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用鼻孔看着苏陌玉
“为何。万一是那个大王子夏无寒呢。”
楚绯澜回宫后曾经派人去查过那个夏无寒,整个故夏国都没几个人看得起他,尤其是他的那些弟弟,恨不得马上除掉他。可偏偏他还活得好好的,难道他做完质子回国后的四年时间里,就没一个人对他动手?所以,他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据微臣所查到的消息,这大王子夏无寒在为玉瑶先王贺寿回国的路上被人刺杀,只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故夏,与威国主篡位夺权的时间正好吻合。所以微臣认为是二王子和威国主合谋的。”
楚绯澜突然冷笑了一声,说出了让赵宣亭和顾北月瞠目结舌的一番话:“威尚辰这个废物!不该杀的一个没杀死,该杀的也没杀死。”
……
陛下和夏无寒有仇?
赵宣亭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陛下,此事,该怎么处置?”
楚绯澜把手放在桌上,食指轻轻的击打着那封信,沉默不语,眼里流露出精光。
“先按兵不动,暗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仔仔细细的盯着他们。寡人会找机会敲打敲打他们,或者……直接让他们的协议作废。”
陛下看样子是对威尚辰动杀心了?
赵宣亭看了顾北月一眼,却看不出顾北月是什么意思,他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他也不敢再猜测,君心难测,他做好了自己的职责就好,既然事情已经告诉了陛下,不过之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了,他还是赶紧回家陪夫人吧。
于是赵宣亭就赶紧退下了。
大殿里,顾北月一瞬不瞬的看着楚绯澜,问道:“陛下,玉清阁的那位,您打算如何处置?”
楚绯澜依旧神色冷漠,头也不抬的回答:“寡人自有分寸。”
顾北月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像紧张,像难受。
“既然如此,微臣告退。”
临走前,顾北月突然回头说了句,“璇玑国历来炎热,如今才六月初,荷花就开得这样娇艳。不过微臣好像记得,陛下长庚殿里的荷池开的是白色的荷花,粉红色的荷花,似乎是玉清阁才有。”
楚绯澜看着顾北月离去的背影,眸光闪了闪。他作为天下共主,本不应该动情的,如今情不自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还将人用手段留在了自己身边,真不知道,是对是错。顾北月肯定察觉出来了,那么,万一有一天,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呢?他们会怎么对他?自己能保护得了他吗?
但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开他,他只能是他的。
楚绯澜拈着那只荷花,眼神坚定。
故夏国。
听闻这几日故夏国国主突然病倒,凶险万分,整个人都消瘦下去了。于是不知从何处,又流传出大王子克亲的流言。
休白在夏无寒面前义愤填膺的抱怨:“王上突然生病,和殿下有什么关系?一个个的,又在嚼舌根!这根本就是污蔑!”
夏无寒却显得很淡定,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剑,波澜不惊的说:“何必生气。其实,克亲的流言蜚语,我早就听习惯了。或许,也没有什么人相信这荒谬的说法,他们只是看不起我,用这样污水泼在我身上,为了看我的笑话和狼狈罢了。”
休白还没开口反驳,就听见管家苍老而着急的声音:“殿下没有让你们进去,你们不能进去!”
随后夏无恙就带着一队侍卫冲进了夏无寒的院子。
夏无恙看见夏无寒在擦剑,佯装惊奇,故意大声谈论:“大王兄!父王生了重病,我们做弟弟的都忧心如焚,侍奉在侧。即使父王不让你入宫见他,你也该自觉的为父王祈福才是。怎么还在这里擦剑?是满不在乎的练剑,还是在密谋什么呢?”
夏无寒把剑插回剑鞘,把剑扔给休白。走到夏无恙面前,嗤笑了一声,用嘲弄的口吻说:“二弟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污蔑了你王兄。下次你说你忧心如焚的时候,可以把脸上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收一收吗?”
夏无恙气结,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你!”
不过随即夏无恙又恢复了那张笑意吟吟的模样,挥手道:“父王有令,召你入宫,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王兄,待会儿可要在父王面前好好表现哦。”
身后的侍卫立马走上去,缚住了夏无寒的双臂,夏无寒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抓住手臂,按低了头,眼里的怒意却还深深隐忍。休白一脸不服气,怒问夏无恙:“王上召大殿下入宫,又没说是押殿下入宫,二殿下怎么能这样对大殿下,就不怕落人口实说二殿下不敬兄长吗?”
