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江韩雪一起来到了帝都中央医院照顾慕北风。

  好在慕北风伤的并不重，加上有周曦这位『生命』信徒在，没过多久，慕北风便和海棠她们一起离开了医院。

  萧瑟的秋天吹着凛冽的北风，凛冽的北风又将小雨吹向少女的脸庞，刺激着她们娇嫩的肌肤。

  少女们顶着凛冽的风雨行走在街道上，相互依偎着走向了桂花林。

  海棠取出钥匙打开了小木屋的大门，带着慕北风和江韩雪回到了温暖的家。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夜夕坐在餐桌前，在他的面前还放着三碗姜汤。

  夜夕看着三位少女将青青带回房间里，然后一个一个地拿着恐龙睡衣排队进入澡间洗澡。

  就这样等了片刻，夜夕的面前就坐着了三只可爱的小恐龙。

  夜夕拿起面前的白酒抿了一口说：“把姜汤喝了吧，去去寒。”

  三位少女点头，随后拿起姜汤小口小口得喝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三位少女，夜夕放下酒瓶问道：“怎么样，宴会上玩的开心吗？”

  三位少女拿着碗的手抖了一下，她们相互看着对方，随后将碗放了下来。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海棠开口道：“夜夕，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你收到了吗？”

  夜夕看着三位少女，拿起酒瓶喝了口酒。

  “你们遭受图灵人袭击了对吧。”

  三位少女点头。

  “青青怎么了？”

  “行动核心受损了……不对。”海棠盯着夜夕的眼睛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夜夕瞥了眼海棠，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喝着酒。

  “咳咳……这酒真烈啊。”

  夜夕放下酒瓶道：“没有接到，怎么了？”

  “没有接到，确定吗？”

  “嗯。”

  海棠看着脸色潮红的夜夕说：“你醉了。”

  “嗯，是有点。”

  海棠看向慕北风和江韩雪，说道：“孩子们搭把手，帮我把夜夕扛回去吧。”

  两位少女看着海棠的垂眸，心领神会地来到夜夕跟前，把他架起带到了少女们的房间里。

  夜夕被两位少女扔到床上，他看着边上的裙子起身道：“这不是我的房间。”

  还没等夜夕起身，两位少女就把他按倒在床上，江韩雪还拿着台灯照在夜夕的脸上，像审判犯人一样审判着他。

  江韩雪看着站在一旁的海棠，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质问夜夕：“说！是不是背着海棠姐姐去找别的无名神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无名神，奇奇怪怪的。”

  “不承认是吧。”

  江韩雪从口袋里取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放到夜夕脸上说：“这个疯批是怎么一回事？”

  “把手机拿开点，看不清。”

  “哦，那现在呢？”

  夜夕眯着眼看着照片上捏着海棠脸蛋，和海棠长得一模一样的苍狼女孩说道：“她是哪位，为什么和尊下长得一模一样。”

  “她是你找的另一位无名神，对吧。”

  江韩雪晃着手机道：“至少她是这么说的，没想到啊，你居然还背着海棠姐姐找别的无名神，真是恶心。”

  夜夕被台灯的灯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于是他索性闭上眼睛，听着江韩雪的碎碎念。

  “真是的，明明海棠姐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去找别的无名神，难不成你还有喜欢疯子的癖好？”

  夜夕瞥了眼江韩雪，问道：“说完了？”

  “暂时说完了。”

  “那就到我说了。”夜夕闭着眼说道，“把我的衣袖拉开。”

  “哦。”

  “左手，不是右手。”

  江韩雪拉开夜夕左臂上的衣袖，将上面抱着长剑垂眸的少女图案暴露在灯光下。

  “拉开了然后呢？”江韩雪问道。

  “你们去看一下尊下的手臂，然后让尊下站在我身边。”

  江韩雪看向海棠，问道：“可以吗？”

  海棠点头，随后将自己双臂从恐龙睡衣里伸出。

  在灯光的照耀下，江韩雪和慕北风在海棠的左臂上看到了刀剑交织在一起的图案。

  在三位少女的注视下，夜夕手臂上的图案和海棠手臂上的图案迸发出光芒，将一份协议投射到墙壁上。

  “这是我们在『契约』的面前签订的契约，如果你还是想不明白的话，你想这几个问题就知道我有没有背叛尊下了。”

