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找了？”

  “不用了，但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想要完全搜索完这栋楼至少需要一星期，当然，如果你想花更多时间来找，我也会一起出力的。”

  “不用了不用了。”段昆仑连连摇手“我们大冬天的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她们姐弟俩和好如初吗？现在既然顾笙馨想通了，那就行了……”

  段昆仑几个健步率先跑出了实验室，转过身来齐君一本正经的说道。

  “关于米球的尸体嘛……其实这事本来就很玄幻，找不到也很正常，更何况我们已经尽力了，再找下去估计也还是一样。”

  齐君走到门前往实验室内天花板上看去最后一眼，尽管实验室中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了，但在那幅‘全知之眼’的位置，齐君却好像感觉仿佛那幅画活了过来，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观察着他。

  咚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楼道间响起，齐君用力将铁门关上，力道大的直接将铁门卡死，连铁门两边墙上的墙皮都被震的剥落了不少。

  “确实如此……我们再在这层楼看看吧。”

  段昆仑点点头，跟随齐君远离铁门走出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还想拍个照片留念一下。

  手机被端正的举到面前，段昆仑打开了手机的摄影模式，摄像头对准铁门，手指即将按下快门键时却停在了半空。

  咦？这门缝里是……？

  段昆仑眯着眼睛想要在手机屏幕上看的更清楚些，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闪光灯连带着手机屏幕一起毫无征兆的熄灭了。

  “唉，怎么回事？”段昆仑不断用力反复按下手机的开关键，可原本电量富余的手机却毫无反应。

  “该死！关键时刻掉链子！”段昆仑怒骂一声，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将手机使劲往墙上砸去，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音。

  “这下好了，这层楼跟个迷宫似的，我又没有光照明，得摸着墙走了。”段昆仑气馁的说道。

  “好像不太对劲。”

  齐君握着自己的手机，不断尝试着开机，声音比段昆仑冷静不少。

  “对了，差点忘了你还有手机！”

  “我手机也开不了机了。”

  “啊，没电了吗？”

  “不，有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动死机了，也许是在实验室，也许是你的手机一起故障了。”

  “那怎么办啊……”

  段昆仑苦恼至极，他双手开始下意识在黑暗中胡乱挥舞着，身体不自觉的变得紧绷起来，人在黑暗中总是会更加紧张，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嘘……”齐君突然压低声音，他慢慢俯下身子，眉头愈发紧缩，五指轻轻拂过地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

  离齐君家越来越近了，路上夹带寒冷的狂风大作没有让顾笙馨多在意，她的心思全在安然身上。

  我应该先说什么呢……

  顾笙馨松了松自己围巾，一部分冷风乘机灌了进来，她感到像是被冷水浇了一样，但这刺骨的寒冷也让她头脑清晰了不少。

  应该先道歉吗？道歉又该怎么道呢？

  她目光微微下垂，看着路上水泥地上随着自己前进脚步快速后退密密麻麻的伸缩线抿着嘴唇。

  道歉直接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吗？可这样好像显得我们很陌生，不过……好像我们也确实比较陌生……

  顾笙馨举起被吹的已经有些僵直的双手到面前，手掌对手背稍稍合拢靠近嘴巴轻轻呼出一口热气，又揉了揉自己在寒冷中白里透红的手指。

  她戴了手套，不过这手套没有指套，是一种连体黑色手套，仅从食指和中指间穿过，覆盖了手心手背一半的面积，并不能帮她的手抵御寒冷。

  拥抱是人类表达感情的一种最普遍的方式……

  顾笙馨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在某处看到的这一句话。

  要不……直接抱一下他？

  她依然在看着地面，不过眼神稍微聚集了一些，顾笙馨回忆起这几个月的生活，之前好像都是安然主动抱她，而自己抱他好像都不是出于想抱他的目的。

  抱一下的话又该抱多久？一秒钟还是一分钟？抱久了他会不会不舒适？毕竟他身体好像还是不太好……

  顾笙馨感觉又冷了一些，不是风更大了，而是空气更加潮湿了。

  好，见面就先抱一下，回到家再和安然说后面的事。

  她下定决心，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坚定，脚步加快了不少，走过最后一个岔路口，顾笙馨小跑了起来。

  她迎着风，围巾向后飘扬舞动着。枯叶、树枝、杂草、在气流的带动下向后退去，时不时划过她的脸颊。道路两旁树干灌木纷纷屈服于风的威力倒向后面，但又似乎心有不甘，不停的直起身而再次被风伏倒。

  在顾笙馨视野中，世间万物都在往后退去。此时此刻，顾笙馨这袭黑色像是世界上唯一一个逆风而行的身影。

  到了，就要到了……

  顾笙馨脚步放慢了下来，她手扶着院墙走入前庭。

  她看向门口，门口是虚掩着的。

  “不……不要这样……求求不要这样……”

  她声音轻飘飘的，说出声的时候嘴唇几乎看不出来在是在动，话中带着害怕和乞求。

  顾笙馨感觉自己眼眶又热了起来，她颤颤巍巍的低下头，紧咬着自己嘴唇，一股铁锈味从舌尖传来，嘴唇被她咬破了一个小口子，鲜红的血渗透出嘴唇。

  在门前久久而立，好一会儿，顾笙馨重新抬起头，眼中已经有一些晶莹剔透在打转，她猛的冲进门后。

  “安然！”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好消息是客厅中没有像那天下午一样鲜血四溅的画面，坏消息是客厅中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候顾笙馨也顾不上私闯民宅的过失了，她急匆匆跑上二楼，然后是三楼。

  她搜遍了客厅、卧室、洗手间……每一个房间她都寻找了一遍。

  “安然，你在吗？姐姐来接你回去……”

  顾笙馨寻找无果，站在客厅中间大声呼唤着，但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掏出手机，想给齐君打去电话，手指不断抖动，这次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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