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哭着扑过去要继续追老许，十四郎拉住她道：“无意，别犯傻，让他走吧，暴露了身份只会害了他！”

  无意终于停住脚步，望着老许离去的方向，泣不成声。

  她心中唯一的亲人，今后即便相见也不相识了。

  十四郎安抚她许久，待无意稍微缓和了些，便帮她抹去眼泪道：“无论如何，老许还活着，今后有机会自然还能再见他。我们现在还在魔窟，不能耽搁太久。”

  无意忍了眼泪起身。

  十四郎从怀里掏出火鹤，在其引领下，终于从七拐八拐地从洞里走了出来。

  轩辕渡等在洞口道：“你们可算出来了！诡方白已经把我们魔窟毁了一半儿，他还揪住了轩辕竴。趁我父亲这会儿还没有露面，你们快走吧，别等我父亲变了卦，双方又打起来就不好了！”

  十四郎掏出怀中的赌场契约扔给轩辕渡，“今后，少赌点吧！”

  等他带着无意出了魔窟，正见着诡方白将轩辕竴推入玄铁制成的铁笼内。

  轩辕竴脸上虽不服气，但也未曾反抗，倒是看见无意过来，眼睛直勾勾的不肯挪开。

  十四郎挡在无意面前道：“别惦记你的离鸢了，按理她该喊你一声舅舅，可你这魔头舅舅，她又当真不想认！”

  轩辕竴冷冷瞥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抹讥笑，“是不是离鸢，你今后自会见识到的。”

  而后他又冲诡方白道：“今日我且听我父亲的，随你去一趟诡方城。可你别忘了我是魔界的储君，你动了我就是要和魔界开战！”

  诡方白并未理他，只是对无意道：“无极山那边还要十四郎去调查下，你先随我回诡方城，等那边处理完了再送你回去也不迟！”

  无意看向十四郎，十四郎示意她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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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极山内，温泉的水已经呈现出黑色，昔日的那方山洞，不知被何人夷为了平地。

  婆娑树妖的枝干呈现灰白色，地上全是凋落的树枝和枯落的树叶。十四郎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黑血逐渐从口鼻中流出，而后肺腑内有滚烫灼烧的痛感。

  他颓然坐在地上，捡起一片还未完全干掉的树皮，上面用歪扭的字迹写道：“婆娑果。”

  十四郎在地上寻找一番，并未见到什么果实，这老树妖临死前不写自己仇人，写这婆娑果作何？

  而后，他的手逐渐颤抖起来。

  他记得朝阳谷的一只大妖说过，婆娑树虽对灵修有用，但其结果甚难，数万年才能长出一颗，是以非常少见。婆娑树喜欢把数万年来过滤灵气后的残余之物储藏在果实内，是以对灵修之人来说，婆娑果几乎是无药可解的毒物。

  从意识到身体不适开始，他也怀疑过自己可能中毒了，但两万年的灵修之躯，还不至于能惧怕下在身体上的毒。

  但他没想到，这毒不是下在他的身体里，而是下在了灵源中，要知道那可是天界重兵把守的地方。

  灵源中的灵气会从天界的各个端口溢出，以供神族修炼。众神若遇紧急情况，也可从灵气之源借力，是以灵力之源和煞气之源一样，分别是天界和魔界立足的根本。

  但神族修炼，都以修习为主，借力为辅，并不是像妖族那样靠吸收外界灵力来壮大自身。因此即便有灵力之源，若神族子弟一味使用，也是会被视为异类的，所以使用前都需要报备。

  如果灵气之源出了问题，那么神族子弟中就不止他一人会出现这种状况。

  十四郎去调查了一番，结果真如他所料，越是勤修的神族子弟症状越明显，不过好在他们生病之后，都开始休息，不少已停止修习。

  福地东山的青林院是专门司职神族弟子学习的地方，因为呈报中毒的神族子弟有数十人，自然就引起了十四郎的注意。

  东山青林院原本属于东山老君。东山老君不仅是学识渊博的长者，也是帝君和东神敕佑庭的老师。十四郎幼时也曾来修习，还有幸见过东山老君。可惜他那时已垂垂暮年，不久就坐化了。

  好在十四郎与大师兄廖然甚熟，如今他已成掌门师兄。十四郎来青林院，寥然虽正忙得焦头烂额，但他还是抽空见了十四郎。

  然而，见到十四郎的第一刻，他便惊慌失措道：“你为何也如此了？”

  接着十四郎便被拉到了那群中毒的神族子弟中间。那群神族子弟，约摸有将近二十人，都正坐在地上闭目静养。

  寥然说，这些子弟，除了有几人偶尔流鼻血外，大部分都已出现胸口灼痛吐血的情况。

  接着寥然便将他也按到地上道：“从此刻开始，你哪里也不要去，更不要动用任何灵力，我等正在查明情况禀报帝君。”

  十四郎道：“我来此处正是跟你说此事。”接着他将那片婆娑树妖留下的字迹给寥然看。

  寥然脸色大变，事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且随我来密室。”

  密室大门刚关上，寥然就着急问道：“你从何处知道的？”

  十四郎便将事情的始末跟他说了一遍。

  寥然额头有汗珠渗出，他嘴里喃喃道：“你可知除了这些神族子弟，还有谁在用灵气之源？”

  十四郎疑惑了，他不会是说无意吧！

  寥然停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般对十四郎道：“是帝君！”

  “什么？”十四郎愕然，帝君为什么也用灵气之源？灵力充足的神族，根本不用借力修炼。

  寥然知道他必是想不通，便跟他解释道：“自抗神之战后，帝君深受重伤，师傅怕被外界知道此事，便让帝君暂借灵力之源来掩饰。后来三界太平，帝君便深居简出，实则是因为自身修为损耗太大，必须重新修灵。”

  寥然叹气道：“东山老君坐化前，嘱托我务必保守好秘密，也是怕有人生不端之心，如今看来，只怕这秘密是被泄露出去了!”

  十四郎问：“你可曾去看过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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