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晓也关注着华宇的动态，华宇银行发出的副总任职公告，她也看到了：“所以你现在回华宇，京北不用去了？”

  李清文刚一点头，佟晓就递过酒杯“咣”地一声，和她的碰了碰：“太好了！”

  “好吗？”

  “当然好啊，你不去我就不用申请调去赤峰建设在京北的分公司了。”佟晓淡淡地说。

  李清文心里暖洋洋的：“别太爱我。”

  “那不行，我得把周永安那份给你补上啊。”佟晓说完，仔细观察姐们脸上的表情。

  李清文一秒的愣神后，说道：“我人格完好，不会因为没人爱我就引发精神疾病。”

  佟晓啧啧摇头：“你可别说大话了，这话我都不敢说，要是你突然不爱我，我肯定要发疯的。”

  人最擅长的不是骗别人，而是自欺欺人，李清文不知不觉又多喝了一杯。

  “看新闻说，周永安的华云投行打算把业务切回到国内，你说他为什么这样？”

  李清文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从各银行的人均存款来看，个人存款过百万的已经占我国15%的人口，所以国内不缺资金，也不缺投资人，这里又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在相对熟悉的环境里谋求发展，上升速度或许还更快。”

  “因为你。”佟晓听不了那些陈词滥调，直接扔出三个字总结。

  李清文直接摆脸：“别太看得起我，也别太低看周永安。”

  他不是能为了感情在事业上妥协的人，对他来说事业才是一切，女人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这样的男人注定能够在事业上取得一番成就，在感情上却未必，当然最终也肯定会有温柔的妻子陪在左右，一双儿女膝下承欢。

  佟晓见她面色这么严肃，声音也低了些：“我看就是这样啊，你们分开的时候又不是因为感情破裂，他现在把事业挪回国内，不正好跟你藕断丝连？”

  “你这是恋爱脑，”李清文建议她，“赶紧谈恋爱去吧，正合适。”

  “我还不是为你抱打不平。”佟晓嗫嚅。

  ……

  五一之后，华宇的业务繁忙到了新的高度。

  写字楼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每个人桌面上都堆着厚重的资料文件，上班的时候挥洒笔杆绘制蓝图，下了班还要脱下西装外套，与客户应酬吃喝，做好客情管理。

  这也是李清文的工作现状。

  白天经常需要拉各种会议，和各部门强调各项存款、贷款指标，督促他们下达控制不良贷款额的不良率方针和具体措施，提醒关注银行的税后利润。

  林森对她的工作看在眼里，有时候看她工作到大半夜，离开前看她还在忙。

  “副总，这个明天我过来弄吧，之前周副总就是交给我做的。”

  “嗯。”李清文倒也不说什么，把事情交给他。

  每天都在决策，一个疏忽或失误，就可能造成银行重大损失，如果说这已经是不小的压力。

  那么对她而言更大的压力源还是在客户应酬上。

  各行各业，术有专攻，跟企业家同桌吃饭的时候，要是对那一行业不很了解，就张不了口。

  所以她只能主动出击，这就需要先在办公室把近五年的贷款项目资料全部捋一遍，再从各个角度查看如今的行业动态，才有把握主动发出饭局邀请。

  尽管她已经做到万事俱备，有时候还是约不上饭。

  有些企业家怕她，推脱不肯赴约，怕她催款，怕查账，总要耽搁。

  越是这样的企业，李清文越是关注，他们要么是找到了新债主，不打算与华宇继续合作，要么就是公司有重大风险漏洞，随时准备散伙，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华宇不能坐视不管的。

  这天晚上，李清文刚和钢筋厂老板从绿地吃完饭出来，碰见周锡祥，他身边还有个女孩子。

  钢筋厂老板眼神锐利，远远地一扫，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周家长子，最近在跟联合建工董事长的女儿在交往吧？这联姻的棋，下得可真够快的。”

  联合建工……那是老俞的公司。

  李清文微微皱眉：“俞洪兴的女儿？”

  钢筋厂老板哈哈一笑：“对，你们华宇的股东俞洪兴，正在筹谋着跟周家商业联姻。说起来还不都是因为你。”

  老俞手里6%的华宇股权，是除她之外数一数二的大股东。

  男人的话让李清文心情突然有些复杂，目光淡淡地朝远处撇去，两个人已经上了自动扶梯，在往二楼电影院的方向。

  钢筋厂老板继续说道：“华宇的近况，大家都有所耳闻，世事难料啊，周家肯定也想不到你这个前孙媳妇居然如此多金，马失前蹄，现在就算他们跟其他大股东联姻，也难掰回局面。”

  几乎是一夜之间，周家在黎城建立起来的威望轰然倒塌，沦为各行各业茶余饭后的谈资。

  娱乐媒体上经常有调侃周家老二的新闻，说他不该妄图在证券市场曲线救国，应该走重追娇妻之道，这才是替周家赢回门面的不二法门。

  跟现实中隐藏在暗地里的怨念声不一样，网络上拥护周家的势力一直在发李清文的黑帖，给她发私信咒骂她家破人亡。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仍然是暗流涌动，顽固分子的坚持有时候真的让人无语。

  李清文对这些信息早就不听不看，看了会在意，会被强烈的道德感束缚，导致夜里失眠，乳腺增生，满身郁气。

  她不能用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来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

  第二天到了公司，周锡祥让钱助理来叫她。

  办公室里，听李清文汇报完近期的工作事物后，周锡祥说：“下周末我要去趟沪上，你代表华宇参加一下东郊慈善晚宴，想拍什么自己决定，金额跟历年一样。”

  李清文：“我知道了。”

  周锡祥拉开抽屉递，取出邀请函，递给她。

  “另外，股东们希望尽快确认公司董事长，临时股东大会时间定在下周三。”

  李清文瞟了周锡祥一眼。

  周锡祥看懂她的眼神，轻笑：“妈已经上山去劝了，在那之前肯定把爸劝下来。”

  李清文点点头，从办公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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