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邸。

  王氏从虞邸出来便疾步匆匆的过来了。

  等了许久，才见方家的小爷方期发带水汽的信步过来，懒散地靠坐在主位，问她：“王夫人，拜托你的事问清楚的了？是虞家的那位女君？”

  “啊这，问了。”刚才在廉氏面前热情活络的王氏，看着眼前的青年，有些怯生，“画中的女君不是虞家的女君。”

  “是吗？”

  方期不信的拖长声音，压低声线，目光沉沉的看向双手拢在袖中的王氏。

  心里却在想，不应该啊。

  那日出游，他们先走，方珏他们后来。

  说是在中途玩闹了一会儿，他自是没放在心上。

  只是后来听到了一些关于杨家子弟杨明阳的打趣，说是远远看见晚来的杨明阳是跟着一辆马车来的，分开前还神情惊诧，应该是瞧见了美艳的女郎，有些失了魂。

  想着年少慕爱，给杨家这辈的二郎君提了个醒，没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中途行至高处，百无聊赖，瞧见了其他人口中的马车以及马车里的人。

  所以晚上在楼外楼做客时，由着方珏去玩闹，将不胜酒力的杨明阳灌醉，让他找了机会套了话。

  得知是虞家的女君。

  方期思索片刻后，将目标定向了虞长史家的女君。

  毕竟以那位女君的风姿，可不像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

  没想到，竟然不是？

  “虞夫人说，可能是那个虞家的女君。”

  “那个？”

  “虞，虞泊宁。”

  “谁？”方期疑惑，后又是想起来什么，“是那个被罢官，灰溜溜回来的虞清啊。”

  王氏抬眸看了看他的神色，斟酌开口：“那老身明日再跑一趟？”

  “不急，你先回去吧。莱菔，替我好生送一下王夫人。”

  方期思忖着离开，去找他的大哥。

  “恙妹！好想你啊~”

  荀歆上前给了虞恙一个很含蓄的拥抱，在她耳边小声的诉说着。

  “表姐，我也很想你。”

  虞恙用力的抱了抱她略显娇小的身躯，拍拍她的背部示意这是在门口。

  然后对着后面的荀攸表哥喊道：“表哥好久不见。”

  “是有段时日了。”荀攸淡淡一笑，然后往一旁的女婢给了个眼神，女婢领会上前小心的拉了一把荀歆的衣角，提醒道：“女君，失礼了。”

  虞恙能明显感觉到荀歆的娇躯微僵，然后松开她有些拘谨的站好，局促道：“见笑了。”

  “没事，咱们快进去吧。”

  虞恙没有多嘴问什么，招呼荀歆荀攸两人进府。

  荀芫禾对于两人的到来很是高兴，早早地张罗起来。

  看出荀歆有着明显的变化，夸着她，亲亲热热的拉进自己的房间，说是要说些体己话。

  将荀攸留在中堂，交给虞清接待。

  虞清也难得走出了房间，见了客，在外间修筑的暖阁里同荀攸下起棋来。

  “小歆变得稳重多了，可是定了亲的缘故？”

  荀芫禾拉着荀歆转了转，打趣道。

  “也许。”

  “大姊信上说，给你定的是徐家的大郎君。”

  “是。”

  “说是芝兰玉树，心有丘壑，榜上有名，想来是个不错的夫婿。”

  “是吧。”

  荀歆一一回着，声音有些小，像是女儿家的娇羞。

  虞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适时插嘴：“高门望婿？难怪。”

  然后瞥了一眼门外，刚才提醒荀歆仪态的女婢，正规矩静默地候在外面。

  说是候，虞恙能明显感觉到她在时时刻刻注意着荀歆。

  想来，这一位是她那位大姨安排的。

  为了徐荀两家的婚事，时刻教戒着荀歆的言行举止。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荀芫禾白了她一眼，将虞恙面前的糕点端走，送到了荀歆面前，继续问道。

  “岁末小雪。”

  “是个黄道吉日。可惜因你姨父，怕是参加不了你的喜宴了。”

  荀芫禾默默算了一下日期，道了一声好，又有些惆怅。

  只得抓住荀歆的手，安抚性的拍拍，然后起身继续道：“你们聊，我去荀攸那边看看。”

  “好。”

  荀攸起身恭送。

  虞恙等荀母一走，便让芷晴把门关上。

  那个女婢似乎是想进来，在外面说了几句，没成想被芷晴直接拉走，说是新姐妹，带她去逛逛。

  “这样不好吧？”荀歆对于芷晴的做法有些担忧，“母亲知道了会责怪的。”

  “我做的，让大姨来责怪我。”

  虞恙拉起荀歆往榻上坐，两人紧挨着，定要说些私密话。

  “怎么这么突然就说亲了？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就年前，徐家请媒来问的。”

  “问就答应了？大姨不是说留你到桃李年华的？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没，就年龄到了。”

  “真的？”

  “骗你作甚？”

  “那，那个徐家大郎君，家里什么情况？年几何？貌可观？学几斗？人如何？”

  “.……羞不羞？问这些？好了不说了，给你看看我给你准备生辰礼。”

  说着，荀歆就从袖袋里抽出一叠纸张。

  尽数是店铺、良田、庄园的契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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