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方说不出话来。

  姜颂勾唇一笑，“你作为一校之长，不仅不保护学生，还助长歪风邪气，甚至还威胁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学生，同时进行人身攻击，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校长。”

  “录音我会交给教育局，然后发到网上，还有什么问题吗？校长!”

  “姜同学，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年纪还小，办事不要太冲动。

  我知道你为了朋友打抱不平，这样，你带着沈同学周一回学校来上课，我让黄梓棋给你们道歉怎么样？

  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没必要闹成那样。”

  校长的一百八十度大变脸并没有让姜颂太意外。

  她看了一眼沈听肆，捂住话筒，“你想上学吗？”

  沈听肆没说话，但姜颂已经从他眼神中看出来了。

  他脑子那么好，自己还会编程，肯定想上学。

  姜颂对话筒那边说：“如果校长能给我们一个舒适安全的学习环境的话，我也不是非要告到教育局。”

  “就是嘛，姜同学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那校长就这么说好咯，周一我和沈同学去上学，等着黄同学的道歉哦。”

  挂断电话后，姜颂感受到沈听肆幽幽的视线。

  “怎么啦？这么看着我。”

  沈听肆莫名来了这么一句：“你想上大学吗？”

  姜颂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她已经上过了，这只是个游戏，但沈听肆想着是副本里的一个NPC，代入他的话肯定是得上大学的。

  所以姜颂对他说：“你上我就上。”

  沈听肆不解：“为什么？”

  姜颂托腮，“没为什么，都说了相依为命，肯定要步调一致呀，没事，你不用担心，等回了明德中学如果还有人欺负你我就帮你弄他，我会保护你的。”

  沈听肆沉默地看了她好久，最后说：“后天一起回学校吧。”

  周末两天时间过得很快，姜颂特别敬业地完成自己许下的诺言，一天三顿的饭都会准备好。

  ##

  周一。

  姜颂和沈听肆一起去上学。

  七点醒来后简单吃了个早餐，然后步行去学校。

  沈听肆只要每次一出现，都会引得周围的人注意。

  姜颂看了看沈听肆，他没什么表情。

  “怎么了？”沈听肆察觉到她的视线后瞥了一眼问道。

  “你不会不舒服吗？”姜颂真诚发问。

  沈听肆极轻地笑了一下，转瞬即逝，“我习惯了。”

  姜颂了然，原来不是不难受，而是因为习惯了，麻木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们都很诧异，没人想到他俩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沈听肆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姜颂在第三排，都是靠门的这一侧。

  两人都需要经过过道。

  沈听肆在前面走着，姜颂看到第二排男生悄无声息地伸出一条腿。

  沈听肆跨了过去。

  他想提醒姜颂的时候，却发现姜颂的脚已经踩在那男生的脚上了。

  男生顿时叫出了声。

  “哎呀，不好意思，踩到你了。”姜颂装出一副惊讶抱歉的表情来。

  但沈听肆看到姜颂还在那家伙的脚上又碾了一下。

  男生立马收回腿。

  “你不长眼吗？”男生怒斥，表情痛苦，这死丫头劲儿真大，感觉脚趾头都扁了。

  姜颂冷笑，“不好意思，眼睛长着呢，只不过不在脚上长着，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矮的身高，腿能伸出座位，我觉得你应该坐最后面，那里能放下你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男生被姜颂两句话憋得脸色通红，“你说谁呢？!”

  姜颂仍旧笑眯眯的，“说你呢，大长腿。”

  只有一米六的男生彻底破防。

  姜颂是懂阴阳怪气的。

  她懒得再和他废话，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听肆也回到了只有他一个人的最后一排。

  和垃圾桶为伴的座位。

  林沫见姜颂回来立马询问：“你怎么和他一起来了？对了，和黄梓棋道歉了吗？”

  姜颂莫名，表情不太好，“你为什么总要我和他道歉？”

  林沫着急道：“你打了他啊，他可是黄梓棋，这个学校里谁敢惹他？”

  姜颂冷着眼，“我打他是他活该，再说了是他欺负同学在先，我管他好不好惹。”

  林沫见姜颂这样，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替她担忧。

  早自习的时候黄梓棋没有来。

  班主任在台上坐着，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姜颂。

  关于姜颂实名举报校长的事已经有不少老师得到了消息。

  刚开始校长还找她问姜颂的情况，看起来还特别愤怒，后来却突然说不用管姜颂了，还说让整治一下班里的风气，别让学生们惹她。

  班主任搞不懂姜颂到底做了什么让校长态度转变成这样。

  这两天教育局的和市政一直在给学校打电话，还说今天会来调查。

  班主任猜测可能也是为了应付检查吧。

  所以早自习上了一半后，班主任开了个班会，特意强调了班级作风问题。

  明确要求班里同学禁止勾帮结派欺负其他学生。

  但学生们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种话表面的官话和虚假的形式主义教导他们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并没有老师会真正在意他们之间是否有欺凌行为，他们只是为了完成他们的任务。

  学生只要表面配合就行。

  这次学生们也照例这么认为，毕竟班里有一个黄梓棋，就连老师和校长都管不了他。

  上午的课很平淡，姜颂听得昏昏欲睡，感觉脑子要长不长的。

  十分难受。

  黄梓棋一上午没来。

  中午吃饭去食堂。

  姜颂在自己课桌里翻找了很久，只有一张身份证，其他什么都没有。

  林沫走的时候对姜颂说：“你得罪了黄梓棋，他今天也没来，也没给你留下饭卡和生活费，你中午吃什么？”

  姜颂黑人问号脸。

  什么鬼？

  这信息量怎么这么大。

  林沫最后还是忍不住劝告，“姜颂，你说你条件那么差，无父无母，没有收入，上学还是靠着政府补助，好不容易黄梓棋看上你，给你花钱，不然你连饭都吃不上，你现在得罪了他，你真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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