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本宫从中不仅品出了梅花的清香，还察觉出可儿的期盼。”

  “期……期盼？”司空响瞪大了双眼。

  “对，期盼。”夜风认真点头，“可儿想和本宫一起赏梅。唉，只是本宫远在京城，这个愿望近期是不能实现了，可惜啊。”

  说罢，夜风难以释怀般地叹了口气。

  司空响更加吃惊了。

  “你……你是殿下吧？”

  “先生何意？”

  “殿下，我只是佩服陆姑娘。”司空响由衷赞道，“陆姑娘不仅改变了岭下村的面貌，就连殿下也被她改变了，变得不像从前的殿下了。”

  夜风一个眼神扫去，司空响立刻谄笑着加了一句：“不过，这样的殿下，比过去快乐许多，更加有人情味了，呵呵，挺好挺好。”

  夜风一想，确实如此。

  从前的自己，怎么会常常想念起一个女孩？

  从前的自己，怎么会花时间在一些与朝堂社稷无关的琐事之上？

  然而，如今，他却是那个常常会独自回味与可儿在一起的情景并暗自微笑的人。

  他知道，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特别的女孩了。无关她的能力和她的神秘。

  所以，在离开岭下村返京之前，他才会向陆天宁提出那样一个要求。

  他害怕还没有等到她长大，她便许给了别人。

  直到分离后，他才渐渐地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也才渐渐明白为何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分离的这段日子里，他会不知不觉地回想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揣测她的每一个回应，回味她的每一句话语，将那思念织成一张密密的网，将自己牢牢地网住。

  “殿下，有件事，我想必须提醒你。”司空响忽然正色道。

  “哦？什么事？”

  “殿下，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回来，小石子有一些不一样？”

  夜风眉头一挑，问：“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司空响沉吟道：“我认识小石子很多年了。这孩子对你忠心耿耿，处事极有分寸。他从前从不会多一句嘴，也从不会主动表达自己的观点，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以殿下的标准为准绳。可是，这次回来，我却发现，他不但会多嘴，而且还会有意识地用言语暗示和影响殿下。殿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夜风点头：“本宫也发现了。难道经历过一次生死大劫之人，连性格都容易发生改变吗？”

  司空响答道：“这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小石子恰巧被一名旷世神医所救，还有可能是灵空神医，这也太凑巧了些。听说陆姑娘的师父就是灵空神医。殿下不妨找机会问问陆姑娘。总之，殿下，你还是得小心为上。”

  “嗯，本宫知道。也请先生平时也多暗中留意一下他。若小石子真有问题，及时来报，本宫决不会姑息。”

  “是。”

  ……

  三日后。

  京城东大街一家店铺前，一大早便聚集了不少人。

  附近酒馆茶坊里的人很是惊讶，过往行人也莫不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一大早就来这里排队。”

  “听说是新开了一家铺子。”

  “什么铺子吸引了这么多人来？”

  “你还不知道？是一家专卖女人家使用的胭脂水粉的店。你没看到排队的人大多是女人吗？”

  “哟，还真是。这些都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婆子吧？”

  “自然。千金小姐怎能来抛头露面。”

  “人气这么旺，也不知是这店铺是谁开的。”

  “嘘，别说了，你看，有人来了。呀，那是不是荣公子？”

  众人只见一个身姿俊朗的锦衣公子在一众奴仆的簇拥下不急不缓地走到那张灯结彩的店门前。他面含微笑，双手朝着在场的众人拱了拱手，顿时，现场安静下来，一片雅雀无声。

  荣之行满意地看到众人那翘首以盼的目光，心中暗忖：陆姑娘的宣传策略果然效果奇佳。才短短数日，几乎整个京城的女子都知道丽颜坊要开张了。

  “诸位，欢迎大家前来光临丽颜坊。今日，除了全场八折之外，前十位进店的姑娘还能得到免费进行皮肤护理的机会。”

  “皮肤护理，那是什么？”现场等待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

  这时，从店铺内走出来一位三十来岁风韵动人的女子，她站在荣之行侧后方，朝众人施了一礼，笑吟吟地代他回答道：“奴家是丽颜坊的管事珍娘，欢迎各位光临。女子的肌肤最是娇嫩，若平时不注意保养和护理，那么再好的皮肤也会衰老起皱。本店会针对顾客不同的肤质为其本人量身定制一套专属于她的皮肤保养方案，并配备珍贵的药材进行护理，让她的肌肤光泽细腻，美丽动人。”

  “哇——”排队的人群中传来惊呼声。

  立刻有几名丫鬟婆子从队伍中走出，匆匆地向路边马车里等待的自家小姐或夫人走去，告诉她们这一消息。

  买东西，她们这些仆人可以代劳。可是做皮肤护理，还是要本人到场的。

  不一会儿，便看见有不少戴着帷帽或纱巾的女子急匆匆地走进了队伍中。

  街角一辆华丽的马车内，两名容貌美丽的女子正在议论着什么。

  “玉姐姐，你当真不出去？”一名年龄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得娇俏可人，一身杏色衣裙衬得肌肤似雪一般白嫩。此刻，她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双手拽着身边一位女子的手臂，来回轻摇着，满脸期盼之色，“去嘛去嘛，听说里面有好多我们没见过的脂粉香水呢。”

  玉千绣端坐在马车内，并不为之所动。她长着一张鹅蛋脸，容貌端庄，发髻被梳得一丝不乱。即使是坐在马车里，她也是挺胸收腹，腰板笔直，身姿端正，每一处神态举止都似如尺子量出来的一般标准。她看着眼前这活泼好动的卫灵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灵儿，若不是你非得拉着我来，我今天可是不想来的。”

  “玉姐姐，你每天不是弹琴就是刺绣，生活忒无趣了。你看，今天全京城的女子都在谈论着丽颜坊的东西呢。”

  卫灵儿兴冲冲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画着的各种商品的图样和功能简介，激动万分地说道：“这玫瑰香露，据说有玫瑰花的香味，不但养颜，而且能促进睡眠。还有这桃花脂，听说是新研制出的一种胭脂，涂在脸上，让你的脸娇艳如桃花，不但看不出一点上妆的痕迹，而且还能滋养面容。这么多好东西，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啊？”

  玉千绣心中一动。

  哪个女子不爱美？但一想到祖母平时对她的教诲，她又狠狠地将心底那丝萌动压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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