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飞机上，习芷枫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他们乘坐的飞机失事，他们全都遇难了，蒋旭和蒋礼伤心难过的在他们的坟前痛哭。而她变成只幽灵随处飘荡，看见有人把她的电脑和实验资料都拿走了，然后用她的研究成果发论文研制出新药，得了大笔奖金，还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奖杯在灯光下闪着利刃般的光芒，刺穿她的身体，她就被吓醒了。

  太可怕了，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的潜意识里都敢肖想诺贝尔奖这样的荣誉了吗？

  “怎么了？”旁边的秦习烨见她突然睁眼呼吸加重，关心道。

  习芷枫脸一红，“没什么，做梦了。”

  秦习烨轻笑：“做噩梦了？没事，噩梦都是相反的。”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梦见他们都死了，确实也是噩梦吧。

  他们前方是汤沁汶和董祁赫，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聊得很开心。前几天汤沁汶打赌输了，按照约定忍痛在“绝地精英”游戏里，给董祁赫送了一套价值两千多的限定皮肤。

  董祁赫乐得跟个傻子一样，说他第一次在游戏里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向来是他送别人。然后为了让汤沁汶不生气，成了她的狗腿子，简直比慈禧太后身边的小李子还殷勤。

  郑希平狠狠鄙视了他一番，对女人他向来没什么耐心。就像此时，许蔻坐在他旁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许蔻明明是很健谈的人。

  不过她的健谈或许也是生活所迫吧，那天在游艇上，她说过，小时候她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独生女，家境好，父母疼爱，把她当名媛千金培养。

  一直到上大学，她最大的烦恼也只是高中暗恋的男生和她不在一个城市上学。

  只是大二的某一天，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消息击碎了。小姨打电话告诉她，她爸爸车祸去世了，妈妈变成了植物人。

  接着家里的公司破产了，他们家的房子被收走抵债。

  不过爸爸早就为她打算好了，一个律师找到她，说爸爸给她留了一笔基金，在岩市还有一套在她名下的房子，这时她才知道，爸爸妈妈早已把她的户口迁出，帮她单独在岩市立了一户。

  后来她把妈妈转移到岩城医院，彻底离开了家乡。她用以前父母给她的零花钱开了一家小吃店，维持自己的生活，学费和妈妈的住院费，护工费。

  以前每天只关心穿着打扮，时尚八卦的小姑娘，从此“医食住行”一样不落的关注，不沾阳春水的十指，也开始跟着店员一样食物一样食物的做。

  ???????

  听完许蔻的故事，习芷枫更加明白“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这句话，她无法感同身受许蔻的悲伤，也知道她那时只是想找个人倾诉。

  但她不太认同许蔻在郑希平身上找“家的温暖”的做法，因为你无法从一个人身上找到他并没有的东西。

  不过这话她没有说出口，个人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都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约束别人。

  不过有些人就没有她这样的自知之明。

  “枫枫，越往北越冷了，你快把外套穿上。”

  “枫枫，你在看什么呢，你男朋友在这呢，一直看其他人做什么？”

  “枫枫，我的衣服都皱了，你回去能不能帮我烫一下。”接收到她的白眼，秦习烨改口，“你的也有点皱了，还是我帮你烫吧，你男朋友是不是特别棒。”

  她推开秦习烨毛茸茸的大脑袋，学他的样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小烨烨，咱能安静一会儿吗，我的脑袋快炸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习烨越来越放飞自我了，明明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好的，枫枫，那你不许再想其他人了。”

  习芷枫把眼罩一戴，隔绝了光线，也隔绝了秦习烨的聒噪。对他张口闭口“枫枫，枫枫”的叫，她已经免疫了，只要他遵守承诺不在人前这么叫她就行。

  下飞机后，一行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假期结束了，生活依旧继续。

  习芷枫继续着她做不完的实验，写不完的报告。

  春节将近，真正的新年即将到来，年底往往是工作最忙的时候，各种开会总结报告，收付账，还有一年遗留下来的问题都需要解决。尽管很多人身在公司，心早已飞回家，但工作热情还是有的，毕竟年终代表着年终奖还有假期。

  习芷枫进入实验室的时候，吕珊珊正和杨清还有苏雨兴奋地谈论着这个月能拿到多少工资。看着珊珊谈到钱两眼放光的样子，她有些好笑，不禁也想了下自己的工资，不过她才来公司半年，也没什么可期待的。

  吕珊珊见到她也热情打招呼：“习老师，你来啦，实验室我们都收拾好了，正在写年终总结呢。”

  苏雨：“习老师，我这边有一份材料需要签字，你看一下。”

  吕珊珊：“哦，对，我这里也有一份，习老师帮忙一起签了。”

  习芷枫接过文件看了一眼，苏雨的是一份论文发表许可，必须证明论文里没有泄露公司机密，公司才会允许该论文发表。

  而吕珊珊的是上季度原材料外购清单明细。

  对于不常用，使用剂量小，不易保存，效期短容易变质，或者贵细原材料，公司一般没有库存，实验员可以提前报备品种和数量，让部门采购员统一采购。也可以联系合作公司业务员，让他们直接送过来，后面再按季度结算。

  后一种方法对实验员做实验来说方便很多，但每到季度末都需要整理各种票据以及和业务员核对做出一份清单明细，让研究员签字，然后报到部长那，部长盖章后才能拿给财务核对核销。

  这种方法对供应商业务员来说，其实很不友好，订单量少事多回款还慢，但为了维系人脉和业绩，没有哪个业务员会说不要这个单子，只会特别积极热情得随叫随到。

  也因此，实验员要什么缺什么，基本都是一个电话打出去，让人送过来，收张票据，签个字就完事了。

  不过习芷枫看着手上的清单有些疑惑，翻看后面的票据后更加疑惑了。

  “苏雨，你的论文我等会儿看，”她看了眼时间，“两个小时后你到我办公室取结果，珊珊，你现在跟我来一下。”

  吕珊珊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眼苏雨，苏雨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习老师叫她去做什么。

  习芷枫路上没说话，回到办公室后，打开资料柜，抽了两本实验记录出来，对着采购清单上的两个日期，各翻开一面摊开。

  “珊珊，你过来看一下这两次实验记录，”她对着傻站在门口的吕珊珊道，“这个试剂我们一次实验用的是0.75g不到一瓶，四次实验三瓶就够了，为什么单子上开了八瓶这么多？业务员是不是搞错了？”

  “习老师，时间有点久，我也不太记得了，我们实验次数是不是漏记了？”

  【小剧场】

  小烨烨：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小枫见花花们有漂亮的衣服，十分羡慕，一激动就抱住它们亲吻，然后花花的衣服就不见了，花花很生气：“风风你发什么疯呢？”原来小枫是一阵风，哈哈，哈哈……

  枫枫：……

  枫枫：我也给你讲一个笑话吧，被骂了小枫很生气，一把火就把花给烧了，花花变成了火华，然后他就死掉了。

  八火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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