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方，也在这家百年老旅馆。

  是个包间，环境很私密。

  沈望跟着小铃木走进去，期间还要先搜身，包间外站着两个保镖，手持金属探测仪。

  沈望眉头一皱，这时小铃木来赔笑脸，说例行公事，请沈望见谅。

  沈望倒是不觉有问题，对方越讲究，自己这边反而占了人情的上风。

  所有这些提防，都是谈判时的筹码。

  搜完身，沈望正式走进包间。

  包间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比沈望年长十岁左右，平头，浓眉大眼，身穿小日子的传统服装，颇有些威武霸气。

  此人名叫铃木一雄，正是铃木财团的老大。

  “我来介绍，这是我父亲，这位则是沈望沈先生，华夏翡翠鉴定的佼佼者。”

  铃木一雄点点头，以小日子的礼节，和沈望点头致意。

  沈望倒是动也没动，丝毫不给面子。

  铃木一雄也眉头一皱，似是有些不满。

  这时沈望道：“佼佼者？沈某乃华夏赌石第一人，放在全世界，也是如此，铃木小兄弟此言，恐怕有些不妥哟。”

  小铃木懵了。

  他爹倒是哈哈大笑，夸赞沈望霸道，而后邀请沈望入座。

  老铃木道：“我就喜欢先生这种性格，不拐弯抹角，谈事容易。”

  沈望默不作声，小日子喜欢跪坐，他则盘腿坐下，面前是一桌子佳肴，琳琅满目，沈望也不感兴趣。

  唯独，自斟自酌着北海道特产清酒，并问老铃木：“这里没有外人，说说吧。”

  老铃木使了个眼色。

  小铃木心领神会，就退出了包间，把外面的保镖支开了。

  屋里只剩沈望和老铃木两人。

  老铃木掏出几张照片，均是翡翠和翡翠原石，并问沈望有何看法。

  沈望的黄金瞳，对照片是无效的。

  放在以往，自己鼎盛时期，沈望一进屋就能催动金瞳，可查清楚这铃木一雄身上有没有藏翡翠。

  车祸重伤后，沈望却不能贸然行事了。

  他先用肉眼看那照片，并默不作声，等铃木一雄先露出狐狸尾巴。

  果然。

  铃木一雄是想用几张照片，来试探沈望的能耐，这几张照片并非都是传闻中的小日子矿区，有些是缅甸翡翠。

  沈望也能分辨出来：那些成色好的，便是缅甸翡翠，成色差，底子浑浊，还十分薄弱的，便极有可能是小日子的新矿出产。

  沈望等铃木一雄发问，才点出这一点。

  铃木一雄点点头，颇有些满意。

  不过要想通过他的试探，这点程度还不够。

  铃木一雄紧接着，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透明底子飘蓝花的翡翠，又让沈望鉴别。

  沈望思索片刻，决定还是不开黄金瞳，只凭经验来判断。

  那也不难。

  这片料子，是细长条型，底部一侧有皮，很薄，手感粗糙。

  顶上的皮则削掉了，露出来翡翠肉，底子虽是透明，但棉太多，观感并不好，飘的蓝花也有几分邪气。

  最要紧的，是翡翠肉整体太薄了，也就几毫米的样子，很难雕刻成型，只能做成薄薄的一片玉牌。

  放在市面上，这等翡翠难以卖出高价。

  但若是小日子的山里产出，那也是意义非凡。

  沈望便问：“铃木先生拿这石头，是何意思？”

  老铃木直言，这就是从附近的山里，偶然挖出来的翡翠。

  说是他们黑帮承包了个生意，从附近山里挖铜矿，没想到意外挖出了一些玉石。

  恰好铃木一雄喜欢玩翡翠，别人认不出来，他却一下子认出了其中翠性，而后下令封锁消息，并继续深挖。

  “可惜，我对翡翠了解并不深，你们华夏才是翡翠大国，我就给我以前留学华夏时的老同学陈莲山联系，稍稍透了一点这方面的事，没想到请来了一尊大佛。”

  铃木一雄望向沈望，并提出请沈望帮他鉴定，甚至请沈望上山，鉴别矿区脉络，若真有矿，自然少不了沈望的好处。

  沈望眉头微皱，让老铃木言明。

  “比如什么好处？”

  老铃木微微一笑，说可以给沈望很多钱。

  但沈望不想要钱。

  沈望想要的，是这批矿的独家开采权。而这自然极难实现，哪怕矿是沈望发现的，这里毕竟是小日子，人家懂翡翠的价值，怎会把开采权让出来。

  沈望只好提出入伙，若真开了矿，自己这边要拥有三成以上的优先购买权。

  铃木一雄答应了。

  毕竟，价钱并未谈拢，优先购买权就等于是放屁。

  好比菜市场开门，卖白菜的给人优先购买权，但价钱是一百万一斤，傻子才会买。

  沈望当然也懂，要做生意，就得签合同。

  小日子黑帮比起缅甸，还是多少讲点法律的，而当务之急，是确保这翡翠矿真能出产高质量翡翠。

  沈望提出，要看看铃木一雄的仓库。

  “可以。但我也想瞧瞧，沈先生赌石是如何精妙的，老夫此言，不会冒犯先生吧？”

  沈望摇摇头，表示不会。

  那么两件事就能一起办了。铃木一雄早有安排，和沈望一起，驱车来到了他们正在开发的矿区。

  沈望注意到，矿区已经停工，这也是一大筹码。

  毕竟这里本来是挖铜矿，偶然发现了翡翠，那么铃木一雄肯定很着急，希望尽快把事情定下。

  不然，耽搁一天就亏一天的钱。

  有了这些底牌，沈望也有了底气。

  来到仓库，铃木一雄展示了几十块翡翠原石，都是铁青色的皮，有些皮壳完整，有些已经初步处理过了，露出来隐隐约约的蓝底子。

  这似乎说明，这一带的矿区以蓝底翡翠居多，纵使有绿，也是偏蓝。

  再仔细观察，发现那些切出来的石头，颜色大多晦暗，质地还算细腻，但明度不高导致了观感上不讨喜。

  若以缅甸翡翠的标准，这种价钱都不会高。

  整体分三种：浅白、灰绿和蓝水。

  蓝水料的观感算最好了，余下两种就像蒙了一层雾。翡翠的绿，来自于内部的铬元素。

  世界上还有一种危地马拉翡翠，其中铬元素很少，以铁和钛元素居多，其形状就很接近眼前这些。

  沈望便问：“做过成分检测吗？”

  不等老铃木回答，沈望就一边问一边屏气凝神，准备催动黄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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