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在偏院被吓到，柳如丝便一病不起。这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柳如丝做着噩梦，嘴里不停说着胡话。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一杯茶水将柳如丝泼醒，柳如丝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女人看着她傻笑。

  “啊！”

  柳如丝尖叫坐起，萧子承看着柳如丝问：“喜欢这吗？柳妃娘娘。”

  柳如丝闻声看去，身子一颤。

  “你……你……”

  柳如丝指着萧子承吓得说不出话来。疯女人向柳如丝伸手。

  “来陪我玩！过来陪我玩……”

  柳如丝踉跄起身想要逃走，萧子承抓住她的手道：“你要去哪？”

  “放开我！快放开我！”

  柳如丝挣扎叫嚷，略带哭腔。萧子承接着道：“你不是很想来这吗？”

  “这？这是哪？”

  柳如丝打量四周。阴暗的屋子里，布满蜘蛛网。各种珍奇摆件上满是灰尘。眼前的疯女人，被铁链拴着脚。她能移动的地方不过两米左右。

  难道她？

  柳如丝怀疑疯女人的身份，指着她问：“你是魏妃？”

  疯女人拍手傻笑，“魏妃，我是魏妃，我是魏妃！快给我跪下！快给我磕头……”

  萧子承看着疯女人道：“没错，她就是我和子承的生母，父王的发妻魏晴。”

  “你……你和子承的生母？那你……”

  柳如丝声音颤抖，不敢再说下去。萧子承笑了笑道：“柳妃娘娘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吧！没错！我不是萧子承，我是萧子庸。”

  柳如丝吓得睁大双眼，浑身颤抖。萧子承接着道：“我和子承相隔不过半刻钟出生。我生来健康，子承天生残疾。王府里的人都觉子承可怜，对他百般照顾。就连我的母妃也是事事都以子承为先。我们两个同时生病，母妃陪在子承身边寸步不离。而我却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房间里，无人关心。就因为他行动不便，就因为他是一个残废，人人围绕在他身边，陪伴他。照顾他。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羡慕着。忍受着。我不甘心，我不明白。为何我跟他一同出生，母亲对他百般疼爱对我却漠不关心。难道就因为子承是一个残废，我生来健全吗？为了引起母亲的注意，我习武读书，勤奋刻苦，寒冬酷暑从不间断。诗书礼乐，骑马射箭。但凡我不会的，我都要学。我事事比子承强，比子承厉害。可是母亲从不称赞我，她只在乎子承。于是我开始学坏，做一个人人都讨厌的人。我以为我变坏了，母亲就会将心思转到我身上。可是我错了，母亲并没有因为我变坏而对我多一丝关怀，相反她开始厌烦我，越来越厌烦我。以至于整个王府的人都跟着母亲一起厌烦我。有时候我真想跟子承换一换。这样所有的人都会围着我转，都会来关心我，照顾我。”

  “所以……所以你就杀了子承？跟他换了身份？”

  柳如丝颤抖询问，萧子承笑了笑道：“当然不是。那些虚伪的关心，怜悯的照顾，假意的恭维。我才不需要。我也不屑要。真正让我想要变成子承的原因是婉儿的出现。婉儿高贵纯洁，如同一朵盛开的百合。她是那么完美，那么与众不同。以至于我第一次见她就深深的爱上了她。她跟其他人不同，她主动跟我说话，她很关心我。她称赞我，表扬我。逗我开心，让我学会了笑。就在我打算为她倾注所有的时候，萧子承那个废物居然向父王提出要娶婉儿。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娶婉儿！他一个残废！一个事事不如我的残废！他凭什么！我不甘心，我很生气。我去求父王请他为我提亲，把婉儿嫁给我。本来父王已经同意了。是她！是这个女人，她跪求父王改变了心意。将本属于我的婉儿许给了萧子承那个废物。我不能让婉儿断送一生来照顾一个残废。于是在婉儿嫁入王府的当晚。我将一碗掺了麻药的甜汤拿给萧子承那个笨蛋喝。他居然没有一丝怀疑，他还对我说谢谢。他喝了麻药一动不能动，只能任由我摆布。我跟他换了衣服，将他抬到我的房里。然后将一条毒蛇扔到他身上。他无助的向我求助，模样甚是可怜。我还清楚的记得他当时跟我说的话，他对我说‘哥哥，救我。哥哥，救我……’他那时需要我的模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眼看着那条毒蛇咬了他一口，然后他的眼皮开始发沉，一点一点闭上。逐渐没了气。他死了。就那么死了。你说可不可笑。可不可笑！他怎么就死了呢？他怎么就那么容易死了呢？”

  一滴眼泪从萧子承眼中滴落，他用手轻轻拭去这滴泪，接着道：“我如愿成为了萧子承。我拥有了萧子承的一切。母亲的关心，父亲的疼爱。婉儿的照顾。而我可怜的弟弟。永永远远的离开了我。我本以为一切会随着萧子承的死而结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伪装的多好，总能被人认出来。第一个认出我的人是这个疯女人。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发了疯似的想要杀我，揭穿我。我好不容易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我怎么能让她轻易毁掉。于是我给她下了药，让她产生幻觉。渐渐变成一个疯子。变成一个无论她说什么也没人相信的疯子。第二个认出我的人是茉儿。茉儿原是我的贴身丫鬟，她认出我来，我一点也不惊讶。不过茉儿对我很忠心。为了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当着我的面，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第三个认出我的人是我和子承的奶娘。那个老顽固同样想要揭穿我，我本不想杀她，是她自己找死。没办法我只能一刀把她捅死。以绝后患。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我都记不清我到底杀了多少人。不过好在婉儿没有认出我。这让我很开心。可是婉儿的那个丫鬟很讨厌，她居然发现了我会走的秘密，还想偷偷告诉婉儿。没办法，我只能将她迷晕推到养鱼池里。就像我把文媚迷晕推到养鱼池里一样。她扑腾着喊救命，然后一点一点淹没在养鱼池里。没了气。你没有见过那种场景，你不会知道。那种无助的哀求，无助的眼神。简直滑稽可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柳如丝颤抖询问，萧子承邪魅一笑。

  “因为你就要跟他们一样，成为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萧子承凶狠的眼神，让柳如丝胆战心惊。她奋力推开萧子承想要逃跑。萧子承一把抓住柳如丝的头发将柳如丝拉了回来。

  “救命啊！救命啊……”

  柳如丝大声呼喊，萧子承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用力磕在墙上。

  鲜血从柳如丝头上流淌下来，柳如丝渐渐失去意识。萧子承再一次抓着柳如丝的头发将柳如丝的头磕在墙上。柳如丝瞬间没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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