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赏月倒别有意味，一连几个晚上都是如此，我们越走越远，几乎要把整个皇宫逛遍。

  一次走到乐贵人宫殿那，我有意多停留，绕着整个宫走了一圈，夜深人静，殿后有一娇俏的小宫女还在洗一小盆衣服，月色下她脸上有一丝疲惫，但精神很好，一边洗一边抬头看月亮，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眼睛微微弯着，是一张爱笑的脸。

  我站在楼顶上看了她好久，东眠季珠道：“仙子认识？”

  我摇摇头，“凡间我没有认识的人。”

  “是这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有点熟悉……”我自己也疑惑起来，明明这张脸我从来没见过，但总觉得有一丝亲切。

  东眠季珠淡笑道：“仙子既然觉得熟悉，要不要认识一下。”

  “不了吧……突然出现会很奇怪的，而且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犹豫。

  今夜回去后我却梦到了这个小宫女，我们一起走着，突然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在追我们，于是我们一起跑了起来，越往前跑路却越来越陡，往上延伸，往前面一看，高得像山坡，这时候突然出现一匹马，小宫女不由分说把我推上了马，我想拉她但她说快点跑姐姐，等你上去了才能救我，马儿飞腾而起，那么高的山坡一跃而上，我再回首往下看，小宫女在山坡下，后面追我们的东西像蝗虫一样铺天盖日，她还对着我笑，我一下子就惊醒了。

  醒来月还在中天，也表明我并没有睡多久，有风吹过，窗外的樱桃树枝叶轻摇，虫鸣啾啾，床的四周有冰石环绕，室内角落里放了熏香，盛夏酷暑也显得如此安逸闲适，与梦里的疲于奔命的场景迥然不同，让我产生不知身在何处的割裂感。

  “仙子，怎么了？”

  我刚坐起来东眠季珠就醒了，他见我额上有薄汗，拿出帕子给我，见我不动他便亲身替我擦拭，观察了我的神色道：“仙子是做噩梦了？”

  我仍有些呆呆傻傻的，东眠季珠动作优雅温柔，周身透着安定沉静的感觉，像一所脱离凡事之外的桃花源。

  我忽然很想靠近他，汲取他身上安定的力量，这个想法只不过一闪而过，而我已经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了。

  “季珠……”

  我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此时心神恍惚唤他更有一种缥缈的感觉，东眠季珠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搂住我的肩膀，轻声道：“莫怕，只是梦。”

  我闭上眼睛，心里安定了很多，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东眠季珠已经不在了，此时天已不早，我回想昨日的场景，最后东眠季珠好像半搂着我睡着的，心里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有些羞涩，有些好奇，又有些……悸动？

  东眠季珠似乎说过东眠有秘术，但对同族没什么效果，因里海紫暧同源，因而对里海仙的作用也不大，他说的时候似乎有些懊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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