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胖子办事倒是真的利索，晚上就找到了吴东海。

  拎着5万现金和合同，告诉他明天早上准备进场！

  吴东海都没弄清怎么回事儿呢，田胖子就开始奉承：“小哥啊！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号了！这次能有机会和您合作，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我大哥在世那会儿常说，他这辈子就服两个人，一个是座山雕，一个是铁北老小！”

  吴东海白了他一眼：“你这是骂我啊？”

  田胖子笑嘻嘻解释道：“真不是！我老家老大就觉得座山雕是个英雄，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比什么水泊梁山的宋江差！”

  吴东海没好气地说道：“不怪得你家老大死得早了，找个土匪当偶像！不对啊，我说胖子，你这不就是变相说我是土匪吗？”

  田胖子心里骂道：“你他妈的不是土匪是什么？你侄子就这么抢我们的生意，和土匪有区别吗？人家土匪还亮哥名号，说自己是打劫的！你侄子呢，啥也没说，还得让我给你送钱来！”

  嘴上却笑着道：“小哥哪儿的话？我是真的崇拜您啊！”

  吴东海哼了一声道：“东北话！你就别和我陶瓷了，不就是找我做代工吗？行，做就是了！不过，咱们可说好了，钱你是一分钱不能欠我的！还有啊，我劝你一句啊，别老拿你大哥出来说事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田胖子脸色变了变，可他哪敢和吴东海翻脸了，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那行，就这么定了，小哥，别忘了，明天早上进场啊！我就先走了！”

  田胖子的车前脚走，陈飞后脚就骑摩托车到了。

  进屋看见了桌子上的合同和现金，问吴东海：“老舅，田胖子和你说了啊？”

  吴东海拿起桌子上的钱，点了点，不屑道：“才他妈的5万！”

  陈飞笑道：“老舅啊，你还啥也没做呢，就先给你5万呢？你上哪儿还能找到这样的好事啊？抢钱你还得先掏枪啊！”

  吴东海不屑一顾道：“他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会不清楚！你是不是在项目上卡住他了？他才会这么乖乖地来找我啊？”

  陈飞竖起大拇指：“老舅就是聪明！”

  吴东海再次哼了一声道：“老田家人都憋不出什么好屁来！一家人没个好人！老大，老二又傻又愣，当年一个挨枪子，一个判无期一点不冤！

  我听你姥姥说，他们老田家打小就穷的叮当响，还能生！生完了就不管，街坊邻居就没有没被他们家偷过的！”

  陈飞啊了一声，不解道：“咱们家和他们家还是邻居啊？”

  吴东海点头道：“是啊，最开始咱们家住二马路那边的平房，和他们家就隔了一条街！咱们家姐妹多，他们家兄弟多！后来，你妈和你老爷都在机床厂上班了，这才搬到铁北来的！”

  陈飞点点头问道：“那田胖子咋没说呢？”

  吴东海笑道：“那时还没有他呢，他怎么可能知道！我都是后来听你姥姥说的！因为那年枪毙的是，闹得挺大的，你姥姥怕我出事，特意拿老田家警告我的！”

  陈飞笑道：“老舅，看来你小时候是真不让我姥省心啊！”

  吴东海哎了一声道：“我们那时候就是个混，混得越嚣张，就混的越好!啥也不用干，就有人给你送钞票！好狠斗勇那是必须的，你有一次怂了，这一片你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你老舅我就从来没怂过！”

  陈飞不信道：“真的？一次都没有？”

  吴东海回忆了一下：“就那么一次！那次是把我吓得半死！菜刀就离我脖子一拿远！”

  陈飞饶有兴趣地说道：“快说来听听！”

  吴东海哎了一声：“我那时刚初中毕业没多久，粮食局有个编制名额，那是真打破头了！市里面有头有脸的人，都想办法！我本来没想去的，那种单位有啥意思？旱涝保收的，还得定时定点的上班！

  可架不住身边的人忽悠啊，拿到那个名额就是身份的象征啊！我拿到了我给人都行了，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给拿了去！

  当时，别看我才初中毕业，大大小小的群架，我可是打了不少，知道我名号的人可多了！

  我是想着自报家门，谁都得给我几分面子吧？谁想傻的遇到愣的，愣的遇到不要命的！

  就是份工作而已，没必要真杀人拼命吧！

  一个叫大毛子的傻小子，给了介绍人40块钱，包他进粮食局，拿到那个名额！

  那个介绍人那天晚上，就被我们堵在胡同口了，一块板砖加上告诉他家位置，我们都知道！还抢了他40块钱！吓得介绍人，赶紧就把名额定了给我！”

  陈飞撇嘴道：“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吴东海嗯了一声：“是啊，那时候小，不懂事！不然，也不会差点死了！当晚，我得到消息说粮食局的名额定我了，就高兴地拿着抢来的40块钱，请一群兄弟吃饭！

  那个介绍人就带着大毛子，就他们两个人啊，拿着菜刀就砍我们十几个人啊！猴子最先被砍了一下在后背，现在还有碗大的疤，接着就是老四也挨了一刀！剩下的人，一看这真是拼命啊，就一哄而散！

  我当时也有点喝多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跑光了，介绍人指着我告诉大毛子，是我抢了他的钱，抢了他的工作！

  你想啊，那还有好？第一刀抡过来就是我脖子，我都能感觉到刀尖划破的皮了！太他妈的吓人了，要是再近一点，我是铁定见阎王去了！”

  陈飞非常紧张地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样了？”

  吴东海翻着白眼：“我能怎么样？肯定是没死！不然现在是鬼和你讲故事啊！我拿住他握刀的手，跪下来求他。告诉他，工作给他，钱还他！”

  陈飞啊了一声：“有用了？”

  吴东海点点头：“有啊，马上停手了！可惜啊，他伤了人，是不可能再去什么粮食局了，直接就进去了，一判就是十五年！按日子好像也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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