  夜夕咽了口口水向江韩雪问道：“在与神明签订契约所使用的三种仪式中，哪种仪式不可更改？”

  “生死契约，怎么了？”

  “一旦违背生死契约改变信仰，信徒会怎么样？”

  “唔，我记得爷爷好像说过，如果信徒违背了生死契约，就会被『契约』神剥夺权利，直接抹除。”

  夜夕眯着眼睛看着江韩雪，道：“我和尊下签订的就是生死契约，那么请问，我死了吗？”

  “唔……”

  江韩雪看向慕北风，向她寻求帮助。

  慕北风看向夜夕问道：“那位无名神还拿着你的长枪，这又该怎么解释？”

  “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近黄昏’是太阳西落之地文明军队的列装武器，不止有一把。”

  “倒是有这种可能。”

  慕北风看向海棠，问道：“海棠尊下，要不要放了夜夕？”

  “啊，放吧，我本来就没想审问他呀。”

  海棠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嘴笑着说：“我只是想让你们把他送回房间里好好休息，但没想到你们直接把夜夕带到房间里审问了。”

  “啊，是这样吗？”江韩雪挠了挠头说，“那姐姐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们？”

  “你们气势汹汹的，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阻止你们。”

  “搞了半天原来是误会啊，韩雪，把夜夕放开吧。”

  江韩雪把爪子从夜夕的手上拿开，同时用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瞪着夜夕警告他道：“你最好不要在外面找别的无名神，不然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夜夕从少女们的床榻上直起身子，晃了晃脑袋说道：“还是先控制好你自己的嘴巴吧。”

  说罢，夜夕起身离开了少女们的房间。

  看着夜夕离去的背影，慕北风思索道：“奇怪了，明明夜夕不认识那位无名神，为什么祂还要说夜夕是祂的信徒呢？”

  “谁知道呢，疯子的思维总是难以揣测的。”

  江韩雪躺在床上打着滚说：“明天再想吧姐姐们，现在睡觉比什么都重要。”

  “你说的也是。”

  慕北风坐在床上看着怔怔出神的海棠，柔声道：“尊下，该睡觉了。”

  “啊，好的。”

  海棠点头，随后来到床上躺在了慕北风的身旁。

  慕北风看出了海棠的心不在焉，于是问道：“尊下，那位无名神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心烦呢？”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在想青青该怎么修理，对……怎么修理。”

  “这样啊……那尊下别想太晚，早点睡吧。”

  见海棠不想多说什么，慕北风也识趣的把嘴闭上，合上眼睛准备休息。

  海棠望着大门怔怔出神。

  为什么世上会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无名神，那真的是另一个自己吗？

  如果自己处理不好图灵人主持的祭祀，那自己和夜夕真的会死吗？

  可自己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场祭祀。

  海棠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担忧与迷茫，直到这些情绪同困倦将海棠击垮，她才在迷茫之中沉沉睡去。

  ……

  周日，小雨

  早上7点过3分

  海棠早早地起了床，她的脸上有重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昨晚没睡好。

  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慕北风和江韩雪，海棠悄咪咪地下了床离开了房间。

  刚离开房间，海棠便看到夜夕从二楼走了下来，手上还拿着一件机械元件。

  夜夕看着坐在餐桌前的海棠道：“尊下，早餐还没有做好，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了。”海棠趴在桌上说道，“睡不着。”

  夜夕坐在海棠的对面，看着她重重的眼袋问道：“昨晚没睡好么？”

  “嗯……”

  “在想青青的事？”

  海棠没有说话。

  见海棠不想说话，夜夕把手中的元件放在海棠面前说：“这是通用核心，可以替换青青被损坏的核心元件，您不是说青青的行动核心被击毁了吗，这个可以让青青重新动起来。”

  “嗯……”

  海棠依旧不想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怎么了，尊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海棠抬起头看着夜夕道：“夜夕，我想和你一起调查图灵人。”

  “为什么？”夜夕问道。

  “我总得做点什么吧，说不定我借此机会，我可以得到更多的信徒。”

  “尊下，我认可您的想法，但我很抱歉，您不能跟我一起调查图灵人。”

  “为什么，因为我太弱小，会拖你后腿吗？”

  夜夕平静地看着沮丧的海棠，柔声说：“尊下，不要贬低自己，没有您赋予的能力，我或许已经在与图灵人的对抗中死掉了。”

