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不渴望自由呢？什么是自由呢？"

  温离眼神缓缓失焦，瞳孔涣散着，望着酒杯都有些恍惚。

  谁不渴望自由呢？

  什么是自由呢？

  是自出生起就在别人的手心里讨生活吗？

  是名副无实的少宗主，被人控制着的傀儡吗？

  是保护不了自己所爱之人，亲眼看着她失去生命吗？

  背道而驰的哪止思想，命运不一样又谈何正义。

  他又不是祁怃那样的天生圣人善心之子，他自始至终只是一个阴暗的小子罢了。

  嘲笑的喝完最后一口酒，温离潇洒的扔了酒杯，睨了吉一眼："邹黎他们去菁春计划不变，你的变了，你去寿安，他们应该会派贺安去寿安，那边离着萧家稍远一些，你带着何然去。"

  吉心里咯噔一跳，试探着开口说："何然不是认识小少爷吗？"

  温离的嘴角勾着笑，笑容一丝都没达到眼底，"是啊，他总得认识认识那些人，究竟是谁的人啊~"

  拉长的尾音像淬了毒的蝎尾，在吉的面前傲娇的挥舞毒针。

  嘶。

  疯了，都疯了。

  温离已经疯了，他有一种自己不好过让别人都崩溃的疯感。

  吉却不敢说什么，低着头应了。

  走出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扭头看了一眼温离，忽然之间感觉，他很孤独，有一种灵魂离体的虚无感，缥缈的月光落下，他连影子都不太明显。

  怎么办呢？

  已经这样了，能怎么办呢？

  都疯了吧，疯了才好。

  但愿结局都是大家想要的。

  ……

  新鲜的血液凝固在脸上，陈衿音手拿银枪皱着眉头，无奈的看着对面笑得有些猥琐又真诚的王子，"珈羧殿下，麻烦你打仗的时候认真一点，不要像抓猫逗狗一样……"

  "音音宝贝，我一直向往中原文化，尤其是中原美人，你简直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你们肯定打不过我们的，不如趁早从了我，我保证我会给你最好的。"

  又来了，陈衿音碍于两军交战的重要时候，拼命忍住翻白眼骂人的冲动，在心里一直拼命念叨：要有礼仪，要有脸面，不能生气。

  "不要叫我音音宝贝，我也不会跟你走的，有本事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高高昂起的侧脸又血滴流下，陈衿音已经带军奋战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了，手握银枪的手都已经有些颤抖了，但还是在他面前强硬的不肯放下。

  "陈将军，你们赢不了的。"

  珈羧笑得有些和煦甚至阳光，暖洋洋的日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温和，他自然注意到了陈衿音微微颤抖着的右手，轻轻的笑了。

  "今日就到这里，希望陈将军早点想明白。"

  大喊一声撤退，双方军队都拖着还活着的兄弟们的身体往各自营地走。

  冬日的阳光也有些刺眼，陈衿音有些恍惚，右手有些脱力，她迷茫的看着满地残肢和尸体，黑红的血液凝固在这片土地，氤氲着死亡的气息。

  怎么打啊？还能怎么打?一直死人吗？

  陈衿音回到主帐看到医师在给肖逾包扎收拾的胳膊，怔愣了一下，"怎么了这是？"

  肖逾看见陈衿音进来之后下意识想要行礼，随即被她制止，忍着胳膊上的伤口笑的真诚："没事，小伤，将军怎么了？看着情绪不太好。"

  陈衿音抿了抿唇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摇了摇头说："没有，你好好休息，我让阿楉替你。"

  说完没听他的话就离开了。

  掀开帘子的一瞬间，陈衿音被阳光刺了一下，眼前有些模糊，莫名的，她看到了苏惑的影子。

  她心脏停了一瞬，抬起手想揉揉眼睛，想看的在清楚一些，刚刚抬起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握住，一瞬间，万物复苏。

  "阿音，我来了。"

  日思夜想的声音真正在自己耳边响起的时候，陈衿音的眼睛一瞬间湿润了，她几乎瘫软的倒在苏惑的怀里，声音发颤："苏惑，我撑不住了。"

  "别怕，我来了。"

  苏惑将陈衿音一把抱起，带她进了侧旁的帐子，正好无人。

  他刚刚赶来，带着祁怃送的礼物，带着风霜和雪气前来，当看到一脸倦容，满脸鲜血，状态岌岌可危的陈衿音的时候，整个心都疼的发紧。

  "苏惑，我是不是不适合打仗，我已经跟他耗了半月有余了，日日都有人死去，兵器粮草日日损耗，可是他们跟不知疲倦的木偶一般，打不赢。"

  "我知道，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问题，他们的士兵服用了一种腐化药品，让人短暂的成为无敌战士，又在半夜腐化成一摊尸水，我来了，祁怃有东西给你。"

  苏惑温柔的抚摸她的额头，动作轻缓的擦净她脸上的血迹，将他的时间搂在怀里。

  "什么东西?"

  陈衿音好似瞬间复活了一般，从他怀里睁开，眼睛亮的犹如百年的夜明珠般。

  苏惑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将她扯到自己怀里，让她休息一会。

  "他好像预料到了什么一样，这些日子我们大规模的制了一些东西，他带回来的一种休眠的虫子，可以悄无声息的钻进他们的身体里瓦解他们的内里，但是只针对那些吃了腐化药的人。"

  "他怎么会知道的?"

  苏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次西域之行回来之后，他的手上就多了很多西域物种，你先赢了这场，我相信你。"

  "我真的可以赢吗？"陈衿音脑子里有些混沌，从大喜大悲之下的内心是无助又迷茫的自身。

  "可以的，你一定会的，你的能力和你的心，都会战胜那些阴暗的事物，我在你身边。"苏惑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个人的呼吸交织缠绕在一起，温度都升高些。

  缠绵的眼睛交汇，气氛有些不一般，嘴唇慢慢相触，感受彼此的温度。

  还没仔细感受，就听到一阵极重的脚步声，人还未到声先到："将军，有人送过来几箱不知名的小匣子，您看……"

  肖逾咋咋呼呼的掀开帘子看见的是两个威严正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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