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木村鬼子亲自送过来，都暗知道绝对不能得罪这人。

  王掌柜只是个小小人物，平时就趾高气昂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不是骂就是打，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现在直接来个处长，那些伙计们眼里害怕更深。

  秉持着少说多做，他们都比平时要来的早一点。

  只要老老实实干活，肯定不会犯错，也就不会被打骂。

  即便害怕，恐惧他们也不愿离开这里，这里工作轻松，而且工钱也可以。

  现在可不好找活儿干，所以只要不被打死，打残，丢掉性命，他们就不会走。

  外面有人说他们是给鬼子干活的，他们也不在意，说一两句也不会掉块肉。

  但是没活干，家里人就可能会饿死。

  正在打扫卫生的四个伙计见到孙浪进来，齐齐弯腰问好。

  “孙处长好。”

  “你咳……嗯！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这猛的一看，让孙浪还以为是回到了现代。

  刚准备抬手和他们打招呼，想想自己这汉奸人设，收回手，只点点头。

  进茶楼里就直接上二楼走去。

  楼上的伙计上夜班，他来了之后就得接手。

  二楼门口汉子现在只有一人守着，看见他后，恭敬打开门。

  门里那些烟雾趁机飘出来，这次飘出来的烟雾可比昨天浓郁多了，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以为这二楼是不是着火。

  孙浪嘴角抽搐，他真不想进去。

  这么浓郁的大烟雾，他怕进去后吸太多二手大烟，到时候可别也染上瘾。

  可惜现在不进去也得进去。

  抬脚向屋里走去门，好不容易还能看点儿亮光门一关里面漆黑一片。

  等适应里面微弱光线才能看清楚点。

  一眼望去又是榻无虚席。

  这大烟馆还真是一天24小时都满满当当啊！

  还没感叹完，就吸了口二手大烟。

  孙浪狠狠皱起眉头，手捂住鼻子。

  这味道可不好闻。

  这房间比他昨天来还昏暗，最主要就是这些。烟鬼吸了一晚上的烟，整个房间都是雾蒙蒙一片。

  还有就是，这二楼窗户都不知道打开通通气，还全部封闭。

  这些人也不怕中毒。

  烟雾太浓郁，能见度只有一米，孙浪挪动脚步慢慢来到后门柜台。

  从门口一路到柜台，还真是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一样。

  二楼有三个伙计，加上柜台里的伙计一共四个。

  现在这四个人都半死不活，坐靠在柜台边休息，连他靠近都没发现。

  “扣扣……”

  伸手敲敲桌子，四人都猛的清醒过来。

  再看到是他后迅速起身，老老实实在旁边站好。

  “张毛，账都对好了吗？”

  张毛就是柜台里的那个伙计。

  困倦疲惫的脸上戴着讨好笑。

  “孙处长，全部都对好了，您过目。”

  说着就让出柜台位置出去。

  这算是正常程序，一般早班接晚班，晚班接早班的时候都要对账。

  昨天王掌柜都把这些告诉过孙浪。

  孙浪没动看着几人道：

  “这个等会再说，你们先把二楼所有窗户打开通通风。”

  “这么大的烟雾你们感觉不到吗？”

  就这么一会，孙浪感觉吸的这些烟雾就让他脑袋有些发晕。

  也不知道这几个伙计，在这样的地方待一晚上是怎么熬下来的？

  孙浪以为这些几人会立马就去开窗户。

  谁知道几人还犹犹豫豫。

  最后还是那个张毛道：

  “孙孙处长，之前王掌柜说这些烟雾留下来就像仙境一样，这些烟民也喜欢，就不让开窗户。”

  孙浪简直无语。

  “我不是你们王掌柜，开窗户去。”

  什么毛病？还仙境，像地狱，还差不多。

  听出他语气不好，几个伙计立马行动起来，把二楼所有窗户打开。

  外面的亮光瞬间从窗户里照射进来，被亮光穿透的烟雾缓缓向窗外飘去。

  别说还真有点像仙境那个意思，很美，但往往美丽的东西都带着毒。

  孙浪也打开一个窗户，伸头在外面猛吸几口新鲜空气。

  这才感觉活过来。

  那些在软榻上躺着睡觉的烟民，因为亮光照进来都不满，嘀嘀咕咕。

  孙浪也不惯着他们，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喝道：

  “踏马吵什么吵，再吵滚出去！”

  整个二楼瞬间安静，这些烟民可是知道这大烟是鬼子的，他们可不敢惹，这要是惹急了杀他们。

  死不死都无所谓，就怕断了他们的大烟。

  那才叫生不如死。

  看人都老实了，孙浪才收回视线。

  几个伙计也是被吓一跳，离开时候都小心翼翼。

  没一会楼下几个伙计接替他们到楼上来开始工作打扫卫生。

  这些都是他们经常干的活，孙浪也不需要去吩咐他们，低头看柜台上的账本。

  “啧，就昨天一天一夜的时间差不多就快上千。”

  没有用旁边的算盘，看着那些数字在心里一个一个加上，没一会算完。

  不是他不用算盘，而是他根本不会。

  按理说每次进账都该是两个大洋，但有的老烟鬼两个大洋根本就不够抽。

  会加两个大洋续半个小时时间。

  这也只有那些老烟鬼才有的福利，老烟鬼只有半个小时，根本解不了他们的这种大烟瘾。越是后期越吸烟瘾越大，每次需要的大烟也就越多。

  是不是老烟鬼伙计也会查清楚，防止有些人大量吸食，要是把自己抽死了，从此他们就少一个财神。

  这也是昨天王掌柜告诉他的。

  对完账，二楼房间卫生差不多打扫干净三个伙计速度挺快。

  不快不行，烟民一直进进出出，他们很快忙起来。

  孙浪还以为他这个掌柜应该不会多忙，谁知道从来到二楼开始就没闲过。

  在他对账的时候就有来抽大烟的，他一边登记烟钱和大烟数量，一边给他们拿大烟。

  大烟有两种，一种是半两，一种是一两。

  烟放在柜台下两个笼子里，伸手就能拿到，把一两量拿给对面这个瘦的就剩骨头的汉子。

  他手还没递出去，对方就一把抢走，迫不及待转身就向屋里快速走去。

  还没等他收回视线面前又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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