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鸿铭讥笑道：“这位村妇，你是来搞笑的么？我们凭什么相信一只鹰？还是你驯养的鹰？”

顾青槐拿出了六颗糖果，高声道：“我这里有六颗糖果，包装纸颜色各异，口味也各不相同。涉事男孩每人吃一颗糖果，并让人记下他们所吃糖果的糖纸颜色，然后让我家白首去闻嗅他们的气味，看看它能不能把不同颜色的糖纸一一对应回去。”

这个听起来非常有意思，也很具有观赏性，现场的学子们都激动地喊了起来：“试一试！试一试！”

就连舒鸿轩和他那几个小跟班都眼露兴奋。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好玩的事情！

于山长看向高云湘母子，双方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不同意不行，不同意就代表他们心虚。

六颗糖纸的颜色分别为白、蓝、绿、红、黄、紫，每一种糖果的味道也不同，顾青槐随机请了十几位学子做证人。

首先，背着几个涉案男孩儿，让白首闻了闻各色糖果的味道，然后把六颗糖果分别给了顾青松、赵小火、舒鸿轩、尖脸男孩，以及另外两个为舒鸿轩作证的男孩，让他们当场吃掉。

吃到糖果的男孩们全都眼睛一亮，他们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糖果，又香又甜。

吃完糖果的男孩们站成一排，回收糖纸。

于山长把杂糅在一起的糖纸放在地上，白首走上前，用嘴巴把白色糖纸叼在了尖脸男孩的面前，红色糖纸叼在了顾青松的面前，蓝色糖纸叼在了舒鸿轩的面前，黄色糖纸叼在了赵小火的面前，紫色和绿色糖纸分别叼在了另外两个男孩面前。

竟然全部正确！

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高云湘和舒鸿铭惊愕一瞬后，迅速冷静下来。

舒鸿铭冷笑：“这又能说明什么？鹰是你驯养的，糖果是你拿出来的，结果当然如你所愿！”

“那，舒大庶子，你也可以拿你自己的东西来试试，其他人不相信的话，也可以拿自己的东西试试！”顾青槐挑眉道。

听到顾青槐张口一个庶子，闭口一个庶子，舒鸿铭气得咬牙切齿，但此时不是计较称呼的时候。

“把这扁毛畜生的眼睛蒙上！”舒鸿铭对顾青槐道。

顾青槐请了一名学子帮忙，用布蒙住了白首的眼睛。

舒鸿铭拿出自己的玉佩，然后又拿了于山长、舒鸿轩和另外三名学子的玉佩放在一起，最后让白首去逐一找到各人的玉佩。

顾青槐淡笑。

这对白首来说，一点也不难。而且不管怎么证明，等会六个男孩都会说真话，因为他们刚才吃的糖果就是真话丸，白首辨别气味儿不过是个声东击西的烟雾弹。

果不其然，白首再次光荣完成使命。

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鹰简直太神奇！

顾青槐拿起喇叭道：“现在可以相信了吧？舒小庶子，请你把那张失窃的银票拿出来。”

听着顾青槐这样叫庶子，舒明筝忍不住笑了。

小槐真是会扎人心。

舒鸿轩、尖脸男孩和另外两个男孩面色都紧张起来。

舒鸿轩用胳膊肘悄悄拐了尖脸男孩一下。

尖脸男孩抿了抿嘴唇，忽然跑到于山长面前跪下，磕头道：“于山长，那张银票是我塞到顾青松和赵小火包袱里的，不是他们偷的！不过，这一切都是舒鸿轩指使我干的，舒鸿轩还让我来顶包，我要是——”

尖脸男孩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些的！

高云湘母子四人皆都脸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尖脸男孩。

舒鸿雪怒道：“马春明！你竟敢诬陷我弟弟！你家不想在清河县待了？！”

围观的学子们也都指着尖脸男孩议论纷纷。

于山长面色晦暗，他还以为这小子跪在他面前，是要替舒小少爷顶锅，没想到他竟然主动爆出舒小少爷。

这下难搞了。

顾青槐邪邪一笑，看向舒鸿轩：“舒小庶子，你说清楚，是不是你指使马春明，故意陷害我弟弟和表侄儿？”

“是！”舒鸿轩准备说不是，可一张嘴竟然变成了是，他立即补救：“就是本少爷指使马春明陷害顾青松和赵小火，因为他们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本少爷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要——”

舒鸿轩瞪大眼睛，也赶紧捂住了自己嘴巴。

高云湘和舒鸿铭都惊呆了。

舒鸿雪更是恨铁不成钢地拧了他好几下。

“姐，我原本不想这么说的，一张口就说出来了”，舒鸿轩苦着脸道。

“你们呢？是不是舒鸿轩指使你们陷害顾青松和赵小火？”顾青槐又质问另外两个男孩儿。

“是，就是他指使我们做的！他说要把顾青松和赵小火赶出清河书院！让他们一辈子无法科举，永远做泥腿子！”

“就是舒鸿轩指使的，舒鸿轩经常欺负同窗，说他爹是县令，就是清河县的王！”

两个男孩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心里话，说完后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看舒鸿轩一眼。

现场寂静了须臾，落针可闻。

顾青槐看向于山长，高声道：“于山长，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是舒鸿轩和马春明，以及那两个男孩一起诬陷我弟弟和表侄。我弟弟和表侄受到了什么惩罚，必须一样地还给他们！而且他们必须当着所有学子的面，给我弟弟和表侄鞠躬道歉！并赔偿医药费、名誉损失费、心理创伤费一千两白银！”

“这……这……”于山长面色尴尬，无奈之下，只好看向高云湘。

站在一旁的梅夫子看着于山长，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

高云湘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软了声音道：“顾娘子，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不过，这都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儿，何必斤斤计较？”

“闹着玩儿？斤斤计较？”顾青槐眉眼骤凝，一把将顾青松和赵小火扯到自己面前，指着两人身上的伤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闹着玩？轮到我们有理的时候就是斤斤计较？我怎么听说，一开始你还要让衙役把两个孩子抓入县牢？怎么，作为县令妾室，你就高高在上，可以随意玩弄百姓，草菅人命？！百姓合理反抗就是斤斤计较？！”

“你……你放肆！”高云湘气得嘴唇哆嗦，胸口剧烈起伏。

舒鸿雪走上前，指着顾青槐骂道：“贱人！我娘是县令平妻！你再喊一次妾室试试！”

“你娘就是贱妾！贱妾！贱妾！”顾青槐用大喇叭连着嘶吼了三声。

“你……你……”舒鸿雪气得暴跳。

“县令大人到！”

忽然有人高声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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