夏无恙冷下脸,一巴掌就扇在休白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殿下指指点点?你主子又算什么东西,也配本殿下敬重他!一个贱婢之子,克亲之货!”
“休白,不要乱说话,我只是进宫一趟,不会有事的。”
夏无恙一声冷笑,带着人走了。
随后,宫中传出消息,太卜大人卜卦看星象之后,说是因大殿下夏无寒克亲之故,才害王上身陷恶疾,需要大殿下负荆受杖三十,再跪在祖祠宗庙跪上三天方可消除王上的病痛。
于是王上下令,让他在祖祠宗庙里祖宗牌位前跪上三天。
这个消息一出,四面哗然。
不是因为王上的无情,王上对当今的大殿下毫无父子亲情这是人尽皆知的,让他们议论纷纷的,是王上罚跪大殿下入祖祠宗庙的事情。
自古以来,只有王上、王后,和未来的王上可以入祖祠宗庙,其余人,哪怕是王上最宠爱的王子,也不能,只能跪在外面。
所以,王上让谁入祖祠宗庙,就代表着王上想立谁为少主,将来继承大统。
而如今,王上却让他跪在祖祠里,这让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是王上病糊涂了,说错了话;还是王上有了立大殿下为少主的意思。
苏陌玉刚刚起床的时候,楚绯澜身边的大宫监张宫监就来了,说是奉陛下之命送来一封信。
苏陌玉看见信上那熟悉的笔迹,也不顾自己还没捯饬,直接起身,像抢的一样飞快的夺过张宫监手上的信。正在收拾房间的温时温池也马上围了过来。
舒眉还在帮他挽发,看他一起身怕拽疼了他,就立即撒手。苏陌玉原本快要束上的发就这样天女散花一样的铺撒下来,乌黑的长发及腰,光滑柔顺,如丝飘逸,还有几缕往那张如玉般精致的脸上飘着,让舒眉一瞬间看愣了。
苏陌玉展开信,确实是二王兄的笔迹。王兄说,他现在在玉瑶国祈和郡秘密驻扎,祈和郡的郡主不服威尚辰,曾经给得过父王的恩惠,所以愿意帮他,隐瞒他的踪迹,给他地盘让他韬光养晦,还说陛下给的大军很强,现在他要慢慢的暗中联系玉瑶朝堂上不服威尚辰的旧臣,争取早日接他回家。
接下来,无非是在嘱咐他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好好照顾自己,收收脾气,不许惹祸之类的。苏陌玉一字一字的看,在心里默读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和眼眸都浮现出柔和的笑意,仿佛手上拿着的,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大宫监看见苏陌玉这副模样,笑了笑,轻声说:“信已送到,公子可要写一封回信,让老奴拿回给陛下,让陛下为您寄过去?”
苏陌玉猛然抬头,眼里的星河皓月仿佛在流动,他激动中带着些不可置信,问道:“我……我可以给王兄回信?!”
“自然。只是,信件都要陛下过目才行。”
苏陌玉立即吩咐舒眉取了笔墨纸砚,提笔之后,却顿笔良久,不知如何落笔。
相离两地,相思两急,砚墨忘言,不知落笔。
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苏陌玉斟酌良久,只写下了寥寥数语。
“兄长亲启:玉一切安好。双目已复,身强体健,定谨记兄长嘱咐,不再任性。陛下待我甚好,兄长不必担心。望兄长亦平安顺遂,性命为重,盼大仇得报,玉等着兄长接玉回家。陌玉”
苏陌玉拿起纸,吹干墨迹,郑重的将他交给了张宫监,恭敬有加的对他说:“麻烦张宫监了。请务必交到我兄长手上。”
又使了个眼色,温时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在了张宫监手上,展开和善的笑脸说道:“一点小心意,请大宫监喝茶,还望大宫监莫要推辞。”
大宫监笑眯眯的道着谢,十分自然熟练的把银子收回袖子里。拿着苏陌玉的回信乐滋滋的走了。
舒眉走上前,委婉的提醒苏陌玉:“公子,先让婢子为您挽好发吧。”
苏陌玉此刻身心舒悦,嘴角还噙着笑,乖巧的坐在镜前,让舒眉为他挽发。
舒眉重新为他将一头乌发梳顺,把耳鬓和额前表面的发都用蓝渐白色的发带束在脑后,额前留了两缕长发自然垂落,其余的头发都自由披散。没有了高高的发冠,头发也没有全部梳起,没有精神抖擞和凌厉之感。这样内敛散漫的发型加上这张面如冠玉、清新俊逸的脸,却倒别有一番温柔沉静的感觉。像一个柔弱的倾国美人。
苏陌玉和温时温池同桌用过早膳之后,还在思考怎么出玉清阁,只有出了玉清阁,才有机会调查那件事。
结果,苏陌玉还没出玉清阁,就有人气势汹汹的进了来。
来者是一个女子。一身鲜红华服垂地,长的可以说是沉鱼落雁,柳叶眉弯弯,粉黛侍面,红唇夺目,发髻高堕,簪钗首饰无不精致华贵。她走到苏陌玉面前,看着苏陌玉的眼神里透露出隐隐的嫉妒。看着玉清阁的宫人们一脸惶恐的跪下,大呼:“参见杨夫人。”
苏陌玉瞬间明白了,这是楚绯澜后宫的一个夫人。
于是也拱手行了个礼。
杨夫人身边的宫婢一脸不屑的仰着头,用鼻孔看着苏陌玉,斥道:“大胆,看见夫人竟然不下跪!”
