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同意了？！

  ……也是，皇帝本就对文昌不喜，连带着对闵庭也不喜，在儿子和敌国质子之间，他肯定会选择儿子。

  不过这也太纵容李临义了。

  这次他又晚了一步。

  姜九昭有些懊恼地垂头。

  毕竟是皇帝和三皇子私下说的事，他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要是今天他没有来找太子帮忙，再过两天……

  姜九昭面色微冷，语速极快：“闵庭已经在三皇子的院子里了吗？”

  李临煜点头：“昨天晚上刚被抬进去。”

  “……”

  李临煜见他眉间阴翳，连忙打圆场：“虽是如此，但本宫听闻，昨天晚上三弟并没有宿在他房中。”

  姜九昭胸口起伏得慢了些。

  “为何？”

  多少年看到吃不到的人了，三皇子竟有如此耐性？

  “他房中的一个男侍突然落水，人还没救上来，厨房又不小心走了水……一晚上都是闹哄哄的，当然没有心思干别的事。”

  李临煜默不作声地暗笑：“不过既然文昌被灭，闵庭这样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

  “殿下说的是……”

  “不过。”

  他话锋一转：“正是因为他尴尬的身份，你想办的事反而更容易一些。”

  姜九昭顿了下，瞬间茅塞顿开。

  “殿下英明！”

  李临煜走下台阶，亲手把姜九昭扶了起来。

  “目前闵庭已经换了身份，成了三弟的人，所以想要人……也只需要跟三弟说就行了。”

  “正是如此，不过……这种事情对臣来说同样不易。”

  李临煜点头：“可是对本宫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明着说三弟自然不愿，可……”

  他面上颇为无奈：“我这个三弟，经不起别人刺激他。”

  姜九昭心领神会，连忙道谢。

  李临煜笑道：“你不必言谢，平渊侯这么大的人情卖给本宫，怎么看都不亏。”

  他拍了拍姜九昭的肩：“要是真的想谢，走，跟本宫去马场！咱们二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战一场了，也不知本宫的箭术是否有精进，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姜九昭连忙应下：“哈哈哈哈，好！臣今日就厚着脸皮，在殿下府中用午膳了。”

  两人一同去了演武场，太子素来好武，由于师出姜铭林，也算是跟平渊侯府有些联系。

  不过姜九昭比他小七八岁，李临煜在姜铭林手下练武的时候，姜九昭还是毛头小子，两人玩不到一块去，等他长大了，两人才偶尔切磋，一般都是不分伯仲，太子甚至在箭术上更胜他一筹。

  要不是国事繁忙，李临煜甚至想像姜九昭一样带兵出征。他实在觉得自己的一身武艺无处发挥，颇有些壮志难酬。

  李临煜和姜九昭都换上了劲装，姜九昭接过小厮手里牵过来的马，笑道：“还是太子殿下考虑周到，连臣的马都牵过来了。”

  李临煜右腿发力，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坐在马背上。

  “本宫骑得就是自己素来喜好的马，到你这儿，却给你一匹陌生的马，岂不是有失公正？”

  他等姜九昭上了马，唇角勾出肆意的笑。

  “驾！”

  两匹马同时窜出，风声鹤唳，初春的风不够温和，在飞驰的速度中不断撕裂两人的喝声。

  “姜九昭！几年不见，边关的风沙都把你的胳膊吹软了不成？驾！”

  姜九昭从穿过来开始，就只跟三皇子赛过马，放水放习惯了，没想到他只是稍稍不留神，就被李临煜超出了一大截。

  好胜心突然袭来，姜九昭眉梢飞舞，唇边溢出哼笑：“不过刚刚开始，殿下话说的太早了！”

  他手臂高挥，在空中画了饱满的一个圆，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

  “驾！”

  姜九昭的马是跟他一起征战沙场的马，太子的马自然也不会资质平庸，但毕竟是圈养的马，烈性不够。

  “驾！”

  李临煜见姜九昭飞快地追了上来，就知道刚刚这厮在放水，他也收起玩弄的心，专心致志地俯在马背上。

  终点线近在咫尺，姜九昭手中缰绳用力向后扯，才不至于冲出了围栏，身下的马发出嘶鸣，小跑了几步停了下来。

  “……”

  李临煜的马随后也停下。

  他大汗淋漓，歪头看向若无其事的姜九昭。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姜家儿郎！”

  李临煜翻身下马，从侍从手中接过水壶。

  仰头，任凭水流冲刷着脸上沾染的灰尘，顺着脖颈流进衣领里。

  喝了几口水，李临煜也缓了过来，他伸手将水壶递给姜九昭。

  “给，来几口。”

  姜九昭也不客气，接过水壶畅饮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本宫久居深宫，身边也没有像九昭这样的爱将，小时候擅长的事情，现在却远远不如从前了。”

  “殿下不要妄自菲薄，就您这样马术，做军中的将军也是绰绰有余。”

  李临煜摆了摆手：“少拿糊弄三弟那套糊弄我。”

  姜九昭哈哈一笑。

  李临煜这厮也是真的奇怪，人在不在马背上完全就是两副面孔，刚刚意气风发地完全不像是老谋深算的君王，现在脚一沾地，又回去了。

  不过相处起来确实比三皇子容易多了。

  姜九昭苦笑。

  至少不用拍马屁。

  李临煜轻笑道：“九昭，本宫这里……”

  他目光指向一望无际的跑马场。

  “还不错吧？虽说比起皇家跑马场是小了些，但胜在项目齐全。”

  李临煜慢慢散步：“九昭可否愿意与本宫再比几场？”

  姜九昭愣了下。

  他怎么有一种李临煜逮着他不让他走的错觉。

  但他只得微微欠身：“却之不恭。”

  两人走到了射箭场，终于到了李临煜擅长的领域。

  射箭不比赛马，后者需要强大的耐力，而前者更适合像太子这样，平日里没时间练习耐力的人。

  姜九昭试了半天，面前的弓没有一把是称心的，多少都有些轻了，他选了最重的一把弓，而太子也选了较轻的一把。

  “不多，五局三胜，九昭以为如何？”

  “殿下定夺便是。”

  “好。”

  太子最擅长的就是三箭齐发，这次同样，箭离弦上，距离其百米的一排箭靶上，整整齐齐扎了三支正中红心的箭。

  “殿下好箭法。”

  李临煜并不得意：“先别急着夸我，你先射一箭，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的箭法。”

  “是。”

  姜九昭利索地拿起弓，长箭置于弦上，一把将弓拉满。

  “砰！”

  箭靶顿时倒塌，李临煜只看到了上面的红心，变成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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