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起来、刘海中下去；

  许大茂也起来，许大茂也下去；

  接下来又换崔大可、徐向前、翟军…

  车水马龙似的轮转，

  ……

  执行队说白了就是得罪人的活，干不长久，但因为其有着与级别不相匹配的权力，想做这活的人一直前赴后继。

  相反倒是跟王鸿涛关系莫逆的李怀德一脉看得明白，一直不温不火，远远地躲在人群里头不显山不露水。

  时光须髯，转瞬即逝。

  77年是变化巨大的一年。

  有的人倒霉了，但更多的人却心潮澎湃、涌上街头，载歌载舞着。

  这期间王鸿涛的本职工作很敷衍，把心思全放在践行丞相之志上，因此平稳着落。

  倒是李怀德仍旧是激进了些，被革除公职和待遇，当然也被佘家扫地出门。

  不过总算是人没有事。

  78年年月，王鸿涛正式成为红星轧钢厂厂长，这年他正好40岁。

  79年春夏之交。

  一座装饰豪华的三层楼底下，李怀德对着身旁一名身材妖娆、长相妩媚的年轻女子吩咐：“待会儿你可记得要好好表现，把人给我伺候好咯！

  你表叔我这些年的人脉就属今天的王厂长最是硬实，以后咱吃香喝辣还是喝汤嚼稀就看今天这顿的了！”

  “叔，我这….”尤凤霞看着李怀德表情推脱，显得有些不情愿，表叔都快六十岁了，他的人脉得有多老啊？

  李怀德看出尤凤霞的扭捏又加了一句：“你别想岔了，王厂长跟别的领导不一样，也才四十出头，而且他相貌得体，光长相配你都是绰绰有余。”

  “你就偷着乐去吧。”

  尤凤霞脸色一红，“那...我听表叔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李怀德今天请王鸿涛吃饭，喊了表侄女尤凤霞作陪。

  当了这么些年领导的他明白，领导如果是正常退休的话人情自然在，可要是被清退的.....

  说句人走茶凉都算轻的，真是恨不得能够踩你一脚，至不济在你眼前显摆一下那都算好的了。

  像王鸿涛这种坐上厂长位置了，还肯跟自己出来吃饭真就凤毛麟角，所以他必须把人笼络住了。

  所幸两人共事了这么些年，李怀德还算清楚王鸿涛的喜好。

  ......

  过不多久，胡同口传来了汽车鸣笛声，一辆老式的丰田皇冠缓缓驶来，停到了大门口。

  年近六旬的李怀德小碎步跑过去拉开车门，随即护着车门框迎接王鸿涛下车。

  “老领导您客气了，这让我怎么当得起呢？”

  “不至于不至于....”

  王鸿涛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触颇深。

  十八年前自己就是这么对待眼前李怀德的，如今倒是掉了个个儿。

  李怀德连连摆手，讨好着道：“王厂长您这是揶揄我呢？”

  “我哪称得上什么领导，一撸到底，没进去就已经是万幸的了，”

  “您要是还认我这个朋友就唤我声老李，老领导什么的却是再不敢当。”

  “倒是您这么些年过去变化不大，仍旧是个年轻健壮的大小伙！”

  “哪里、哪里，那我们就先进去？”

  “王厂长请！”

  李怀德宴请王鸿涛的地方是个大包间，足有四五十平，前半部分是个卡拉OK室，后半部分才是就餐的圆桌，足够十多人就席的大圆桌上只摆了三副碗筷，应该是没其他人了。

  .....（有图）

  看出王鸿涛眼里的迷惑，李怀德自嘲地笑笑：“倒是让王厂长见笑了，我这一出了事啊，别的朋友不是躲着就称有事要忙，只王厂长您肯过来赴宴。”

  王鸿涛笑着摆手，“咱俩说不着这些的，当初要不是您把我带进城里哪有我的今天？”

  “所以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我肯定必须给你面子的！”

  “好，有王厂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来，我给王厂长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我的表侄女尤凤霞，听闻王科长事迹后非常崇拜，一定要跟我过来认识认识，我推不过只能把她带来，王厂长您莫怪。”

  “来，凤霞、给王厂长敬酒。”

  .....

  酒过三巡，李怀德步入正题，跟王鸿涛打探起了主意。

  王鸿涛想了想：“饭馆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民以食为天嘛...不管环境怎么变，这吃总归是变不了的。”

  “老李你那钱够不够？没的话我这儿借你。”

  “要开就开个大些的，别整个蝇头小馆的撑不起台面。”

  李怀德嘿嘿一笑：“够、够！咱现在待的这栋已经被我买下了，厨子我也请好了，是以前机修厂的主厨，叫南易的，还是正儿八经宫廷菜传人呢！”

  “一楼是普通人吃的饭馆，二楼呢就是咱现在待的，一半是唱歌，另一半吃饭，三楼的话是个休息的地儿，供客人们喝多休息用的。”

  “现在最主要就是缺个管账的，不然饭店运转不开，王厂长您看能不能帮忙介绍个？”

  “当然了王厂长您放心，这账不白管，我可以给三成干股！”

  “哦？？？”

  王鸿涛眯起眼，“老李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个合适的介绍，就咱厂之前有个叫刘亚楠的你还记得不，在劳资科里面管财务的，前些年因为她男人闹腾的厉害，便把工作辞了一直闲赋在家。”

  “你觉得她怎么样？”

  “您王厂长都说好了那指定是没问题的呀！”李怀德狂喜，

  “啥时候过来？”

  “来了就能立马上岗！”

  “好，我回头就告诉她去。”王鸿涛点点头，“老李你这布置挺不错的啊，我看轧钢厂里的有些接待就可以放你这儿。”

  “现在环境好了，厂里的业务量也上去了，我们厂是该找个够档次的酒店对接一下子。”

  谈笑间看似十分平常，但却敲定了很多东西。

  正事谈完王鸿涛又跟李怀德聊了些过往，缅怀过去，可把一旁尤凤霞惊得不行，小嘴一张目露崇拜道：

  “王厂长您居然是这么过来的？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李怀德帮着夸赞，“王厂长可不单单是做事厉害，唱歌更有一手。”

  “凤霞你不是说想唱歌吗？我这就去给卡拉OK开开。”

  （卡拉OK是从小日子传过来的，原意是指“无人伴奏乐队”。电视剧中尤凤霞确有唱过，这里借用。）

  李怀德调好设备就假借尿遁走了，把房间留给王鸿涛和尤凤霞两人。

  “王厂长，那咱这就唱会儿试试？”

  李怀德走后尤凤霞便扶着王鸿涛来到沙发上歇息。

  王鸿涛笑着摇头：“老李他净瞎扯，我哪会唱什么歌嘛！”

  “哎呀没事，你就陪我哼几句，很简单的！”

  说着尤凤霞就紧贴着坐在王鸿涛身边，一人拿一根话筒。

  选的是首闽南语的《爱情的骗子我问你》，尤凤霞声情并茂，唱得很是投入：

  “讲什么  我亲像  天顶的仙女  讲什么  我亲像  古早的西施...”

  “讲什么  你爱我  千千万万年”

  ......

  “我问你  你的良心到底在哪里。”

  .....（有图）

  唱着唱着，尤凤霞就坐进了王鸿涛怀里，手也不安分的动着。

  王鸿涛轻笑一声把头埋进她怀里，“我的良心在哪儿不知道，不过你的良心在哪儿我倒想找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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