苏陌玉和温时温池心里瞬间被点起怒火。虽然如今他已不是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三殿下,但是被强迫下跪,心里当然不痛快,谁都有自尊心,一个从来都是别人跪他的人,有一天突然要给他人下跪,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容易接受吧。
杨夫人看他无动于衷,露出一个温婉动人的笑容,柔声说道:“不必,墨公子连陛下都不跪,本宫怎么敢受他的礼呢?墨公子不必多礼,本宫不会怪罪你的。”
苏陌玉总觉得这话里带刺,却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微微颔首,算是谢过。
杨夫人早就听说陛下在自己寝殿中藏了一个男人,后宫已经议论纷纷,都说这个男人长的俊美绝伦,琼林玉树,风度翩翩,气宇不凡。深得陛下宠爱,陛下放在后宫的娇嫩美人不要,经常去玉清阁亲自为他夹菜,陪他赏花。不少宫人在她背后嘲笑她,她都是知道的,之前她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想博个贤良淑德的名声。可今天一早,整个宫里都传遍了,陛下昨日在荷池旁,抱着他,举止亲昵,动作暧昧,还把墨玉赠他的那朵花当宝贝似的养着,她简直不能再忍。
所以她特地趁陛下去早朝时闯进了陛下的寝殿,一见,果然是个蓝颜祸水,长得这般妖孽,让她这个自持既安城第一美人都自惭形秽,怪不得陛下被他迷晕了头。
杨夫人恨恨的盯着她,盯得眼圈都红了,手上的丝帕被搅得不成样子。
苏陌玉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这样仇视的看着他?他都不认识她,没得罪她吧?难道是自己长得太俊朗,让她嫉妒了?女人的嫉妒心确实是很可怕的,但是他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她不至于吃男人比她好看的醋吧?
“杨夫人,请问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苏陌玉好心开口提醒。温柔的嗓音,清越间带着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看样子,本事不小。杨夫人心里暗暗的想。
方才开口的宫婢依旧轻蔑的看着他,颐气指使的道:“还不快让夫人上坐!没眼力见的东西!”
温池单纯冲动些,听见这个宫婢如此嚣张,还骂苏陌玉是个“东西”,但还未动就被温时紧紧的拉住。
温时早料到他会沉不住气,甩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如今殿下是质子,不似从前,温池虽然是为了殿下好,难免会给他带来麻烦。有些时候,该忍还是要忍。
舒眉当即就沉了脸想上去辩驳,她是受陛下之命到苏陌玉身边伺候的,自然要以护着苏陌玉为使命,只是苏陌玉却示意她不要妄动,她只得按捺不动。
苏陌玉也有些看不惯那个宫婢颐气指使的样子,却没有发作,退了半步,指着桌案,冷漠的说了句“请。”
杨夫人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上座,舒眉赶紧去泡了壶茶来倒上。
“本宫听说,墨公子本是江湖人士,因江湖恩怨身受重伤,如今,身体已经康复,想必江湖中人洒脱不羁,不喜束缚,不知墨公子何时离宫呢?本宫可以为墨公子仔细打点一二。”
苏陌玉苦笑着,这是要赶他走?他倒是有些想走,毕竟楚绯澜这样多疑猜忌、反复无常、心机深沉的人,他可不想待在他身边。
“墨玉倒是想走,要是陛下愿意放行,墨玉只怕高兴还来不及。”苏陌玉也只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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