  “我的任务本就只适合单人行动，如果带上您，那么任务就变了味了。”

  海棠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就只能干坐着？”

  “尊下如果想帮忙的话，可以去找刘宸。”

  夜夕取出纸笔在上面写下酒吧的地址说：“刘宸那里有足够多的关于图灵人的信息，凭借他的信息，您可以制订计划，进行活动，破坏图灵人的阴谋。”

  海棠接过夜夕递来的纸条说：“他真的会和我说吗？”

  夜夕笑道：“当然，刘老板不会拒绝的，我保证。”

  “不过在您进行行动之前，还请您把青青修好，她能保护您的安全，让您的行动风险降低。”

  “嗯，我知道了。”

  海棠攥着手中的纸条，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后她拿起桌子上的通用核心，起身回到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海棠穿着裙子和夜夕的大衣抱着青青来到客厅。

  放好青青后，海棠又回到房间里取出工具箱。

  把门带上后，海棠便坐在青青面前，开始修复青青。

  夜夕看着铆足干劲的海棠，起身进入了厨房。

  海棠拿着扳手将青青已经损坏的行动核心拆卸下来，随后将通用核心安装回原先的位置上。

  在修复过程中，苍狼少女赠予的记忆一直在作祟，驱使着海棠对青青做出改进。

  好好消化这些记忆，把它们变成独属于你的知识吧。

  苍狼少女的呢喃回荡在海棠耳边，催促着海棠将那份记忆消化。

  海棠皱着眉头盯着重新运转的青青，同时不断消化苍狼少女赠予的记忆。

  那是关于机械拼装和改造的知识，是属于某个文明的智慧。

  海棠的眼中回荡着久远的记忆，在那片湛蓝的天空下，古朴的双手制造出了世间的第一台机械。

  自此，蒸汽取代了风力，电与油将文明推向了新的高度。

  大量的知识伴随着历史涌入了海棠的脑海里，在无形之中形成一股力量，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

  海棠慢慢闭上双眼，现在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增长了一分。

  取出权物，海棠看着剑尖又长了一些的断剑，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消化的知识不仅可以帮她增长力量，还能修复权物，这也算是另一个自己送来的最有用的礼物吧。

  海棠收起权物看向青青，道：“青青，显示编程和神使面板。”

  【编程面板加载中……】

  【神使面板加载中……】

  【加载完毕……】

  青青低头，将操作面板投影到海棠面前。

  海棠操作面板，给青青编制出一个临时的神使系统。

  这样一来，青青就有两个神使系统可以使用了。

  所谓的神使系统，就是图灵人为了固定逝去神使的能力所制作出来的系统，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缥缈军械拥有神使逝去前的能力。

  但代价则是缥缈军械无法改变信仰，变换能力，也无法晋升。

  毕竟都是死人了，除非『死亡』愿意接受它们，不然缥缈军械就不能更改信仰。

  图灵人也曾试图更改一台缥缈军械的信仰，但『契约』降下的雷鸣轰碎了它们的念头。

  而海棠的做法则有些取巧，她是无名神，虽贵为神明，但力量却极其弱小，弱小到能被凡人忽视。

  正因如此，海棠才能在青青身上编写暂时的神使系统，将自己的力量附着在青青身上，让青青短暂成为自己的信徒。

  如果想让青青永远成为自己的信徒，那就必须让青青活过来。

  而想让一台兵器活过来，已知的历史长河中倒是有一个先例。

  那就是图灵人。

  海棠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做一回图灵人，但她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青青活过来，那就是找到“殒落的星辰”。

  根据那段知识，“殒落的星辰”世所罕见，传闻只有神明身边才会生成这种物质。

  但海棠根本不知道要去哪找“殒落地星辰”，总不可能去问神明要吧，自己也没那本事。

  当务之急还是先完成苍狼少女给的考验吧，保住小命要紧。

  海棠完成了神使系统的编程，随后关闭了系统。

  深吸一口气，海棠看着青青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给予信徒的能力只有“五千年”这一个，但配合上自己的权能，一个能力也够用了。

  “这样一来，我也不用怕那些图灵人。”

  海棠看了眼正在烹饪早餐的夜夕，随后继续挥动扳手和螺丝刀修复青青身上的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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