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敏敏心里讥讽盛明珠狗改不了吃屎，不管什么都喜欢抢，面上做出疑惑的表情看向清甜。

  “我记得你身边已经有好些伺候的人了——”

  清甜见夫人并没有直接把赵小丫指给六小姐，挤出一个笑，道：“回夫人，目前海棠苑已有16名下人。

  “我跟云锦两个大丫鬟，两个十二三岁的二等丫头，以及两个跟六小姐年龄相仿的丫鬟，另6个杂扫的粗使嬷嬷，4个厨房的妈妈。”

  清甜说得如此仔细，就是为了避免海棠苑再添人。

  如今她当着海棠院下人的一把手，若是清池的嫡亲妹妹在她手底下做事，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盛敏敏张了张嘴，很是诧异的模样。

  “竟有16个这么多，六丫头，说起来你三个嫡亲的哥哥每人也只有七八个下人，就连我这个当家主母的院子也不过20几下人......”

  这些话拒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一个脑子正常的人应该借坡下驴，笑闹几句糊弄过去才是。

  但盛明珠偏不，她咬咬牙，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得到赵小丫，忽然起身冲黄娴静哀求。

  因为脚受伤站不稳，半个身子歪在清甜身上。

  “表姐，珠儿是真的很喜欢小丫，不如珠儿用院子里的丫头跟你换可好——你看你喜欢谁，珠儿就用谁跟你换——”

  听到这话清甜的身子一颤，脸色很不好看。

  清甜当然知道表小姐没那个胆子跟六小姐要了她去。

  可即便如此，六小姐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她也是个能随意交换的物件。

  从前在牡丹院清甜作为一等丫鬟，体面风光，如今盛明珠的话让清甜头一次感受到了羞辱！

  其他人的表情也有些复杂，似没料到盛明珠如此坚持。

  当然这些人不包括盛敏敏。

  有过前世的经历，盛敏敏知道盛明珠这人骨子里很偏执。

  但凡看上的东西就要得到，越是得不到就越渴望，会变得疯魔。

  如今又没有桃娘在旁约束，提点，那点子偏执的劲头就越加显现出来。

  盛明珠已经跟之前塑造的“纯真，善良，富有同情心”的小仙女人设越来越远了，想到这盛敏敏心里畅快不已。

  面上却正色道。

  “六丫头，不可胡闹——

  “下人虽签了卖身契，但人心肉长，你身边的人除了清甜都是伺候你多年的，她们对你忠心耿耿，你怎能像打发物品一样把她们换出去？

  “还是说你要用清甜换赵小丫？”

  盛明珠像被人掐住脖子说不出话。

  “唉，你表姐的院子里才堪堪几个下人，连个同龄人也没有，因此我才把小丫送过去的。”

  盛敏敏继续幽幽开口。

  “你若实在喜欢小丫，不如我让娴儿搬到你的院子里去，日日吃住与你一起，你们的下人也不分彼此，这样你看可好？”

  “娘亲......说笑了......女儿忽然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不妥，娘亲既然把小丫给了表姐，女儿实在不能强人所难......”

  盛明珠怎么可能让黄娴静分享她的院子？

  她那个院子可是后院中除牡丹院外最好的院子！

  黄娴静一个孤女怎么配跟她住在一起？！

  若是将来外人知道，岂不是会高看那孤女一眼？

  娘亲这是想方设法地给黄娴静体面，太偏心了！

  今日盛明珠本来想来母亲这里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刚来就被斥责，如今想要一个丫头也被几个软钉子驳了回来，盛明珠觉得自己气得快吐血了。

  再也坐不住，随意说了两句便找借口走了。

  “你叫下人仔细抬着软轿送六丫头回去——”

  盛敏敏冲清甜吩咐，对盛明珠摆摆手，示意她先回去。

  黄娴静等表妹一走，长舒一口气。

  “放心好了，我把小丫给你她就是你的人了。”盛敏敏忍不住道。

  “多谢姑母垂爱。”黄娴静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也存着疑惑。

  从前姑母对表妹如珠如宝，怎的最近对表妹的态度有些......反常？

  这实在不对劲，但杜嬷嬷之前就提点过她，姑母最近行事雷厉风行，透着精明强干，许是姑母见家里几个小的太不成样子，想下狠手整治纠纠孩子的性子也说不定。

  总之，杜嬷嬷让她不必忧心，更不要得罪几位表兄妹，对姑母只管敬着爱着就行。

  正想着又听姑母说：“小丫这名字叫着有些俗气，既然以后在你身边了，不如你给她改个名字吧。”

  黄娴静满脸喜色，想了想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丫头喜欢吃红豆糕，不如就叫红豆吧。”

  赵小丫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红豆”这个名字甚是满意。

  “小丫，不，红豆谢过夫人，谢小姐赐名。”

  两人又闲话一会，黄娴静才告退。

  盛明珠跟黄娴静都回了，香香还跪在地上。

  “香香，你可知错？”

  盛敏敏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声音淡淡地问。

  之前屋里的丫头她只跟清英透过气，清英一点就通，把她当成唯一的主子。

  这几日清英亲自去安抚之前被两个庄头欺辱的农家女，暂时还未归，杜丹院便只有香香坐镇。

  瞧香香近几日的表现虽没出什么大乱子，可小错却是不断。

  小错倒也不要紧。

  打紧的是香香作为她身边的二等丫鬟，竟不通传让盛明珠直接进来了。

  如此认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面软好欺的人，若是不让香香意识到错误改正过来，将来她也不想再用了。

  “奴婢知错。”香香面上十分羞愧，认错态度良好。

  “错哪了？”盛敏敏语气漫不经心。

  “奴婢没通传请示过夫人，便让六小姐带着丫鬟进门，奴婢知错。”

  盛敏敏重重地放下杯子，脸上冷了几分。

  以她对香香以及对盛明珠的了解，香香就算想拦人肯定也拦不住的，所以她气得不是香香让人进来了。

  而是气香香的态度，因为在盛明珠进屋前她并未听到门外有争执的声音，且当时看三人进门的表情，香香肯定拦都没有拦。

  “六丫头要进来，你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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