挂在大麻雀的爪子下，幸好她和麻雀爪子之间还隔了一层地皮菜。

  尖利的爪子并没有抓破皮肤，仅仅只是钩破了衣裳。

  这也是她和麻雀们几次缠斗，却只受了点皮外伤的原因。

  不过随着被狂风吹拂，她身上的地皮菜早就没剩多少了，会分裂小号自己的小皮早就被放进口袋了。

  ——大概是空中什么都不能做，苏植终于想起给外号地皮菜女王的小皮取名字了。

  不过主人是取名废。

  地皮菜，总不能叫小菜吧？那就叫小皮吧。

  此刻苏植担心地看着肩膀上被抓烂的外套，看起来没有多久，自己就会掉下去。

  “被吃和掉下去，我选被吃。”苏植喃喃自语。掉下去就自己死，不管怎么说总得拉上几个垫背的。

  说干就干。

  她用挎包的带子将变异大麻雀的脚踝缠了好几圈，确保自己不掉下去。

  变异大麻雀察觉到自己的猎物有所挣扎，不由得更加攥紧了爪子。

  谁料苏植竟趁此机会掏出刀来，一把割断肩膀布料，攀住挎包带子，像猴子一样爬到了鸟脚背上。

  大麻雀始料不及，惊慌之下，另一只脚怎么也没法将苏植踹下去。飞行中又不能低头啄她。

  它后悔了，本来想将这个人类带到高空就扔下来摔成肉泥给小弟们吃的。在找合适地点的时候，竟然让这个卑贱的人类摆了一道。

  苏植解开包带，再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鸟腿上。

  然后？苏植冷笑了一下，是时候让这些麻雀付出代价了。

  飞出这么远，应该也很难回去了，杀一个保本，杀两个有的赚！

  她挎包每次打开后都会关得很严实，感谢自己的习惯。包里还有昨晚练习剩下的小石块。

  咻！咻！咻！

  小变异麻雀们接二连三地被击中，开始惊慌失措地乱飞。

  很快，苏植的石头没有了，不过包里还有今天刚摘的桑果。为了方便储存，她选的依然是青红的不太成熟的果子。

  她正要用果子当子弹射出去，却有些可惜。万一，我还能活呢？这些可是能吃的低变异果实，做人不能浪费啊！

  四下里望望，地上的石头是不指望了，天上……

  天上只有只变异大鸟和自己捆在一起。这只大变异麻雀虽然和苏植差不多高，但是苏植蹲着，还是能保证躲在麻雀的肚子下面的。

  高空很冷，刚刚翻上鸟脚的时候她已经领略到了。此刻蹲在麻雀暖绒融的腹部羽毛下，倒是抗风保暖。

  对啊！羽毛！

  苏植狞笑一声，将魔爪伸进了大麻雀脖子附近的羽毛。

  “啾！”

  麻雀叫得再凄厉生气也不过是放大了声音的啾啾声。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苏植才不怜香惜玉，手里抓着四五根直挺挺的羽毛，羽毛尾部有些坚硬，幸好根部的绒毛还是软软的，不扎手。

  脖子的羽毛还是比腹部的羽毛来得坚硬，想来也是为了防御才进化成这样的。根部的羽根是坚硬的，像个标枪。

  整体来说，是不错的弓箭材料。

  没错，苏植准备用弹弓和羽毛箭继续射杀四周的小变异麻雀。有了这符合空气动力学的羽毛箭，射得更准了。

  四周的小麻雀一个接一个地坠落，机灵点的飞远点，可是苏植刚换了羽毛箭，射程更远，一样一箭一个。

  这些机灵的害怕了，只能躲到更远。

  还有些愣头青的，不顾生死，就要在大麻雀的翅膀下啄上苏植一口。

  可是大麻雀体积大，翅膀也大，扰动的气流让小麻雀们难以保持平稳，还没近前，就飞得东倒西歪。

  对苏植来说，正好是送上来的靶子。

  不一会儿，幸存的变异小麻雀只剩下那些躲得远远的了。

  大麻雀气急，可是现在它不能落地，正在飞跃的位置是一个废弃公园，公园里有一株极其厉害的紫藤花。现在不是它能对付的时候。

  临近冬季，这位尤其凶残，巴不得方圆三里都是它肥料的供应单位。只有春季好些。

  它一落地，不仅苏植做了肥料，估计自己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焦虑的它飞得更快了。得快点解决这个人类。

  它不断地改变飞行的速度，高度，时不时地来个急刹车，大回环，企图甩晕苏植。

  苏植也的确不好受，虽然她蹲在麻雀脚上有羽毛护体，但是变异大麻雀这一招的确有用。

  “呕！呕！”

  苏植有一种在做过山车的感觉，好巧不巧的是她晕车。这种车速实在受不了哇。

  好怀念佣兵那种慢悠悠的老爷车！

  头昏眼花的苏植决定给它些报复。

  脖子上的羽毛一根也别想留了，全给我做弹弓箭吧！苏植在麻雀的脖子上一阵狂薅。

  大麻雀吃痛，速度降了下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苏植面色惨白却又有些得意。刚爬上鸟腿的时候她倒是想用刀给这只大麻雀来个开膛破肚。

  可是，她在天上啊，大麻雀死了，她也活不了。一人一鸟相互制肘。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速度降下来，苏植的赢面又大了一分。

  包里还剩上次喂野猪吃的麦角菌。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趁着变异大麻雀速度降下来，苏植猛地勾住翅膀根部，踩着鸟腿爬上了大麻雀的背部。

  这途中，大麻雀也感觉到了危险，钢片一般的翅羽几次与她差之厘毫，却又险险避过。

  苏植费劲千辛万苦，终于骑到了大麻雀的脖子根。

  见过骑鸵鸟吗？骑鸵鸟的人要是扒在鸵鸟背部，很快就会因为没地方抓而掉下去。如果骑在鸵鸟脖颈处，只要抓好脖子，有些运动细胞的人便能骑着鸵鸟跑起来。

  这对于苏植也是一样的。

  她倒不是为了骑鸟，而是——

  她趁变异大麻雀愤怒尖叫，快狠准地给它嘴巴里投喂了麦角菌。

  射击天赋加后天锻炼就体现在这一刻了。

  大麻雀，尖叫只会害了你啊！苏植紧紧地抱住无能狂怒的大麻雀。

  赌运气的时候到了。

  看是你幻觉先发作，还是先把我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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