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又到了早朝的日子。

群臣进了大殿，朱炫再从偏殿出来，接受他们的跪拜，全面监国的日子，就是这样乏味且枯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朱炫日常地说出这句话，他当然希望他们没其他事情，早朝其实有点浪费时间，真正紧急的事情，一般不需要在早朝商量。

早朝无非就是一个会议，有时候无效的会议，不仅得不出结果，还会拖延干活的时间，不过早朝是否有效，也要看具体事情而定。

他认为今天的早朝，一定很高效。

“臣有事上奏。”

马上有官员，提出一些需要商量的事情。

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事，特别紧急、重要的，如果拖到早朝再商量，早就耽误了。

好几个官员陆续提出，等到他们回归队伍了，王度在这个时候，才走上前，又道：“殿下，臣也有事上奏。”

“说！”

朱炫看了王度一眼，心想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王度躬身行了一礼，又道：“臣认为，大明如今的发展得太快了，有些制度可能不怎么跟得上大明的发展速度……”

他就把昨天和朱炫谈话的内容，简单地修改一下，再加上自己的想法，在朝堂上复述出来。

这一个观点，是朝堂上不少大臣，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听完了王度的话，不少人暗暗点头，又或者暗暗寻思，在想王度说的到底对不对。

但细想下去，又确实是这个道理。

大明的发展，真的太快了。

这十多年里面，变化和十多年前的，几乎完全不一样，比如说现在的火车，他们以前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王度提的这件事，还是很合理的。

朱炫觉得这个王度，其实可以重用。

他能做到，把昨天谈话的内容凝练一下，再以此为铺垫提出，那么接下来提出改户籍，有了铺垫，显得更合情合理了。

“王大人想说什么？”

朱炫故作不懂地问。

“臣认为，现在的很多东西，都应该改了。”

“比如说，户籍！”

“臣认为发展需要的，是人口，而户籍正是限制人口的一个重要因素。”

“天下百姓，只能做自己户籍范围内的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局限，对大明未来的发展不利，也对人口增长不利。”

“现行的户籍，和大明不适配了。”

王度朗声说道。

他没有拿青楼出来说事，而是根据自己的想法来提出，青楼确实好利用，但一直利用终究不是很好。

很容易让人看出，这些就是殿下的安排。

“殿下，不可！”

胡闫第一个上前反对道：“王大人说的，适当改变，臣认为没问题，制度必须和发展配合，其实也很有道理。但户籍关系到大明的根本，千百年来都是用差不多的制度，难不成千百年来的人，都用错了吗？臣认为户籍不能改。”

闻言，王度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反驳道：“千百年来的王朝，和我们大明比起来，他们比得上大明吗？”

肯定比不上！

这不是他们要故意奉承朱炫，无论从经济、还是实力等方面，无论汉唐，都比不上大明。

成吉思汗很厉害，打到欧洲了，也比不上现在的大明。

如果大明也想打欧洲，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打得还能轻松很多，来两艘战舰肆虐一边，基本可以打下来。

胡闫没办法，再反驳王度这句话。

“殿下。”

胡广也说道：“臣也认为不妥，户籍关系重大，贸然地改，一旦失败了，或者发生任何错漏，大明就要乱了，请殿下三思。”

“请殿下三思！”

其他反对的官员，此时一起高呼。

朱炫没有说什么，脸上也看不到太多表情，但目光盯着王度。

感受到看过来的眼神，王度明白需要继续说下去，他还要负责为朱炫辩驳群臣。

“此言差矣！”

“如果诸位认为，该户籍会让大明混乱，但可以先找个地方，试一试效果如何，确保没问题了，再推广全国。”

王度回去想过了，也有足够的信心，可以说服其他人。

他也有辩驳群臣的能力。

“如何试？”

金问问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可不是随便能试的。”

王度信心满满道：“就在京师试，先试一试改了贱籍，正好最近青楼的事情闹得比较大，就用青楼的贱籍来试行，我们改一改，又不是不可行。”

“在京师试行？”

朱炫终于开口了，其实也是王度，把话说到重点上面，问道：“如何试行？”

王度说道：“在京城，划一个地方出来，把改了户籍的人放在其中，再把更改的户籍政策，在当地试行，如果百姓不抵触，不会出现不良影响，基本就能行了，那么可以逐渐推广出去。”

先试点后推广，正是王度说的这样。

朱炫对王度提出的这些想法，还是挺意外的，问道：“你们认为如何？”

胡闫等人想着，霎时间没有人再说什么。

他们看得出来，殿下对这个很感兴趣，有些人又认为王度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政策制度不能一成不变，需要根据具体情况做出更改。

何况先划一个地方出来尝试，万一出问题了，造成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或许可以试一试。

“既然没问题，我也觉得王大人说的有道理。”

朱炫沉吟了一会，有道：“卓敬，金问，你们和王大人商量一下怎么试行，拟定一个章程出来，再送来给我。”

卓敬和金问二人，是户部的左右侍郎。

户部管的不仅财政，还有户籍问题。

“臣领命！”

王度他们三人齐声说道。

这件事就是这样，直接被他们敲定下来。

其他官员反应过来时，已经确定了，一时间感到有些茫然，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反对，但又不否认可以试一试。

“还有其他事情吗？”

朱炫朗声问道。

他们没其他事情了，也没有人再上奏。

“那就退朝吧！”

朱炫挥一挥手，说完便往大殿后面回去。

再回文华阁，开始今天的处理政务。

其他大臣在此时，陆续离开大殿，走到外面的时候，他们还三五成群地商量户籍改革的问题。

“王大人。”

这时，黄子澄突然叫住了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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