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没有如果，林静怡不会回答任何假设性的问题。

  “阿深，我们都是成年人，就不能果断一点吗？”她耐着最后几分性子说。

  这种反应，让陆言深明白了几分。他紧握林静怡的手，语气坚定：“留下来，我需要你。”

  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女人。每次回家看到林静怡或笑、或生气、或闹别扭，他才感觉一切都是真实的。

  在她的面前，他是一个有缺点、脾气不好，霸道又偏执的男人；而不是所有人眼中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陆家少爷，陆家的继承人，员工心里无所不能的上司。

  他就是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才能放下所有伪装做回自己。

  “阿深……”林静怡的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扫过，落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这么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与章晓惠只是合作的关系，我从没想过要娶她为妻。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陆言深神色凝重道。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也不懂得哄女人，也许对于女人来说会没有安全感。

  但他一根筋，认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你的案件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不会再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你很快就能开始新的生活，做喜欢的事情，如果仍觉得不够，我可以带你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陆言深无比认真地说，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

  陆氏集团的根在北城，他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

  “别开玩笑了，为了放弃北城的一切，值得吗？”林静怡自嘲地说。

  “值得。”陆言深笃定地说。

  这一句“值得”，是摧毁林静怡最后一道防线的利器。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双眼逐渐变得模糊：“阿深，我做不到这么自私。你值得更好的人生，而不是为了我被迫放弃一切。”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陆言深轻轻拭去林静怡眼角的泪水，最终还是不忍再强迫她：“你不用急着做决定，想清楚再告诉我。”

  继续或者分开，对于林静怡来说都是挑战。将来有太多的未知因素，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得起。

  “你要对我们有信心。”陆言深安抚说。

  良久，林静怡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其实我跟宋元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那天他陪我去银行，是为了拿保险柜里的东西。”林静怡主动解释说。

  “东西拿到手了？”陆言深问道。

  研究了几天没有结果，林静怡早就想找陆言深帮忙了：“保险柜里只有妈妈的手稿，全都是化学方程式，这是我拍下的部分照片。”

  接过手机看了几眼，陆言深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还有其他吗？原稿在哪里？”

  “在卧室。”

  “马上拿给我看看。”

  密密麻麻的手稿，陆言深花了一个小时才看完。他留学的时候辅修过生物学，手稿上的专业术语都能看懂。

  林母的笔记做得很详细，甚至连药品的一些临床反应也做了预估。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份方案并没有对外公布，只保存了手稿。

  “除了这份手稿，保险柜里没有其他东西吗？”陆言深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有了。”林静怡想了想，不解地说：“经理说保险柜是五年前妈妈亲自办理的，我查过受理日期，刚好在她发生车祸前一周。”

  是巧合，还是人为？陆言深沉思片刻，坦白说：“这是一种抗病毒特效药的二代配方，据我所知一代配方被国外某企业垄断了，为什么林阿姨会有手稿？”

  “难道妈妈参与这种特效药的研发？”林静怡脱口而出问道。

  这个假设性的答案，让陆言深想起五年前的事。那段时间他刚毕业回国创业，在一次偶尔的机会中得知林父打算重点发展生物科技领域。

  而合作伙伴，正是陆泽明。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科研项目被迫停止，接下来就是林母在一次车祸中离世。

  林母之死，会与这份手稿有关系吗？

  两人陷入了沉思，林静怡考虑了很多可能性，均被陆言深一一否认。光看这些手稿无法确定什么，他决定亲自调查。

  然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林静怡掺和。

  “想不通的事情暂时放下，也许过一段时间就找到突破点。今天是你的生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想要做？”陆言深转移话题问道。

  林静怡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我想要自由。”

  “想也别想，换一个。”陆言深苛责说。

  沉思片刻，林静怡再次提出：“阿深，我想回一趟林氏集团。”

  林氏集团。

  北城繁华的CBD商圈里，林氏集团曾经是规模最大、势力最雄厚的企业。林父花了四年时间扩充商业版图，成功跻身北城一流企业。

  在林家最风光的时候，陆言深只是初出茅庐的创业者，挤在几百平的办公室描绘未来的蓝图。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林氏集团总部已经人去楼空，而宋元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处置总部大楼的事宜。

  四十八楼朝阳的办公室，曾是林父引以为傲的标志。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可以俯视北城最繁华的街景，与陆家为首的长河实业只隔了两条街。

  “再次站在这里，有什么感觉？”陆言深与林静怡并肩而站，原来站在这个角度这个城市，别有一番感觉。

  林静怡的指尖落在玻璃上，轻轻拭去灰尘。她还记得林父曾经说过，成功只属于敢拼敢做的人，他是踩在其他人的肩膀上才走到这个位置。

  “我希望有一天，能把这栋大楼买回来。”林静怡淡淡地说，表情没有丝毫的波澜。

  虽然以她现在的能力，这一切只是奢望；但人总要人希望，万一有一天能实现呢？

  “上次听宋元的口吻，这次回国是打算将大楼拍卖，也许我……”陆言深的话没说完，已经被打断了。

  林静怡的视线落在远方，语气坚定：“阿深，我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做到。严宽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我也该开始追求自己的人生。”

  “想通了？”陆言深苦笑。

  “嗯，总不能一直躲在你的背后吧？”林静怡莞尔一笑说。

  陆言深看着眼前的女人，感觉她在过去几个月成长了很多：“我不介意你一直躲在我的身后，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装坚强。”

  “阿深，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软弱。”林静怡觉得今天的陆言深很温柔，与以往的他很不同。

  陆言深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小心套在林静怡的无名指上说：“还记得这枚戒指吗？你丢了两次，现在总算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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