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洛南的初步判断，两座铁浮屠应该来自看守所的两名未成年，在他的贴心劝导下，已有了改过自新之意。

  “怎么才两个啊？是我不够热情吗？”

  洛南表示惋惜，那个牢房里有六名未成年，他的感化率才不到35%。

  这么少！

  痛心疾首啊！

  银浮屠自不用想，来自于惊心动魄的绑架之夜。

  银浮屠表面的介绍这么写着：【善恶报应终有日，多行不义必自毙，图谋害人终害己，黄土早有埋骨地。】

  洛南最关心的是最后一条消息，当他点开详情之后，手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仿若皮肤一样的触感，轻薄，顺滑，色泽偏白，拿在手里几乎没有重量一般。

  洛南翻转着手里的人皮，没看出有何特别之处。

  “看着像新鲜的鱼翅，这玩意有啥用？”

  论说质地和弹性的话，比剧组里的假头套不知强到哪里去。

  他继续查看系统内容，找出人皮面具的介绍。

  【人皮面具（组合）】：完全适应宿主脸型肌肤的特殊面具，佩戴之后可随意变换使用者的面貌脸型，该面具内置死法组合功能，可将宿主展示出的死人脸型复刻下来，随时在人皮表面呈现出来，记录每一刻精彩死相！

  【另注：该面具表面可以涂改，同样会被复刻储存。】

  【另另注：该面具可同时呈现多种死法混合脸型，从此告别单一死法！】

  看完长长的介绍，洛南豁然开朗。

  “好一个阴间宝贝！”

  阴间是真阴间，宝贝是真宝贝。

  洛南迫不及待地戴上人皮面具，调出手机的自拍模式。

  人皮面具和他的脸庞贴合非常紧密，却没有感到呼吸不畅，如同一张薄如蝉翼的面膜覆盖在脸上。

  佩戴时间长了，就像是他原本的器官一样，根本察觉不出它的存在！

  当人皮面具贴好之后，面具表面马上显示出洛南的脸，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外人根本分辨不出这是真脸还是面具。

  “今后咱也是个二皮脸了，”洛南爱不释手地摸着面具，“这下做鬼脸更方便了！”

  可惜山巴不在，不然先拿他试试效果。

  傍晚时分，洛南来到万奇鬼屋。

  街道荒凉，没有预想中华灯初上的景象，街区的灯光稀疏，像是一个迟暮老人踽踽而行，独立步入黄昏。

  洛南走在尚且宽敞的大路上，四下安静得可怕，商店尽数关门，门窗上都贴着出租转让的告示。

  这里应该是粤海市经济倒数的地区之一，洛南走在这条路上，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还没到鬼屋，已经有了进鬼城的错觉。

  他走了十分钟，竟没有看到一家正常营业的店铺，有些漆黑的店铺连大门都卸去了，留下空洞的门面，像是一张张巨兽的大口。

  “万奇鬼屋……是这里来着的吧？”

  洛南跟着导航来到一栋茶色平房前，仰头看到电路失灵的招牌挂在楼层外侧。

  「万奇」两个字被灰尘遮挡，却亮起荧光，显得灰蒙蒙的。

  「鬼屋」两个字没有被遮住，但一直呲呲呲地闪个不停。

  连招牌都这么诡异，还没进门，洛南已经感到身临其境了。

  洛南走进大门，店内冷冷清清，没有多少客人。

  烫着卷发的店员翘着二郎腿，边嗑瓜子边看电视。

  “请问这是万奇鬼屋吗？”

  店员扬起下巴：“收购没门，推销没钱，连锁没戏，请回吧。”

  “我是顾客……”

  “顾客！？”

  店员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像是看珍稀动物般看着洛南。

  “真是顾客？没骗我？”店员再三确认。

  洛南心说您这是有多缺客人啊！

  “没骗你，我在网上买了入场券。”

  洛南晒出手机软件里的二维码。

  店员顿时喜笑颜开，挥舞着暗红色的美甲，给洛南介绍鬼屋的项目。

  “这位客人，我们店人气最旺的是这个「枯藤鬼校」，氛围营造绝对真实，惊悚程度拉满，道具逼真，内容丰富，去过的都说好！”

  洛南听着也有点心动：“这么厉害？玩这个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有，场景没钱维护，已经停止开放了。”

  洛南差点噎到：“停止开放你跟我介绍这么起劲？”

  店员呵呵一笑，又转到另一个场景面前。

  “这个更厉害，「贞子还魂」，把民俗和解谜结合得恰到好处，适合机关爱好者，同时也有追逐部分，玩家必须逃出贞子的手心才能死里逃生！”

  “听起来不错，就它吧！”

  “唯一有个小问题，演贞子的工作人员昨天离职了，目前还没人替上。”

  洛南：“……”

  故意的是不是？

  店员满怀激情地继续介绍：“接下来是我们的「来自地底的呼唤」，市面上罕见的盗墓题材，一比一还原某战国大将坟冢上真实的盗洞，有颠覆逻辑的视觉诡计、危机四伏的陷阱机关，进入盗洞后请随时确认你的队伍人数，以免突然少了一人或者……多了一人。”

  “满新鲜的，”洛南一顿，留了个心眼，“这个该不会也不能玩吧？”

  店员坦坦荡荡地嘻嘻一笑：“客人您真聪明，确实没开放，还在制作当中。”

  洛南气结：“那你刚才在说什么？”

  “未来开放时的宏图愿景呀！”

  洛南彻底无语了。

  他总算明白了，这家店没客人几乎是必然的。

  场景不足导致客人稀少，客人稀少导致进账微薄，进账微薄导致场景开发遥遥无期。

  这不成了死循环吗？！

  可怜的店员只能给每一个进门的客人聊场景设计和未来预期，生怕他们对鬼屋发展感到失望，回头就不来了。

  洛南晃了晃手机上的二维码：“该不会一个项目都玩不了吧？”

  “怎么会？”

  店员和和气气地带洛南站到一扇古典样式的大门前：“生意不景气，四个项目砍了三个，不过我向你保证，接下来「焚寂古宅」绝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洛南望着大门上的门牌。

  数字还挺吉利，「444号」。

  “行，就这个吧。”洛南觉得心累。

  店员在给洛南介绍时，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几眼。

  洛南以为她在等什么人，结果她反问洛南一句：“您就一个人？没跟朋友一起？”

  洛南无奈道：“我一个人，来鬼屋是为了练练胆。”

  店员有几分诧异，转眼又调整好表情。

  “明白了。”

  她伸出手在古宅大门拍了拍，暗红色的美甲像是一只利爪。

  洛南疑惑不解，正要询问此举的意义。

  就听到店员冲门后喊了一声：“上班了喂！都起来！把手机收起来！”

  洛南：“……”

  店员这一嗓子下去，屋内立马有了反应，一道靓影从侧门匆匆出来，小跑着喊了一声：“老板！”

  “哎！”

  “哎！”

  店员和洛南同时答应一声，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阵。

  洛南确实没想到，这个看似慵懒的女人竟是这家鬼屋的老板。

  他也同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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