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卢漪却因为安静而觉得周围无比空旷。

  “卢漪.....”

  封润涵开口道：“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宋含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是你说的吗？不是说好了保密吗？”

  卢漪难过的问。

  “卢漪，关系可大了，你觉得我是个普通的人吗？”

  宋含诺反问。

  卢漪疑惑的看向她：“什么意思？”

  “你真是个单纯的人，一点都不觉得我不一样吗？”

  “我.....你......”

  “什么我啊你啊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了你。”

  宋含诺叹了口气继续说：“咱俩一样，我也多少带点异能。”

  “诶！？”

  卢漪震惊的捂住了嘴。

  “可是现在眼瞅着就要被这位名医整的一点不剩咯。”

  宋含诺充满怨气的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漪继续问。

  “卢漪......”

  “妈呀！听你说话能把人急死！事情都发生了，有什么可难以启齿的？”

  宋含诺看着封润涵说:“卢漪，简单明了来说，咱们都是试验品。”

  “什.....什么？”

  “封润涵，你要是说不出口，我就帮你说。”

  宋含诺站起身，对着卢漪说:“是在咱们小的时候，身体里被注入了某些试剂。具体是什么，只有某些医生清楚了。”

  “我说，我来说.....”

  封润涵艰难的开口道:“当初，我的导师.....王教授，他在开展一项医学实验。他说这会是很大的工程，需要很多年才能见成效。”

  封润涵挪了挪身子继续说:“这项实验，需要应用在婴儿身上。还有.....我们身上。你总说我这么多年没有变化，事实上就是试剂的作用。这项试剂，被注入不同的身体内后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这不是和赌博一样吗？谁又征求过我们的意见？”

  宋含诺打断道。

  封润涵满眼抱歉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当时所有人都冲昏了头脑，王教授，和我们这些学生.....有人为了巨额钱财，有人为了名誉，有人纯粹是因为好奇......”

  “所以就对无辜的婴儿下手吗？你们是怎么想的？怎么做到的？”

  卢漪问。

  “我们团队的医生.....人脉很广，通过一些手段，随机选择了一些婴儿......”

  封润涵越说越没底气。

  “封医生，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万一出人命了怎么办？而且.....”

  卢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本来.....本来可以和所有人一样的！做大家都能做的事，也不用忍受....那么.....那么多的情绪和感受！你知道我的痛苦吗？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你怎么忍心......”

  卢漪实在忍不下去，便哭了出来。

  “我就说吧，你觉得谁都是好人，一点辨别能力都没有。”

  宋含诺说道。

  “卢漪！不是的卢漪，我....非常非常后悔！我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充满了兴奋和冲动，我.....”

  “别说了！别找借口！现在怎么样，看着.....你的试验品如此信任你，是不是觉得滑稽而可笑！？”

  卢漪哭喊着。

  “不是的！不是这样！我没有这样想！我真的后悔了！真的.....真的后悔！”

  封润涵试图抓住卢漪的手，但被甩开了。

  “哎哟卢漪，你不好奇你旁边这个和你同病相怜的人吗？”

  宋含诺指着自己说。

  卢漪泪眼婆娑的看向她:“你.....你的能力是什么？”

  “嗯.....我想想怎么形容啊。”

  宋含诺故意停顿了几秒:“和你的还有点关系，我可以影响别人的情绪。更准确来说，是助推。再严谨一点.....会让别人产生极端想法。”

  卢漪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宋含诺时的异样感。

  “实不相瞒，卢漪，你还记得高晓楠吗？”

  宋含诺问。

  卢漪点了点头:“付瑶的妈妈，因为付康出轨，就一起饮用了过量安眠药......”

  “她的情绪就是被我影响了，她本来没想同归于尽的。”

  宋含诺不以为然的说。

  “什么.....”

  “她当时不是出院了吗？我挺为她不甘心的，这事凭什么就这样过去？然后她的情绪就被严重激化和放大了，结果就.....”

  “你怎么可以这么平淡的说出这些话？付瑶那么小就失去了父母，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吗？”

  卢漪质问道。

  “可这是能力导致的啊，能怪我吗？我当时也控制不了自己啊。”

  宋含诺看着卢漪，继续说:“谁说能力一定是有益的？封润涵不是也说了因人而异吗？我也不想，但你应该最能理解，太多太多时候，能力根本不受我们控制不是吗？”

  宋含诺的话让卢漪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自己还该谴责什么，或者说能挽回什么。

  “再比如曹皓康那样的人死了，不是死不足惜吗？当时撞向他的司机情绪也是被我影响了。”

  宋含诺继续说。

  卢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前所有的疑问和不解此刻都得到了答案。

  “卢漪，你先缓一缓自己的情绪啊。”

  封润涵担心的说。

  “难怪....难怪我共情不到你的情绪。”

  卢漪喃喃道。

  “因为就是我在影响着别人的情绪呀～所以我说，咱们是同类人。”

  宋含诺回答。

  卢漪觉得自己接收了太多太多的信息，大脑几近饱和。

  她一个趔趄没站稳，倒在了沙发上。

  “卢漪！”

  封润涵马上上前扶她。

  卢漪摆了摆手问:“封医生，你说的那个王教授，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在国外.....”

  “国外？做了这样违背人伦的事，就这样隐匿起来了？”

  卢漪问。

  “不是隐匿.....但的确，我们也不知道王教授确切位置。所以卢漪，我现在只想尽可能的补偿！”

  封润涵解释道。

  “不过卢漪，你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痛苦。和我比，你的能力还算很好呢不是吗？起码你帮助了不少人。”

  宋含诺很难说出这样似乎在安慰人的话。

  “我只是.....完全没想到会这样，我的家人也不知道.....你们当时到底是怎么瞒过去的？”

  卢漪喃喃道。

  “刚生下来的小婴儿.....会有短暂的时间被护士抱走，离开父母。”

  封润涵说道。

  “那你当时.....成为我们学校的校医.....也是为了观察我？我以为你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你只是偶然发现的。”

  前后联系起所有的事，卢漪愈发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卢漪......”

  “我曾经把你当作救星一样的存在。”

  “......”

  封润涵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难怪我妈妈总是对你充满怀疑。是我太蠢了。”

  卢漪说完，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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