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一定要照顾你
顾远把手机丢在桌上,一直都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苏瑞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他愿意付出的东西可能是自己想付出的,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做到事情,他的错总是想得太多,而每次在机会面前都不停的失去。
“妈妈。”床上的遥遥醒了过来,拉了拉沈晓筠的手,“妈妈,我又进医院呢?”
“恩。”沈晓筠捂住嘴,想哭却不敢当着孩子面哭出来,“遥遥,你肯能需要住一段时间医院,妈妈会陪你的。”
遥遥点了点头,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已经看习惯了医院的白墙,白被子,白枕头,也习惯看着沈晓筠每次都带着泪水的目光,“妈妈,遥遥很勇敢的。”
“是呀。我们的遥遥最勇敢的。”苏瑞凑了上来看着她,“那么今天晚上爸爸留在这里陪你好吗?妈妈已经很累了。”
“好。”遥遥干脆地应答道。
“不,苏瑞,你还得上班,还是我留下吧。”沈晓筠执意不肯离开这里。
“你刚刚输完血,需要好好休息。听话回家去休息。”
无论苏瑞怎么劝,沈晓筠都坚持都要留在医院不肯回去,坚持要让苏瑞回家。她害怕在这种夜里对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更害怕他再会向自己表达些什么。
这种争执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苏瑞总是在这种争执中宣布失败,始终他都是拗不过沈晓筠的,“好,如果晚上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通知我,我会随时赶过来的。”
“放心吧。”沈晓筠点了点头,“这个家现在你可是顶梁柱了,一定不能倒下。”
家,苏瑞知道这个家一半是假的,但是顶梁柱却是真的,他们两个人都需要自己,他必须比沈晓筠更坚强。
沈晓筠哄着遥遥再次睡着了,用手撑住自己的脑袋,她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眩晕,大概是失血过多的反应,其实她已经不记得是多少次输血给遥遥了,每次她看着遥遥出血不止,便开始害怕,甚至在梦里她会看到自己不停地流血,一直流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脸色依旧难看,眼窝深陷,一圈深深的眼袋显得眼睛更大了,却没了往日的神色。
“你。。。”沈晓筠微微长开眼睛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顾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我不来,那些护士一定以为你不过是倒在床上睡着了,事实上你是晕过去了。这么大了还不回照顾自己,怎么能照顾好孩子?”顾远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遥遥。”沈晓筠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遥遥呢?”
顾远一把把她按在床上,“好好休息,我留郭磊在遥遥身边,放心吧。你这个样子也不怕吓到孩子。”
“我怎么呢?”沈晓筠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只是有点虚弱而已,没关系的。”
“晓筠,有什么事情我会留在你身边的。我会帮你的,记得从来只要有我在你身边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对吗?这次也一样,我一定会救我们的孩子。”顾远关切地看着她,“我保证。”
沈晓筠愣了一会,他知道了吗?我们的孩子,他想干嘛?“她是个得了绝症的孩子,她也许会死,所以她不值得你花心思得到她,你放过我们好吗?不管她好她坏我会对她负责任就够了,她的生活不需要你。放过我们。”沈晓筠声泪俱下地看着他。
顾远听到沈晓筠说道这笑了,是,她已经非常肯定地回答了自己那个孩子是我们的,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他一定要成为站在沈晓筠身边的唯一一个男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孩子和你都是我的。”
“顾总,孩子又出血了,必须马上输血。”郭磊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
沈晓筠从床上跳了下来,往前走了几步马上又倒了下来,顾远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有我在,放心吧。郭磊看着她,不准她下地。”
“放心,我查过孩子的资料,她的血型和你是一样的,都是O型。”郭磊又补了一句。沈晓筠无力地看着顾远,O型血相同血型的人有很多,但只有这两个O型号血的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也许顾远能和遥遥配对?
“恩。”顾远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还落在沈晓筠的身上,有点不舍得,或许出了这个门,再进一个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现在只能多做些。
沈晓筠看着顾远的身影,似乎那种哥哥的感觉又回来了,就是那个什么事情都顶在最前面。
顾远走到遥遥的病床前,看了看她的主治医生,“何医生?”
