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盟约线索,以血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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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萧季安一头雾水,心中念头闪得太快太多,几乎乱成了一团乱麻。
在他的身后,厉若海、温柔等人早就被其他蛮部少主的手下拦住,显然这个场合不是他们这些身份的人能参加的。
白玉台下,只有十八蛮部少主可以靠近,而白玉台上,更只有要留下印记,应誓的那一个才可以登上。
虽然他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这个时候容不得他犹豫,甚至不能有片刻的是迟疑,几乎在那朗话音刚落的时候,萧季安一步一步,踏上了白玉台。
白玉台阶只有十八级,估计象征着当年的十八部族,即便是走得再慢,用不了几息的功夫,就会走完。
萧季安此时能猜测,能思考,能判断的,也就是这么几息时间而已,真要的踏到了台上,又做不出正确的事情,怕是台下所有的蛮部少主都会知道有问题。
那样的话,萧季安等人别无选择,只能当即转身杀出云梦城。
冒充曼殊少主,既救出小蛮,又能完成任务的这一条最好道路,也就彻底走不通了。
时间,在飞快地过去。
白玉台下,那朗等人脸上皆是不耐烦的神色,显然是嫌他走得太慢了。
若不是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方便催促,不然叫嚣的声音早就冲破天际了。
在他们的身后, 厉若海的人也是心中焦急, 暗暗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按他们看来,没头没脑的怎么可能判断出蛮部少主在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被识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简直是非战之罪了,天知道蛮部少主入云梦城参加神水祭,还要多上这么一个步骤, 不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谁能知道?
真到了这个时候,萧季安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保持着脚下步伐频率不变, 将已知的所有线索在脑海中理顺了一遍。
“十几年前,十八部族与王后联手, 给了蛮王致命一击, 导致其功败垂成,身死事败。且不说我们那个师兄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有一点是肯定的。”
“十八部族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蛮王又身死无嗣,只有小蛮这么一个王女,难道还能让她继承蛮王位吗?
所以同样是蛮王一系的四大氏族十八部落之主,也就有了机会。”
“所以才有了这个别部誓言,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压力存在,方才让他们等了这么多年。”
“反正无论如何,当年立誓的是诸位部落之主, 现在应誓的也应当是用能代表部族的东西
——石印!”
萧季安本来就一直把玩着石印的手上动作猛地一凝,将石印攥在了手心上。刚刚的推断,外加初入这别部台中其他蛮部少主对他腰间石印的注意,都足以让他肯定这个判断。
这个时候,他离最后登上白玉台还有区区三级阶梯。
三步之内, 必须要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怦~怦~怦~~”
萧季安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充斥到了他的脑子里去了。
“石印要怎么用?直接印上去吗?不太可能如此儿戏吧?”
又踏上了一级台阶。
想到石印现在挂着的位置,继而联想到原本的厚土印, 他若有所悟:“是了,这枚石印应当也是一种特殊的蛮器, 只不过与源天法兵法器不属同类,我才没有发现,以先天真元应当足以催动。”
一念至此, 一把将石印拽下, 握在掌中,先天真元涌入其中。
蛮术与先天手印, 与神通,都是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
不过他们也并不是完全就无法兼容的,如萧季安手上七宝指环以神力烙印,却是以先天真元来驱动。
先天元气,无处不在,中土有之,南荒有之,即便是诸天小世界,亦有之。
以无所不在的先天元气凝练出来的先天真元,完全有可能催动蛮器,又不是生死搏杀,也不需要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催动即可。
果不其然,随着先天真元的灌输,石印蓦然间在萧季安的手上绽放出了一抹七彩光辉,仿佛是玉韫珠藏,终于显露出了本来模样。
从小巧的饰品模样,变成了手掌勉强只能握住印钮的硕大印章,在七彩光辉的流转下不过一瞬。
这个时候,萧季安刚刚举步,迈上了一层新的台阶。
“盖到旗幡上去就可以了吗?应当不是!”
“立誓应誓,岂能只是靠着一枚印章?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呢?”