“你是谁?”何医生仔细看了看顾远。
“我可以为她输血。”
何医生犹豫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气势他说的每个字都不容他去拒绝,“跟我来。先做个检查。”
顾远收了收自己的眼神,他有了一种做父亲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战士上战场一样,他的生活也许从现在开始又要面临一种斗争,又有了让自己继续奋斗的动力。
他看着自己的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地溜到遥遥的身体里,感动了,或许沈晓筠就这样无数次躺在这张床上,让她的血和遥遥的血合二为一,现在他们三个人的血都在遥遥的身体里面交合着。
“叔叔,你是谁呀?”遥遥看这顾远。
顾远愣住了,应该如何回答,他不甘心做叔叔,可是怎么告诉她是爸爸呢?他皱了皱眉头,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遥遥。
“叔叔,妈妈呢?每次都是妈妈输血给我的。”遥遥继续说道。
“恩。”顾远的脑子更乱了,每次都是妈妈,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曾经无数次在心里许下愿要好好照顾她,好好爱护她,也曾经无数次在深夜抚摸着头发,希望她永远拥有这样安静的夜晚。
沈晓筠还是从自己的床上起来,站在病房外面静静地等着,“他想干嘛?”
“沈小姐,她应该是顾总的孩子吧。”郭磊小心地说道。
沈晓筠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他到底想干嘛?”
“其实顾总这几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你知道当初顾总是摸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他的心比你还痛。没有几个人知道有多少个晚上他都是心痛而醒,也没有多少个人知道他醉过多少个晚上,喊过你多少次名字。现在。。。”郭磊想说宋雅雯和顾远的事情却收住了。
沈晓筠的心里有何尝不是呢?梦里顾远无数次走进自己的身边,但是醒来的时候想抓住他的手,却什么都没有,手里空空,心里空空,“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可是。。。”郭磊还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顾远推门出来,他感觉到一阵眩晕,眼神有点呆滞地看着沈晓筠。
“晓筠,谢谢你。”顾远一只手扶着墙。
“你不要再走进我的生活了,我们早就结束了。”沈晓筠木然地看着他。
“走不走进,是我的事情。以前你是我的,现在也一样。我会安排你所有的生活的。还有,离苏瑞远点。”
“凭什么?”沈晓筠恶狠狠地看着他。
“她是我的孩子,还需要别的资格吗?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我一定要。难道你不想救孩子吗?”顾远非常认真地看着沈晓筠,重复道,“你说,你到底想不想救孩子?”
“不是有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沈晓筠愤怒地说道,“是,你是有钱,可是现在是有钱就能解决的吗?现在要的是能匹配的骨髓。不然就是无休无止的化疗。”
顾远不可否认的是沈晓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除了钱,他能提供给沈晓筠的恐怕连苏瑞都及不上,“听话。什么事情都有我在。”
“我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沈晓筠了,什么都听你的,可结果呢?什么都得不到,我要的并不多,也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可结果呢?你都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的孩子,失去所有的我。而你还是你,有事业,有家庭,我却陪上了所有。就算上辈子是我欠你的,这辈子该还的也还了。”沈晓筠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和着言语一起喷了出来。
顾远紧紧地握住沈晓筠的肩膀,“是我欠你的,给我一个机会还好吗?你想我怎么做,我都愿意,只要你和孩子都留在我身边。我要你,懂吗?从放弃章怡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决定用这一生来爱你,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并控制不了所有的事情。我很抱歉。”
“顾总,你们先别说了。看得出来,你们彼此的心里都装着对方,有什么话等孩子好点了,再说你们也需要休息。这样可不行。好吗?”郭磊忙上来劝架。
“你留在医院,我一个人走,给我好好看着,别出什么乱子。晓筠,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现在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了。记住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我会一一兑现给你的。”说罢,顾远显得有些虚弱地走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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