萧季安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是就这么将石印烙印上去,就会前功尽弃,大事休矣。
“到底是什么呢?一定能想到,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 即将要迈过最后一级台阶的步伐, 也不由得迟疑了起来。
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空间, 白玉台下那朗等蛮部少主中有人大笑出声:“曼殊,你倒是快点啊,难道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恐高吗?哈哈哈~”
那人的笑声倒是引起了不少共鸣,那些蛮部少主们幼时都有过不少的接触,毕竟说到底偌大个南荒蛮族中,只有他们几个才是一般地位,其他人等不配跟他们平等相处。
这个是历代灌输下来的理念,也没有人觉得不对。
那个蛮部少主的一番取笑,反而让萧季安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把握住了什么似的。
“他们都是蛮部少主,无一例外!”
“还都是少年时候就在一起,一同被当成未来蛮部之主来培养的嫡脉,最尊贵者。”
“他们怎么来得如此之齐?如此积极,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求娶小蛮的!”
越是想着,脑海中愈发地清明了起来,脚步亦随之坚定,重重地踏上了最后一层台阶。
站在白玉高台上,面前是舒展开来的盟誓大旗,放眼望去,台下靠得近的都是蛮部少主,猜测想法将要补上了这最后一环:
“或许,他们本身的实力,不足以求娶小蛮,但是他们的部族,却可以在这场蛮族顶尖势力的变动中获取利益。”
“也就是说,无论是他们十八蛮部少主,还是眼前这杆盟誓大旗,都是代表着部族的利益。”
“部族利益,就是部族首领的利益;部族的存亡,就是部族首领血脉的存亡。”
“这,才是南荒蛮族的常态,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能代表蛮部势力本身做出立誓与应誓的,应该是代表着部落的石印,以及部落存续的关键——血脉!”
想到此处萧季安的脚步愈发地坚定了起来,步步向着那杆盟誓大旗走去。
越是靠近,就越是能看清楚笼罩在大旗中心云梦城图案上的血色雾气,这既是当年那一场血战的写照,也是十八部族盟誓的血脉。
心中再无疑惑,然而这个结论,却好像是一块断龙石,将他们前面所有的努力,十八步台阶不住思考的努力粉碎得一干二净。
血脉,哪里去弄曼殊少主的血脉,那头光猪现在还在数十里开外呢。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萧季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然而他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疑,高高举起石印,攥紧。
顿时,鲜血顺着手掌,流到了石印上。
“罢了!”
“不行就不行吧,今日就是让这云梦城血流成河,硬生生杀了出去又如何?”
“既然不能以曼殊少主身份混入其间,那就瞅准机会,以强力破之!”
“终究是要血染云梦,我今日就先以我血,让这云梦尽赤!”
都走到了这个地步了,如今也不能半途而废,哪怕明知道是徒劳的,也要走完最后一步。
带着鲜血的石印,在先天真元灌输下七彩光辉大盛,伴随着他的动作,携带着上面属于他鲜血,化作了一道彩虹投到了盟誓大旗上。
长虹脱手,萧季安瞬间转身,双手交叠,已然按在了七宝指环上。
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心神沟通虚空,做好了万一时候暴露神通隐秘,血洗云梦杀出重围的准备了。
背对盟誓大旗,站在白云台上最高处,萧季安冷冷地望向下方蛮部少主。
他盘算着既然要动手,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至少没白来一次,给小蛮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同时,他以目示意厉若海、温柔等人,暗示一起动手。
这个时候,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厉若海、温柔、言无忌、沈辰,全部仿佛没有看到萧季安的眼神,甚至是连他这个人都看不出了,目光看上去都有些几分呆滞。
“嗯?怎么回事?”
萧季安亦是愕然,要是言无忌这个不靠谱,沈辰这个小迷糊也就罢了,厉若海和温柔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
继而他心中一动,再看向那些蛮部少主,按他的想法,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先错愕再惊疑最后勃然大怒,招呼蛮兵准备动手了才是。
结果呢,在萧季安的眼中,这些蛮部少主一个个百无聊赖样子,好像是应付了事才还呆在这里,哪里有半点愤怒的样子。
此刻他犹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下方的那朗语带愤怒地说道:“曼殊,事情做完了就赶紧下来,你还要在上面站到什么时候?”
“俯瞰我们的感觉很爽吗?想让我们低头朝拜,等你成了蛮王再说。”
“……”
萧季安这下是真的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
僵硬地扭动着脖子,一脸凝重的回过头望向那杆盟誓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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